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是通過聲音,而是通過那閣子門口散發出來的濃烈的妖氣。
說是招惹,因為自己還不夠級別結交這麽高級別的妖中大王。
所以,一定是招惹了,總不會是賞識他的。
更顯然的事,這個級別的妖王是他目前完全招惹不起的。
這件事不但奇怪,簡直怪異。
那就出去看個明白吧,因為靠山已經到了,因此沒必要嚇成這樣。
於是他乾脆站起身,打開了閣子的門。
門開了一條縫,攻山眼神直接射了出來,但當他看清楚的時候,心頭不由得振動。
是他,對,是追了自己半天的那個小道士。
豈會認錯,但他身上為何有七品妖王的氣息,又是一怪。
但此時必定不是調查究竟的時候,或者說,這便是小道士命中的劫數到了。
那就進行最後一步吧!
於是口中故意罵道:“哪兒來的野妖,竟找老子晦氣,我看你活膩歪了。”
說著揮拳打來,卻被風憐目一把抓住胳膊,不由分說轉身饒了一圈狠狠扔了出去。
風憐目的目的很明顯,必須先教訓他一頓再說。
卻不料只是一招,便將攻山正好扔了在窗欞上。
玄英獸見風憐目出手迅疾,急忙躲開來。
耳中只聽哢嚓一聲窗子破裂,那攻山頭朝下摔了出去。
“哪裡逃?”風憐一身高喊,跟了上去,身後自然是那玄英獸隱身隨著。
只見那攻山沉身下墜,忽於空中縮了起來,跟著落地時雙足一點,箭矢般直射向萬寶齋二樓,半空中又伸手抓住寶齋一個簷角,儼然一個風鈴般晃了晃穩穩掛住,一套動作乾淨利落,十分漂亮。
轉過頭看向這裡的窗子,口中還兀自在罵著什麽。
街道上忽聽一女子叫道:“好身手?”。
聽來便知是那詭色姑娘。
但是風憐目並未落地,早看準了他下一步去勢,因此足尖一點窗欞,直向對面萬寶齋飄去。
攻山見狀一個翻身又落下街道,在一隻羽族頭頂輕輕點過,身子隱入一眾身影之中。
風憐目不怕他再跑丟,攻山也相信風憐目也定不會跟丟。
無論別人如何說,這小道士的實力他自是領教過的,心中還在思忖前來圍剿小道士的獵人夠不夠本事呢。
妖市街道中,只見兩個身影如風一樣前後追擊,連長什麽模樣都看不清楚。
而風憐目又找到了追蹤妖物的快樂。
雖然他完全聽到了那空爐老人與合歡子的對話,但絲毫不影響他的心情。
隻當做了狺狺狂吠。
但他聽到的只是最後一句,好在玄英獸完全聽在了耳中並已經心傳給了風憐目。
風憐目心道:原來早有人為自己在這個妖市布下了天羅地網,更狠的是想要斷絕他劍仙派的余脈。
風憐目非但不怕,反而生出一股豪氣,一股不是十五歲年紀該有的豪氣。
持續縛妖術心咒的同時,他摸了摸懷裡的本教印章,早將這裡的計劃傳給了師父。
這是他劍仙派的獨門秘術,不然,即便再放心,師父也只有他這麽一個弟子,豈能真的放任不管麽?
危機關頭若沒有任何補救之法,那就真的不拿門派當回事了。
風憐目的師父劍道子忽的睜開的雙眼,他已經感覺到百裡之外四個方向各有一股氣息在快速的靠近。
劍道子嘴角微微一笑,說道:“唉,看來做個老實人著實不好,竟真的有人來找我打架。也好,老夫也該活動一下筋骨了,不然別人都忘記了當年的魔劫是誰掃去的了。”
他說的每個字都很輕聲,卻早雷擊般朝著靠近的氣息刺了過去。
四股氣息無不聽得真切,然而卻認為他是故弄玄虛,因為他們確實從未見過,甚至聽說過當代劍仙派之人的手段。
所以莫說害怕,反而同時與意念中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
劍道子然後又心傳風憐目道:“徒兒放手一戰吧,世界上只有我知道你到底是什麽實力,你身邊收留的幾個大妖以為為師真的不知道嗎?臭小子,現在看來,妖或許比人更單純實在。今日我師徒便聯手除邪扶正,已慰祖師之訓吧。”
風憐目傳念道:“老頭兒,我早就知道你知道我的小花招,既然這麽說了,那徒兒就露一手給他們看看,還有,你可千萬也別丟臉,戰後我可要檢查的……”
心念傳完, 縛妖心咒已經到了風憐目嘴邊,只見他嘴唇輕啟,道出三個字來:縛攻山。
接著,只見一縷發著金光的符文瞬間飛去。
那攻山頓覺一股壓迫之力裹挾了全身,再想動彈已經不能,於是身子借著方才施展的力量直直衝了過去,砰的一聲撞在了街市兩側的一根燈杆之上。
準確的說是一根六目靈蛇的骨架之上。
當然蛇骨絲毫未損,甚至連晃動都沒有。
而攻山本體雖然是塊玉石,或者說是大山之精,但不幸的是他現在已是肉身。
肉身豈可與石頭相較,所以他的頭上登時破裂一個寸余長的口子,鮮血直流。
風憐目眨眼間便到了近前,對著攻山一個劍指,正要口念法:現。此便是現出原形的法術。一旦出口,那攻山便會瞬間石化。
攻山的雙眼直瞪的大大的,但是馬上就放下心來,因為他看到了斜刺裡的一個身影,正持劍刺向了眼前的小道士。
來者非別,乃是清涼觀主的首徒清風子。
一身道服,正氣凜然的模樣,手掐劍訣,口念默咒,劍光似閃電般向風憐目咽喉撩去。
風憐目見一個道士竟出手狠辣直向自己而來,當即便明白他應該便是那空爐老人的嘴中的設伏者之一了。
心中歎息道:千不該萬不該,第一不該道士對我下手,第二不該在我面前用劍,對付你,我恐怕還用不著家夥。
於是劍指避開了攻山,反向清風子劍尖而來。
只聽當的一聲,風憐目手指已觸上了清風子的劍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