“大哥……你怎麽了?”雲風問道。
“柳兄弟……嗚嗚嗚……我給你講——實話,我啊,不叫葛柱子,我叫葛俊良,我是一個鏢師,鏢局在荊湖北路,叫雙龍鏢局,我們承接了一筆買賣,委托我們的是安樂公,箱子裡面裝得是什麽我們一無所知,安樂公的勢力大啊,他算是當今皇上的表弟,其實他就是小人得志,狗屁不是,他之前就是個普通的農民,只是他的姑姑在宮中做仕女,真宗無子,後繼無人,李宮女有一日說赤腳大仙托夢,進入她的腹中,於是真宗大喜,臨幸了李宮女,之後他說是劉妃所生,扶正了劉妃為後,這就是劉皇后的來歷,李宮女一直威懾於劉皇后的淫威,被劉皇后發配去給真宗守靈,最後死在陵寢,劉皇后聽從宰相之言厚葬了李氏,後來當今皇上得知此事,才知道自己的生母劉皇后實際上是養母,自己沒有見過生母一面,於是派人打開生母陵寢發現,下葬的規格是皇后的規格,於是皇帝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並沒有把劉皇后的諡號廢除,於是皇太后有兩個,一個是劉皇后,另一個就是李皇后了,怎奈當今皇帝一直想補償生母,可是無有良策,所以就只能愛屋及烏了,於是把李氏的侄子李林泊封做了安樂公,李林泊一下子從一介草民直飛九霄雲端,搖身一變,成了我大宋的公爵,這個人飛揚跋扈,把誰都不放在眼裡,養了一群的打手,聽說還有不少高手,這個人就是我大宋的二皇帝啊。”
“當今聖上不知道嗎?”
“也有耳聞,但是你也知道,當今皇上仁義為先,對待屬下都很客氣,所以指著他對李林泊動手那是不可能的,唉!當年我門一行二十九人護送三個大箱子去成都府,半路殺出了一夥強盜,個個武藝高強,都是黑紗照面,我們力有不逮,全軍……覆沒了,嗚嗚嗚……我身受重傷,昏死過去逃過一劫,被我娘子發現所救,當時李林泊有言在先,這批貨物價值連城,送到之後有10000兩的報酬,如果安全送達還則罷了,我們收錢相安無事,如果丟失,我們不僅鏢局關門,我們鏢局上下68口的腦袋都保不住了,我們知道這趟是大買賣,但是我爹不敢輕易答應,他知道到巴蜀的路不好走,而且山林草莽甚多,沒準就在哪有土匪,但是又不能拒絕,我是見錢眼開,沒見過世面,說一萬兩銀子,那得夠我們吃多少啊,我爹說我們壓的不是貨物,是全局上下68口的腦袋,嗚嗚嗚……按說我們必須知道保得是什麽,但是人家是安樂公,衙門都是他們家開的,我們這趟鏢是在府衙簽字畫押備了案的,如果真丟了我們鏢局就都是刀下的死鬼了,嗚嗚嗚嗚……我……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娘子已經把我背回家了,她救活了我,問我姓名我胡亂編了一個名字就是葛柱子,養好傷之後我就在這一直沒敢回去,我就是雙龍鏢局當家人葛天林的長子,爹爹也戰死了,妹妹和娘在家等著我們,嗚嗚嗚……這一趟全軍覆沒,貨物也沒了……”
柳雲風沒想到這裡居然有這麽大的隱情,他還琢磨一個漢族人怎麽到了侗族的居住地了,原來如此。
“葛大哥,
你……就沒回去?” “沒有,我不敢啊,當初白紙黑字寫得明白,要是丟了貨物就拿我們鏢局項上人頭抵帳啊。”
“這箱子裡到底是什麽?”
“我估計是金子或者銀子,車很重,下雨的時候泥濘的路非常不好走,車軲轆會陷進去很深。”
“……那……似乎也只能是金銀了,這鏢送哪裡?”
“送到成都府益州知州張卓處。”
“葛大哥,你不試著回雙龍鏢局看看嗎?”
“唉!我怕有去無回,我娘子孩子都已經有了,雙龍鏢局肯定蕩然無存了, 白紙黑字寫得明白,除了我以外,其他二十八名好手全部都死了,包括我爹,嗚嗚嗚……”
“大哥……”
“我……我也只能苟且余生了……這些話我連我媳婦都沒有說過,兄弟啊,我這麽久憋的慌啊,你……怎麽說也是過客,聽過就聽了,我心裡舒服點。”
“這夥人有幾個?”
“也就九個……”
“九個?九個殺了你們二十八個?”
“誒!是啊,我們鏢局以前都是往北邊走,去京城的多,路上的山寨碼頭都熟悉,一般也都賣我們個面子,我們也就過去了,我爹的功夫也不含糊,一把金刀不說壓蓋武林吧,也能在高手面前走上幾趟,一般的毛賊草寇不是我們的對手,來成都府這一趟……我們沒走過,也不知道這裡的水有多深,沒想到這幾個毛賊有那麽大的本事。”
“葛大哥,自從你來這以後這附近有山賊嗎?”
“好像是沒有。”
“你說他們都黑紗照面?”
“是啊。”
“山賊草寇有黑紗照面的嗎?”
“這……這倒沒有,你是說……他們……不是賊寇?”
“我覺得可能。”
“那麽不是山賊……那會是什麽人……準是消息走漏了,然後看上了我們的財物?”
“葛大哥,事情過去這麽久了,您節哀,我有時間一定去替你走一趟,去看看雙龍鏢局。”
“唉!謝謝兄弟,來喝酒,哥哥我心裡痛快多了!”
這一晚二人喝酒到很晚,不知不覺柳雲風也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