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鯽戲浪巔 第4章 掃地僧獨守檀泉亭，琅琊仙1逐立雪客

二是此類地形大都縹緲雄偉，易守難攻，更能體現仙地之威嚴神聖。

三是大部分仙所要佔據凡俗輿情製高點，必稱自己仙所的山巒水澤為早前仙人飛升之所在，也是加強聲望之舉。

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更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也是由練氣司所規定的。獲得煉氣資格的人，皆要用自己的實力，步行來到仙所所在。

這一路上，山路崎嶇，水澤迷茫，其中不乏仙所中人有意設置的難關，可以說，在真正到達仙所前的每一步，都是對前來求學之人的重重考驗。

琅琊仙所，位於滁州城西南的琅琊群山之中。

江鯽於晨光熹微之時來到山腳處，只見一座破土地廟，廟門處或站或坐著共有三人，他們竟全是同一時間前來求學之人。

他們的衣著服飾雖然不算太過豪奢，但也是價值不菲。這也不奇怪，除去像江鯽這樣順手牽羊的人，他們中的大部分還是憑借自己家族的勢力獲得到的煉氣資格。

江鯽初來乍到，雖然衣著怪異，一頂突兀的笠形盔戴在頭臉上，身背劍匣，渾身包裹嚴實幹練，但氣質亦非凡。

只見其間一位，身穿一領淡鵝黃，頭束高冠，腰別寶劍，英氣逼人的青年主動向前示好。

“這位仁兄，定是同為立雪客，我們也是剛到此地，多多關照。”青年言辭禮貌，讓人心生好感。

“立雪客?”江鯽有疑。

“看來兄台有所不知，這‘立雪’，是對擁有煉氣資格後，在前往仙所之路上磋砣徘徊之境界的代稱。此名化用自前朝亂世的典故。”青年連忙解釋。

“據說當時一有志青年，於數九寒冬之日，為求學問道於一位大儒，而不願打擾大儒，立於其府前靜候。後天降鵝毛大雪，雪落青年身上，積有三尺而不改其求道之誠心，因而傳為佳話。在當朝，‘立雪客’便成了我等尚未入門煉氣之人的代名詞。”

“看來，在練氣入門前，考察的是人的‘誠心。’”江鯽悟道。

在還未入門問道前，就也經有境界劃分了麽。看來，走這一遭，磨難是少不了的，收獲也必然豐厚。江鯽不禁心念一動。

“這裡亦有二位昨日已試過上山，但是遭了折，我們正一起商量休整，隻待日頭一亮，一起動身上山。”青年又道。

“山上是有何等難關，令二位困頓?”江鯽拱手向眾人詢問。

“沿山腳唯一可行之路攀登，不消兩個時辰，便有一處秀美亭台依山而立，內有潺潺流水聲，亭中坐一僧人。乃是守山之人，我們只有每人各自將其擊敗，方可放行。”其中一位面色不佳，陳聲介紹。

“二位可曾試之與其切磋?”江鯽進一步詢問。

“當然，否則我們也不會挫敗而歸，下山休整。那僧人身高九尺有余，渾身肌肉如同塊壘般賁發結實。自稱掃地僧，法號謁空，耍得一手封魔棍法，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那人回答，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挎著的劍。

“那僧人咬定山口不肯放松，武藝超群，修行深厚，令人難以招架。”倚坐在地上的一人正磨著自己的橫刀，不住歎息。

這樣的人物，放在江湖上也必能成就一番功業，大有名聲。何況是吃著官糧的仙所守門人。

眼見日頭已從東方升起，眾立雪客一齊動身上山。

琅琊諸峰自是秀美絕倫，清晨的陽光穿過林間薄霧，雲氣升騰，蟲鳴鳥叫，如臨仙境。

而眾人皆無心受用，都略皺眉頭，思考著如何對付守關僧人。

不多時，一眾立雪客上到一處較為開闊的石台，向前望去，一條清澈溪流穿過，溪上巨石成獨步橋，延伸至對岸的亭台。

這山亭八角玲瓏，飛簷攢動，古樸厚重，氣派非凡。上有牌匾，書“檀泉亭”三字。亭台四周古木盤錯，山石嶙峋，高不可攀。形成一處“一線天”式的險要地形。

而這掃地僧，著一身幹練的褐色僧衣，正盤坐亭中，假寐養神，表情肅殺。當真有一夫當關之勢！

“當真是一處要地，再無他路可尋，我們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一人暗道。

“某家先打頭陣。”那位英氣逼人的青年，上前一步道。

“這位仙友，不必墨跡了，與某家較量一下吧。”青年立於石台對側，朝那僧人叫道。

僧人也不擺架子，抬身立定，竟從一旁提起一柄掃帚，大步走來。

“哦?其余幾位立雪客，一旁稍事等待。貪僧乃是這琅琊仙所的掃地僧，檀泉亭的守關者，法號謁空。貧僧決會不留手，一個一個嚴格地考驗！”掃地僧朗聲宣布。

青年抽劍架勢，驅身上前。掃地僧亦舞起禪杖般沉重的掃帚。掃地僧膂力過人，掄圓了手中物件向青年砸來。

“來得好！”青年沉吟一聲。側鋒抵擋住這一擊，轉而又靈活甩起劍刃。

二人短兵相接，兵器鏗鏘鳴響。掃地僧攻擊勢大力沉，大開大合，並且駕輕就熟。青年雖能左右逢源應對，但仍力有不及，一會兒便額頭生汗。

幾十個回合，打的有來有回，難分伯仲。

掃地僧橫棍架起勢頭，抬肘舉起掃帚尾向青年亂點而來。

青年連忙後撤，擎劍拈指，奮力揮出一道凌厲的劍氣！

“竟能劃氣為刃，看來這青年背後的家族竟也有一定煉氣底蘊。”一旁的人分析起來。

這招確實不是普通人能學到的，一代代從仙所中修成歸俗的豪族中人，定會為了壯大家族實力，在親族之間傳授些基本的煉氣之術。

像公羊家，前代無人煉氣，自然就沒有這種底蘊了，不然也不會被輕易滅族。

面對這道劍氣，掃地僧竟抬手合棍，閉起雙眼。

“喝！”一聲悶響，只見僧人周身金色氣流凝聚，而後轟然爆開，聲如洪鍾，將這劍氣一下湮滅於氣流震蕩之中。

“這是什麽，金鍾罩麽。”青年面露難色。但又很快起勢，連劃數道劍氣。

這些劍氣愈發地不夠凝聚了，沒有專攻的煉氣學習，凡人是修不出太深厚的底蘊的。江鯽暗道。

掃地僧貌似無法連續使用這金鍾功法，畢竟是對丹田中氣的消耗。這兩次劍氣的間隙，竟連幾個呼吸都沒有。

僧人運氣不成，只能抬棍抵禦， 不出所料受到劍氣所傷，地在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可這僧人卻在這時收起架勢立正，手撚起佛珠，微微頷首示意青年。

“可以了，這位立雪客，恭喜你，以乙等評級通過本關了。”

這關考核竟是有評級劃分，看來像這青年似的身手，以及用煉氣招式拚傷的表現，才剛好得到乙等。江鯽分析道。

“通關標準只是留傷即可麽。”青年詫異。

那兩人未免太廢物了，江鯽心想。即使不看向他們，也能料到二人臉上的不甘與羞赧。但掃地僧的武功對於平日不勤於修習的富家子弟來說確實高強，是塊難啃的硬骨頭。

“諸位，某家先行一步。”青年揮手告別，朝亭中走去。

“這和尚和他打，還沒來得及使封魔棍法呢，就因區區幾道劍氣落敗了。”

“若是真讓他使出封魔棍法，我們這些普通人不會有任何勝算！沒有煉氣招式來強拚出傷的，就只能硬撐然後認輸了吧。”一旁的三人激烈地討論著。

“煉氣招式，氣，可我沒有真正的氣。。。”江鯽咬牙，暗道不妙。

這樣看來，這個掃地僧的守關設置，一是檢驗這些立雪客的武功基礎，二來，則是查驗是不是每個人真的有“氣”，並且能使用一些煉氣招式！

想到這江鯽汗毛頓立，難道自己連仙所的門都跨不進，就要穿幫了麽。

掃地僧略整衣衫，正色道:“考核評級會影響諸位在正式進入仙所後可以獲得的煉氣資質評定以及相應的修行資源，請務必全力對待，下一位，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