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跟風憐目懷中的玄鷹獸還是同族呢。
風憐目心中登時放松下來,因為她的身上毫無邪魅之氣,於是還禮道:“在下初來乍到,敢問姑娘這羽花閣是什麽所在?”
那花娘子手指了一下門口上面掛著一個圓形木板,道:“這裡乃是羽類花類聯合開設的酒樓,故名羽花閣,公子請看那裡的圖案便知。”
風憐目見那木板上雕刻著一隻鳳凰,鳳凰周圍開滿了各種花朵,鳳凰嘴中叼著一盞酒杯,只是樣式看上去像一個小竹筒。
又聽花娘子解釋這才明白,看來這是以畫代字的牌匾。於是點頭道:“這匾額真是立意巧妙,想必這酒也是不同尋常吧。”
花娘子做了個請進的手勢,風憐目於是領著小火苗跟著往裡走,邊走邊聽那花娘子道:“我們的酒都是取材林木花草之蜜並晨露,由羽族使者放置大木之巔釀製,最後於百年梨樹根部藏上三年才取出,名曰‘花漿’,不敢說自高一等,但自然味道獨特,也配得上公子一表風流。”
她的手忍不住撫摸了一下那小火苗的,直把小火苗弄的一副害羞的樣子,急忙收斂火焰躲在風憐目身後。
風憐目聽罷釀酒方法,不禁感歎萬物有靈,異族自有奇妙之處。於是笑道:“姑娘取笑了,不過我猜這酒的味道一定美妙,怪不得客流不絕。”
誰料花娘子道:“雖然慕名者甚多,但有資格來此作飲者難得。”
風憐目好奇道:“哦,這資格是怎麽定呢?”心道:如她所說資格既是難得,莫非自己追捕的那玉石精還有什麽特殊嗎?又或者與她這酒樓有什麽關聯?
只聽花娘子道:“第一,我們羽類木類定要修到口吐人言,且未有作奸犯科者,這已是最低門檻;
獸類者,需要化去橫骨,除掉臭味,長出人首;
怪者,需要懂人言,知人禮,生出五味五嗅之能;
精靈者,必要通於變化,做到隱現自如,凌虛躡空。”
風憐目聽罷問道:“那放眼望去,這集市上的大部分都可以進來麽?”
花娘子笑道:“公子差矣,譬如獸類,單這臭味一關便去掉多半,還有怪類,多是蠻力少智之徒,精靈兩類又原形裸露,絲毫未到修煉純熟,要不是有集市管理者庇佑,他們豈不是早被人當作別人的藥物搶去了麽?所以有資格者都是各類精英。”
風憐目見他分析頭頭是道,細想之下確有道理,也更判斷出那玉石精的成色。
邊說著邊來到一張簾子面前,細看去便知是用羽毛編制,各種顏色在其中心處拚成一枝半開的花朵。
花娘子動作優雅一手掀起簾子迎風憐目進去,這裡是一樓大堂了,但又不似人間設計。
只見大堂內無櫃台,只在頂上吊著各色花燈。沒有散座,都是一間間小閣子,閣子似有機關,可以活動。每閣六面,每面刻有不同草樣,僅一面有門可進。
此時風憐目更清楚的嗅得到那隻玉石精氣息,但它不在一樓,於是便對花娘子道:“多謝姑娘領我進來,我想自己看看,您不必一直陪著我。”
花娘子道:“公子不必客氣,這次集市,我是羽花閣主,今日有幸見到公子,希望可以讓我做東親自招待,還請公子賞光。”
風憐目本以為她只是負責跑堂的女夥計,不曾想竟是老板娘,但是疑惑她為何初次見面便欲請客,於是問道:“這是何故?”
花娘子笑道:“先請教公子尊諱。”
風憐目真後悔自己胡謅的那個名字,有心再起一個,又怕自己再出別的醜,乾脆一橫心,板起臉嚴肅道:“在下自號二公,來自三千裡外。”
誰料花娘子聽聞毫不取笑,反而稱讚道:“二者兩儀,公者平分也。稟陰陽之氣,顧天下而不謀私,賢達之名。自三千裡外而來,可見我們的緣分。不知我可否稱大王為二公子?”
風憐目連連點頭,沒想到她能解讀出如此意思,可見她慧質蘭心,令人刮目。便也問她的名字。
那花娘子道:“人都稱我夭娘子,我族在此設下此閣,目的便是結交天下精英,共同參研道法,以期精進, 只是似公子這般,既已修行至一代妖王,更兼修得木德火德,甚是難遇,因此我閣略備薄酒相待,實是見賢思齊之意。”
木德——玄鷹獸?
火德——小火苗?
她的話到底何意?
風憐目不再退卻,便道:“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只是我這個乾兒子乃是火體,在這房間裡怕是給夭娘子平添困擾吧。”
夭娘子又摸了摸小火苗,溫柔說道:“你是火精,我是木精,木生火,論理說你應該稱我一個夭姨罷。”
小火苗被這溫柔一摸,覺既親切又溫柔,又聽五行之理,它本自聰明,立刻明白了他二人意思,於是說道:“夭姨所說道理不錯,你人漂亮,將這裡布置的也極精巧,再加上滿屋子酒香撲鼻,我才不舍得燒掉。所以,我暫時先藏起來罷,等離了這裡我再出來。”
風憐目正好奇他去哪裡藏身,正要詢問時,只見那小火苗冷不防向自己胸口衝來,眨眼間卻又消失不見。
低頭看去,只見在自己心窩處的衣服上多出了一朵拳頭大小火焰圖形,兀自還在跳躍,不是小火苗還是誰。
只聽它對著風憐目道:“爹爹,我藏在你心口處先睡一會,你想我的時候叫我我便出來,對了夭姨,到時候記得送我一瓶好酒,你們的花漿我早就想喝了,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說完便真如繡在衣服上的紋飾一動不動了。
風憐目看著夭娘子,尷尬一笑,那夭娘子卻莞爾道:“二公子果然火德很旺,竟然令這天然的火精認你做父,看來我的眼光還是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