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憐目喘著氣笑道:“確實不輕松,我也需要好好休息一番。如果將軍提前告知,我或許就不會答應融合這具神屍了,真如他人那樣受罪,我寧可不要這份精華。”
文判官亦笑道:“不過恢復快慢自來因人而異,神屍吸收的程度也各有不同。不過以我們兄弟看來,凌虛道長有望將神屍全部吸收,再轉化為自己的精元。屆時凌虛道長的精氣神會大有不同。恭喜恭喜!”
風憐目點點頭,此時隻覺不但身體沉重,且又有困意襲來,於是忙又向文武判官道了謝,言道:“若無他事,小道便先行告退。”說罷他咬牙站起身。
二判官見狀,忙點頭道:“凌虛道長輕便,只是最近不宜大動,一切行動皆需小心。”
風憐目又一番稱謝,忙喚出玄鷹獸,趴在它背後,徑回廟裡,倒頭便睡。
這邊文武判官亦領眾陰兵,施展陰風術自去不提。
陰兵去後,濃霧已然不見。
四面環山,補元村就坐落在中央一處平地上。
半刻鍾後,一隊人馬趕來。
見到地上慘狀無不嘔吐,唯有領頭的,皺緊眉頭,一言不發。
他命人將地上的屍體一一抬過來,擺放在村頭打谷場上,望了望四下,忽覺心頭一緊,察覺到一絲不尋常。
首領佯作不知,隻命人點起了一堆火,然後急急帶人離去。
入夜,村中極其安靜,靜得詭異。
已是夏季,地上沒有蛩鳴,樹上沒有鳥叫,甚至連風都沒。
月照當空。
忽然,自北山林中飛來三道人影。說是飛,因為他們腳不沾地,像是坐在肩輿上被人抬著。
但月光下卻看不見他們身下有什麽東西。
三人很快來到村中一株大樹底下,停住了。
中間那人看了看火堆,怪笑一聲人已經落地,只見他頭髮稀少,梳成一根小辮子,細細的就像一根毛,嫌醜便在辮子上墜一根長長的公雞毛,年約六旬。
左邊那人頭上兩根辮子,墜兩根公雞毛,年約五旬。
那第三個人立刻跟過來,頭上是三個辮子,墜三根公雞毛,年約四十歲,身材健壯。
三人乃是同門師兄弟,各自根據發量給自己起了雅號:羽一,羽二,羽三。
三人肩上各挎著一個大大的包袱,包袱內鼓鼓囊囊像有個長條狀的東西。
羽三望了一眼村東那個出口,打了個呼哨。只聽東側和南側山林內各有一聲低沉的獸吼回應,緊跟著有兩個影子閃動了一下,眨眼又隱去。
羽一滿意點點頭,道:“準備好了就開始吧,我們需要在半個時辰湊齊三副完整的人骨,三副五髒,不要多取。
這麽大的一場盛宴,一定有很多勢力前來享用,我們好不容易弄到了三個名額,一定要珍惜,否則壞了規矩,我們不但前功盡棄,甚至會變成他人的口食。”說罷忽的變出兩把匕首,月色中藍光閃閃,樣式怪異得很是精致。
羽二羽三忙點頭答應,也紛紛變出兩把同樣的匕首,握緊了走過去挑選下手目標。
羽三呵呵一笑,放下身上的包袱,掏出一個長條大木盒,約四尺長,一尺寬,半尺深,打開後,盒內另有一個個小格子,是為了盛放一塊塊人骨而專門打造的。
他已經選好了目標屍身。一個年輕婦女,正要動手時卻猛的聽羽一叫道:“年輕的處子我們不能動,我們只能挑選破身且上年紀的。”說著指向一個老嫗。
羽三歎了口氣,嘴裡嘀咕著什麽,無奈的提起箱子向老嫗走去,蹲下身即刻動起手來,那兩把匕看上去甚至比十指都要靈活幾分。
羽二怨道:“大師兄,我們花了那麽大的代價,難道就得到這樣的名額嗎?他們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羽一道:“沒辦法,誰讓我們勢力小呢,就連這樣的名額也是苦求了黨路君許久才得到的。不過咱們也不用氣餒,只要東西到手就可以煉製獨門秘寶。
秘寶一旦練成,我們實力大增,到時候害怕不能揚眉吐氣麽,付出的代價定也能加倍賺回來。”
羽三勸道:“大師兄說的對,我聽你的,但我還想好奇問一句,剩下的都是給哪一方勢力的?”
羽一正色道:“你有沒有感覺到周圍有很多眼睛在盯著我們?”
羽三聞言不由得身子一震,輕輕點了點頭,羽一悄悄說道:“所以不要再說話,趕快乾我們的活兒,時間到了,我們一刻也不能停留。”
於是三人不再多言,只顧著操弄著手裡的匕首。
不消半個時辰,三人便已完成,擺好了骨頭,蓋好了盒子,背好包袱,起身便要走。
正在此時,忽聽村口傳來一陣馬鳴。羽一望了望二位師弟,調侃道:“他還真敢回來,傳言不虛,他果然很有膽色。”
說完示意兩個師弟一同將身上的包袱憑空做了一個抬起又放下的動作,再看那三個包袱,竟然被穩穩托在空中。
只見羽一對著包袱說話,道:“你們快快把東西馱回去,不得有失,如果出了岔子,我就把你們碾得粉碎。”只聽空中似有人答應了一聲,三個包袱便飛也似地原路逃去,眨眼便已不見。
羽一回過頭望向村口,喝道:“來著何人?出來見見吧。”
話剛出口,自村口走出了一匹紅色高頭大馬來。
馬背上穩坐著一個年輕人男子,濃眉闊目,鼻直口方,一身勁裝乾淨利落,腰挎長劍,身披藍色鬥篷。
這人方一露面,便令人隻覺一股清和之氣徐然飄來。
此人乃本縣都尉,亦是縣令顧城大人的至交好友,名喚落葉飄,他腰裡的劍喚作清風劍。
雖一人一馬,其勇卻勝過百夫。落葉飄勒住了馬兒,冷冷答道:“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們才對吧。”
羽氏三人竟一時無話,羽二聞言說道:“師兄,他說的好像很對,我們才是外人。”
羽一瞪他一眼,斥道:“你是哪頭兒的?看把你嚇得,怕什麽,區區一介武夫還難得住我們術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