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麽?”
“可惜歸海前輩後來不知所蹤,絕跡江湖了,現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是嗎?這我倒是沒聽說……對了,火大哥,你原名是什麽?”
“我原名叫狄悅,是我爹第五個兒子,我六歲就被丐幫賣到西夏,但是我對家鄉爹娘記憶深刻,我也知道我爹是大官,後來機緣巧合百花姑姑收留了我,我就一直住在西夏。”
“百花姑姑是誰?”
“她……她是西夏的公主,誒,說起來差點和我爹爹成親呵呵……真是造化弄人,後來我爹爹還是娶了我娘,百花姑姑回到了西夏,她一生未嫁,把我照顧成人。”
“你百花姑姑真好,那你丟了,你爹不找你嗎?”
“我到了百花姑姑那裡的時候已經十一二歲了,後來百花姑姑給我爹送信說明了我的情況,要把我送回去,可是爹爹那時已經在朝中被人排擠,仕途不順了,他知道大宋揚文抑武,終會被人所害,但是家父對待朝廷和皇上忠貞不二,他怕我回國之後萬一真有一天全家入獄,到時候狄家就沒有後了,於是他托付百花姑姑在西夏照顧我,我們狄家欠百花姑姑一個天大的人情,百花姑姑把我當兒子看,找人教我修文習武,後來吐蕃來了兩位高僧,一曰瑪爾巴,一曰惹爾庫吧,當朝的梁太后垂簾聽政,掌握生殺大權,百花姑姑避其鋒芒深居不出,瑪爾巴才是有大才之人,瑪爾巴大師收我為徒,但是他師弟惹爾庫巴逢迎梁太后成為了當朝的國師,此人功夫很高,但是心術不正,後來我聽說了我爹果然被貶,死在了陳州,我萬念俱灰想回國報仇,但是百花姑姑說我功力不夠,經驗太淺,無論是武學還是智謀都不足,所以遲遲不放我歸來,他說咱們漢人有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於是我前心修文習武,再後來梁太后懷疑起了我的身份,我在西夏待不下去了,於是百花姑姑托人把我送回大宋,我爹生前好友中有上官威和慕容明,怎奈上官威死得比我爹還慘,滿門被殺,無一活口,所以只能投奔慕容明,慕容明就是南冥子,之後我們找到了南冥子,他得知我的身世經歷,拍胸脯打了保票,把我收為弟子,他這個人一生只收了兩個人,一個是頁宸另一個就是我。梁太后一直想借機蠶食我大宋,派了惹爾庫吧十幾人來我大宋各個門派摸摸底細,打著比武切磋的名號,實則窺探我大宋的情況。”
“那你告訴當官的了嗎?”
“哈哈哈……我告訴誰去?我一個捕頭是無名之輩,漫說是我,就是馮大人,我的頭兒,也沒有資格講這些!給誰聽?!呵呵呵……當今皇上號稱是仁義治國,可是我爹是怎麽死的!是有人進讒言,可是皇上不拍板哪個敢越——雷池半步?!趙楨啊趙楨(宋仁宗的名字),人死了給個武襄的諡號曾中書令有個屁用!哈哈哈……”
火耀宸憤懣於心,說道這的時候有些失態了,他連罵帶哭。
“於是我要把這犬字旁,這代表狗的偏旁去掉,我要以我之力照耀環宇,這——就是我火耀宸的來歷,哈哈哈……”
顏雪若聽得心都碎了,她早已把火耀宸看作自己托付終身的人,她看火耀宸這麽痛苦,於是從懷中掏出手帕,走了過去替火耀宸擦眼淚,這時火耀宸忽然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酒勁頓時醒了幾分。
“顏姑娘,我失態了,我和我師父都沒說過這麽多,謝謝你能聽我說這麽多,可能……可能你是不相乾的人吧,我心裡沒負擔……”
“不……不相乾?我是不相乾的人?”
“呵呵呵呵……顏姑娘,我是狄青之子, 如今無權無勢無錢,呵呵,我就是個三無的人,呵呵,姑娘不嫌棄火某已經很感激了……”
“火大哥!我不許你這麽說!我……我……我根本不在乎你有沒有權有沒有勢,你有沒有錢我更不在乎,我……誒!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火大哥你不要亂想,你是個好人,你是個有用的人,你……”
“謝謝顏姑娘,時間不早了,你休息吧。”
“啊?火大哥你……你去哪裡?”
“顏姑娘,孤男寡女不便,你休息吧,我走了,明天我來給你療傷。”
“火……火大哥,你別走,我……我怕……我從來沒有一個人在外面過過夜……這外面那麽黑……我……我真的怕……”
火耀宸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靜悄悄的,這十一月的天氣已經冷了,想想現在的情況,於是說:
“顏姑娘,這樣吧,我住這裡,我睡廟裡和河神老爺睡一塊,明天早上我給你療傷。”
顏雪若本想讓火耀宸睡在屋裡,反正這炕也大,但是考慮到自己是女兒家這話實在說不出口,於是就點頭同意了。她把殘席撤下,出門又看了看火耀宸,生怕他跑了,但是看到火耀宸睡在河神廟裡,顏雪若微微一笑就回到了屋裡,躺在炕上滿腦子都是火耀宸的模樣,不僅是名門之後而且武功高強,在這不見人煙的地方還不見色起意,嗯……是因為我不夠漂亮嗎……肯定不是,那個采花賊還說我長得標志呢,嗯本小姐不說花容月貌也不遑多讓呵呵,火大哥是正人君子,嗯,明天我再問問他的其他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