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山海道途 第3章 夜遊

行了幾步，趙長明覺得有些奇怪，雲海閣三層房間如此之多，為何沒有遇到其他學子，各個房間內也聽不見任何聲音?趙長明心想距離與師兄約定的時間尚早，不如在走廊處稍等一會，也好認識一些新的同學。正想到此處，就見懸梯對面的房間走出一少年，這少年微微有些發胖，一身錦服穿在身上有些緊繃。趙長明正要上前打聲招呼，這少年卻先開口，“在下鄭清，不知兄弟怎麽稱呼，也是住在此層嗎?”趙長明拱手後道“在下趙長明，今日入學入住此層。還請多多關照。”“哈哈，關照什麽關照，我也是剛剛入學，以後一起混便是了。”趙長明有些無語，初入學宮就想著混，這人也真是有趣，不過師兄還在樓下等待，以後再與這位閑聊吧。“鄭兄，師兄尚在等我，我先下樓，我的房間在本層中間位置，改日再與鄭兄詳談。”“長明兄，今日正是山海燈會，不一起去逛逛嗎?我說你處理完事情也去看看。”“多謝鄭兄，我與師兄處理完事情後再去。”言罷便告辭而去。

趙長明跟隨周師兄禦劍而行，空中靈氣道道，眾多修者或禦劍而來或乘靈舟而至，但至城門廣場處紛紛落下步行入城。趙長明隨師兄落下，自語道“山海城果然是北寧國都城，律令如此森嚴。”周青雲看向趙長明，“師弟年紀輕輕就已有如此見解，實在難的。曾經我與長風師兄入城，見此情景長風師兄問我可知為何有此規矩，我當時見識淺薄，不知如何回答。現在這一問題長明師弟如何回答?”

趙長明雖知自古有此律令，但從未想過緣由，只能如實答道“師弟不知，修士禁止禦空入城的律令師弟自然知道，只是平日曾隨父母去過多座城市，不曾見過各城嚴格執行。”周青雲仰頭望著高聳的山海城樓說道“當日我也不知，長風師兄告訴我這是為了保護普通人，若律令無法約束修士，則普通人必受修士欺壓。”“師兄，可我等修士並未欺壓旁人，家中父母教導我修士當修心，懲惡揚善以利萬民。”“心懷利刃，殺心自起。當你擁有了主宰別人命運的能力，你能保證永遠不會因為自己的好惡干涉別人的命運?你可以，那萬千修士品行不一，是否都可以?”

趙長明聞言如耳邊響驚雷，心中波瀾萬千卻久久不能言語。周青雲歎口氣道:“當年我也如你一般。師弟，道途漫漫，你我且先去暢飲幾杯。”眼見周師兄已入城，趙長明自知此問題深奧，不是一時可明，便也不再猶豫，跟隨師兄入城而去。

入得城來，趙長明方知自己見識不足，沿街商鋪林立，燈火通明。正逢山海燈會，街道兩側皆以花燈裝扮，花燈上題有燈謎，猜中者自會贏得眾人喝彩，猜不中也是無妨，換個花燈再猜便是。趙長明正盯著眼前燈謎苦思冥想之際，突然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喝彩，原來城中有人放起了巨型花燈，花燈造型是九瓣金蓮，此時月上中天，金蓮扶搖直上托起一輪明月，美輪美奐。

趙長明正沉醉於此間美景，突然不知是誰在前面大喊雲河開始放河燈了，周圍人潮霎時就向前湧去。趙長明心道不妙，街道狹窄而人流極大，難免要出現問題，需要盡快和師兄匯合。在趙長明尋找周師兄時，人潮前方傳來陣陣喧鬧， 前湧的人潮逐漸停住，一隊黑甲士兵正撥開人潮維持秩序。當黑甲士兵走近時周師兄自街邊店鋪閃身而出，輕輕地拍了拍趙長明的肩膀，“山海燈會必然會有黑甲軍維持秩序，無妨。”“黑甲軍?可是全部由修士組成的山海城府軍?”

周青雲邊拉著趙長明向街邊走去邊說道，“正是，這北寧國可只有山海城的府軍全部由修士組成，維持燈會秩序自然無虞。師弟且陪我去喝幾杯。”言語間兩人來到一間酒樓下，匾額上寫著“聚仙台”三個大字，向內一看，青玉鋪地，白玉為梁，古琴為飾，香爐升煙。趙長明心想此間酒樓裝飾如此典雅，一樓卻不見一人飲食，想必客人都是在樓上，價格定然極高，不知道我帶的幾塊靈石夠不夠花銷。

周青雲剛剛邁進聚仙台，屏風後就已走出一位先生，對著周青雲行了一禮便道:“周公子久違，樓上請。還是老規矩嗎?”周青雲還了一禮向樓上走去，“老規矩，其他的王先生安排就是。”趙長明隨著周師兄來到二樓，選個臨窗的位置坐定，廳中央幾人正在撫琴談笑，窗外街上人頭攢動，好一派人間逍遙景。

片刻功夫酒菜備好，周青雲剛要抬手，趙長明便已為周青雲斟滿一杯，隨後為自己倒了一杯，“師兄，長明今日有幸拜入師門，師兄對我關照備至，長明無以為報，謹以杯酒聊表寸心。”周青雲端起酒杯微微一揚，“你我師兄弟不必如此。”趙長明待周青雲舉杯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後盯著酒杯便不再言語。沉默片刻趙長明又為周青雲斟滿一杯，“師兄，長明有一事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