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往前邁了一步,說來也巧,他身邊有個小孩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正在吃香蕉,這石全扭頭說十全十美的時候,聲音特別大,一下就把這小孩子嚇了一下,這小孩子手一哆嗦,手裡剩的這半根香蕉連著香蕉皮一塊就甩出去了,石全正往前邁右腿,這右腳正好踩在香蕉上,一個沒站穩人就摔出去了,正好摔了個狗啃屎,等起來的時候,嘴上磕出了血,正好掉了兩個門牙,大夥兒的涵養再高也忍不住了,加上今天高興,都多喝了兩杯,所以就摟不住了,哈哈哈哈的大笑起來。這老爺子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石全大人,這十全十美可不是好事啊,你這銀子啊,我替你收了啊。”
上官威趕緊讓管家去找郎中,扶石全去後屋休息,這老頭兒的名氣一下就起來了,周圍一些當官的馬上圍了上去,老爺子就在那侃起來了,范仲淹和上官威等人一桌,坐下以後,回頭一看一堆人圍著老頭說東道西,於是問道:
“上官大人,他們……”
“呵呵,范大人,那個老爺子是今天來我家討喜的,我也不認識,是個算命先生,我尋思既然有緣能來,那就是客人。”
范仲淹笑了笑說道:“哎,也是窮苦人啊,想當年我小的時候家境貧寒,奮發讀書,才考取了功名,算命,這命在自己手裡,怎容他人決定。”
“范大人所言極是。”上官威說道。
狄青等人也點頭稱是。
“呵呵……那可未必,君不曾聽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麽,呵呵……”
幾個人一抬頭,這老頭赫然站在眼前,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再看看剛才老頭的位置上,大家都坐著,也沒敢過來,他們之間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壁壘橫亙在這桌和其他桌之間。
范仲淹抬頭看了看老頭,只見這老頭仙風道骨,不像個江湖騙子,於是站起來讓人拿了把椅子,放在自己身邊。
“老人家,您請坐。”
“謝座呵呵……”
“老人家,您高壽啊?”
“啊呀,活多大了,我也忘了,歲數太大記不住了。”
此言一出,這桌的人都呵呵呵的笑了起來,心下好笑——這人還能忘了自己的歲數?范仲淹笑道:
“那老丈定是高壽之人,敢問老人家尊姓大名?”
老頭兒皺著眉,右手摸著胡子說道:
“啊呦,我好像姓陳,叫什麽玩意兒我也記不住了。”
“老人家,您何以為生啊?”
“嗐,走街串巷給人算命。”
“您自己的年齡和名姓都不記得,如何給別人算命?”范仲淹笑道。
“嗐,無妨,大人聽過這麽句話嗎,叫醫不自治。我們這算命的也一樣呵呵……”
“哦?這麽說老人家算命很準了?”
“呵呵……不是準,是極準呵呵……”
老頭一邊搖著腦袋一邊捋著胡子。
“那老人家,你看看我怎麽樣?”
“行啊。”
“那,我需要告訴您生辰八字麽?”
“呵呵……那是一般算命的,我不需要,我是二般的,我看面相就知道。”
“哦?這麽說老人家的手段更高明一些了?”
“呵呵……那是自然。”
“好吧,那您看看吧。”
范仲淹看著陳老頭兒,陳老頭兒笑呵呵的看了看范仲淹,然後用手摸了摸范仲淹的頭,這一舉動讓在場的人議論紛紛,這摸頭對於大人來說也是不敬,何況是高官呢,可是范仲淹毫不在乎,老頭兒摸了一會,又看了看說道:
“他們都叫你范大人,你是范仲淹范希文吧?”
“呵呵,uukanshu正是本官。”
“啊呀,范大人一生光明磊落,堪稱大宋之表率,文能安天下,武能定乾坤,前翻西夏戰爭也是范大人主持的,發現了狄青狄大人,你為大宋留才啊,前些日子的《嶽陽樓記》寫得也是蕩氣回腸,范大人為大宋之表率,名留青史,只可惜這壽元麽短了些,今年是慶歷四年,范大人應該是五十有五,壽元僅剩八年了,不過諡號文正,也算值了。”
周圍人等聽罷,都不忿,范大人雖然年過半百,但是體態康健,這老頭子怎麽胡說?這死後才會有諡號,怎麽這老頭兒信口雌黃!
狄青第一個站了起來,說道:
“老爺子,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怎麽胡說八道!”
范仲淹看了一眼狄青,笑道:
“呵呵,無妨,今天全當玩笑,狄青坐,你坐下,若我死後諡號能是文正也瞑目了呵呵……”
“嘿嘿……還是范大人想得開,人嘛終有一死,無非早晚而已嘛,狄大人,我知道你算是范大人的門生,今年呢,你……”老頭掐著手指頭算,“你應該三十六歲吧。”
狄青一愣,心說,這老頭果然有兩下子,不過,不過我狄青也算是名人,他從別處打聽到我的年歲也不是難事。
“狄大人,你正值壯年,年輕氣盛,這也是常情,老朽一番話應不應驗,看以後吧,人都愛聽好話,說出不好聽的話都嫌晦氣,可是哪有都是好事的時候啊,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這花再豔也有枯敗的一天不是?你啊,路還長,位極人臣是遲早的事,不過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