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憐目見狀,淡淡的說道:“他原來的清涼觀的,那麽就該讓他清涼一下好好反省反省。身為修道之士,膽敢心術不正,這便是小小的教訓!”
心術不正一詞脫口出來的時候,空爐老人與合歡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隻覺十分刺耳。
這分明是在罵他們嘛。
看來這小道士不懂禮數。
既然不懂禮數那便要好好教訓一番了。
空爐老人的鐵叉忽然散發出一團濃霧來,綠色的濃霧。濃霧在他的一陣咒語中迅速朝著風憐目鼻孔而來。
與此同時,合歡子的花瓣好像被風吹動,不住的搖曳起來,只見他伸出一指在其中一瓣上輕輕點過,又朝風憐目指了指,那片花瓣忽的飛起,在空中越來越大,直變作了一把紅光閃閃的利刃斬向風憐目的頭。
風憐目先是吹了一口氣,那股綠煙便立時停住了,在空中纏繞在了一起,漸漸結成一個空心的珠子。
接著風憐目伸出二指,看都沒看一眼,一把夾住了那把利刃,一用力,只見利刃化作了一股紅色的煙。風憐目二指一揮,紅煙便自覺纏上了那顆綠色的珠子。
不消片刻,珠子變得紅綠相間,兀自在空中旋轉。
那綠煙本是空爐老人長期煉藥而萃取出來藥渣上的毒氣。
這花瓣卻是合歡子采來的少女處子血加以術法煉化而成的刮骨迷花,每一瓣都有奪人精血的凌厲,並可隨著自己設定好的咒語任意變化。
風憐目的法眼之中看得分明,不論是綠煙還是紅煙,每一縷煙氣都像一隻隻貪婪的蟲子,還在哪裡互相撕咬。
風憐目心中不禁生出兩個字來:敗類!
空爐老人與合歡子二者見到紅綠相間的珠子時,無不瞠目結舌。
這是怎麽回事,竟在眨眼間不但能將他人的法術破掉,還能絲毫不落的將這股法力控制住,並收斂在一起!
“難道這才是那不爭氣的小道士真正的身手?!”空爐老人與合歡子不禁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發出一聲驚歎。
風憐目聽得清楚,心道:原來他們認為我是不爭氣的,既然這樣,那我不如逗一逗他們。
想到此處,風憐目忽的故作驚呼道:“哎呀,好厲害的攻擊,我可受不了,誰來救我呀”
一陣風似的,風憐目竟真的跑了,跑向了來時的城門方向。
留下愣在原地的空爐老人與合歡子撓著頭,一副看不明白的樣子。
方才見他輕松擊敗清風子的那些妖族本來還在為他自豪,但此時的風格突變卻又讓他們頓覺面上無光。
站在遠處的夭娘子不由得滿臉的尷尬,心道:我剛才是不是浪費了一瓶好酒?連二層的平常客都打不過,怎麽修煉成七品妖王的?哦,不是七品妖王,他是……
風憐目一路跑著,忽發現身後並無人追來,便停下了腳步,還回頭張望著,自語道:“難道太快了,我要不要倒回去一些?”
正說著,只見前方飄來一紅一灰兩團影子來。
風憐目並不馬上就跑,而是眼看著他們接近了才象征性的又開始奔逃。
此法果然奏效,空爐老人合歡子二者見風憐目腳步慢了,便以為他力有不逮,心中無不得意。
這次清涼觀本是主力,沒想到竟然不禁打,現在輪到他們出手了,而那小道士已經消耗了太多法力,此時力竭之時,該當他們得手了。
這次只要得手,再奉上兩個人的寶貝,那一份天機便等於到手了。
想想真是美妙。
風憐目正跑著,忽見天上飛來一團白色影子,是那校尉雪機子,他一個縱躍撲了上去,樓主雪機子便不撒手,大喊著:“校尉救命,有人鬧事追殺我。”
這雪機子早得了消息,便一刻不停張開翅膀飛身前來。
不想中途被人抱住了翅膀,這還怎麽飛。
乾脆不如一起下墜了事。
於是兩個人抱作一團就像一塊大石一樣在空中劃了過來。
趕巧,不偏不倚撞上了凌空飄來的空爐老人。
只聽砰的一聲,三個身影分散著落在地上。
風憐目早一個翻身穩穩落地,雪機子又張開了翅膀扇了扇滑翔而下。
只有那空爐老人,被這麽突然的一擊,一時控制不住強大的力道,竟然頭朝下倒栽蔥扎進了一塊軟軟的青草地裡,連手中的鐵叉都不知道飛去了哪裡。
這一幕直令周圍的精靈發出一陣哄然大笑。
合歡子聞聲忙回頭,終於看清了是空爐老人,忙過去將他拔了出來。
空爐老人晃了晃腦袋,擦掉面上的泥土,罵道:“剛才是他娘的誰撞了我?”
正罵著,雪機子縱身躍了過來,跳起來照他臉上便是一個耳光,罵道:“你他娘的嘴放乾淨點,不是老子撞了你,而是你撞了老子,快點道歉。”
空爐老人看清來者原來是妖市的區區巡街校尉,不禁勃然大怒,隨手掐訣快速念咒,只須臾間,便從牙縫裡蹦出幾道光來打向雪機子。
雪機子不由得吃了一驚,怒道:“好啊,連我都不放在眼裡了,孩兒們,結陣,綁了這老小子,我們吃人肉。”
原來,無論是什麽身份的人,在妖市享受如何的尊敬,在規矩面前都是平等的。
不然這妖市還怎麽管理?
是以雪機子在妖界之中雖然修為不高,但是現在的權利可是代表著整個妖市的。
因此空爐老人的此番舉動無不顯得分外的怪異。
風憐目遠遠看著,心中一動,暗道:通過方才的交手判斷,這老頭兒雖然是邪修無疑,但卻還不是我的對手。
連而我在此都要小心行事,他竟敢公然冒犯這裡的規矩,這是何故?莫非他說的背後之人也來了麽?如果是的話,可想而知那人一定是個極厲害的角色!
風憐目於是法眼大開,連耳朵都用上了,仔細查詢周圍的每一寸地方,而他的手也抓向了包袱裡的桃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