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也是松了一口氣,暗處絕不會再有其他敵人。
因為沒有人願意跟一個全身都是毒的人為伍。
危機已經解除,三人卻是癱坐在車廂旁邊。
心眉大師心有余悸的說道:“兩位當真不能以常人理論,定力真是強的可怕···”
李尋歡笑著說道:“不敢當,我也是怕的要死,只不過我也是算準了這些毒蟲聞到腥氣就會走的,倒是挽舟,你著實又讓我吃驚啊!”
薑河迎向李尋歡的目光,他知道李尋歡說的是他的飛刀。
心眉詫異的說道:“怎麽?小友的飛刀不是李檀越教的?”
李尋歡笑道:“不是,我這飛刀世上除了我娘親絕不會再有第三人會了,而我娘親早在十年前就已經過世了,所以我才更加好奇挽舟你是怎麽學會我的飛刀?”
江湖上,偷師絕對是最大的忌諱。
不過薑河卻是清楚,李尋歡只是好奇,僅僅只是好奇,卻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薑河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也就是看你在客棧的時候用小刀刻木像的時候無意間學的。”
薑河實在是找不到什麽好的理由,總不能說他有掠奪系統,小李飛刀是他從李尋歡身上掠奪得來的吧。
薑河不說還好,這麽一說反倒將李尋歡和心眉給嚇得不輕!
小李飛刀只有一式刀法,李尋歡雕刻木像的時候用的手法也的確是小李飛刀的竅訣,不過即便如此,僅憑他雕刻的手法就能參悟出小李飛刀,此等悟性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若世間真有這種妖孽,那真是太可怕了!
但是,就像李尋歡說的小李飛刀就是絕響,所以薑河的理由無論再怎麽荒謬那都是事實。
一時間,氣氛竟是尷尬起來。
忽地,只聽“咕~”心眉大師的肚子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尷尬的氣氛頓時一輕。
薑河一拍腦門說道:“哦!對對對!我倒是忘了這一茬!”
說著,薑河伸手從懷裡掏出三張宣軟的面餅出來,分別塞進李尋歡和心眉的手中。
兩人看著手中的面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無言以對。
“放心吃吧,這餅沒毒你們可以放心吃。”說著薑河一口咬在面餅上,大快朵頤了起來,邊吃邊說道:“出門在外,總要準備點口糧,不然還真得給餓死!”
李尋歡和心眉見此也不矯情,也都抱著面餅啃了起來。
連續三天粒米未進,三人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此時全都是靠著內力真氣強撐著的,此時這松軟微甜的面餅無疑就是世上最好的珍饈美味。
其實,薑河系統背包裡還有其他美食,不過卻是不能拿出來。
一來,不好解釋,畢竟憑空拿出一盤菜出來,還冒著熱氣,這等玄幻的手段絕不是武俠世界該有的。
二來,三人已經三天未曾進食,若是再吃大葷之物腸胃也難免受不了。
這面餅無疑是現在充饑的最好選擇。
宣軟的面餅再配上清水,三人總算是吃了個三分飽。
李尋歡笑道:“挽舟還真是給我太多驚喜!”
心眉道:“不錯,不過我記得田施主給小友療傷的時候,小友的身上似乎並沒有面餅?”
薑河笑道:“些許把戲,卻是我保命的手段,還望大師見諒!”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心眉也不好再說些什麽。
李尋歡卻是笑道:“大師莫不是忘了,挽舟有一手神異的藏劍之術,幾塊餅而已,難道還比三尺的長劍難藏麽?”
三人有說有笑,最終終是累的不行,借著破損的車廂將就了一晚。
···
天已經大亮,李尋歡從心眉大師的身邊幽幽醒來。
看了一眼身旁昏迷不醒的心眉大師,微微歎了一口氣。
看他那個樣子,身上的毒恐怕又重了一分。
五毒童子的毒還真是厲害,哪怕指玄地境的心眉大師依舊無法完全將毒逼出體外。
如今,心眉大師完全是靠著深厚的佛門真氣護住心脈阻擋毒氣侵入五髒六腑,方才能保住一點生氣不散。
若是再拖得久些,恐怕心眉也難免會步了田七的後塵。
掀開車簾,李尋歡探頭望去,只見薑河手裡拿著一柄長劍已經鋤出一個大坑,他先是用布將手裡三層外三層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才將五毒童子的骸骨扔進坑裡,又將那些毒蟲也全都扔進坑裡埋了,方才停了下來。
薑河忙完之後,見李尋歡醒了,索性也不叫醒昏迷的心眉,直接背上他,三人沿著官道一直走了大半個時辰,方才找了一個小鎮雇了一輛馬車重新上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李尋歡幾乎立刻就張開眼來,掀起車蓬後的大棉布簾子。
一陣寒風撲面吹來,李尋歡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只聽車夫道:“嵩山已到了,馬車上不了山,大爺你們還是自己上山吧。”
說實話李尋歡這事做的有點不大厚道,這趕車的是被李尋歡從熱被窩裡拉起來的,又是被家裡的婆娘硬逼著才接了這趟生意。
這大冷的天誰不想在家老婆孩子熱炕頭,所以這車夫趕了一路的車也是生了一路的氣。
再加上他趕車掙的錢已經在家被婆娘先下手為強,若不是車上還有個病懨懨的和尚,恐怕他半路上就停車罷工了。
嵩山附近數十裡,對出家人都尊敬得很。
李尋歡抱著心眉大師下了車,忽然塞了錠銀子在趕車的手裡,笑道:“這是給你留做私房錢打酒喝的,我知道娶了老婆的男人若沒有幾個私房錢,那日子真是難過得很。”
趕車的頓時喜出望外,還未來得及道謝,已經沒了李尋歡和薑河的蹤影。
兩人展開身法,覓路登山。
山麓下有個小小的廟宇,幾個灰袍白襟的少林僧人正在前殿中烤火取暖,還有兩人躲在門後的避風處了望。
瞧見有人以輕功登山,這兩人立刻迎了出來!
一人道:“兩位檀越是哪裡來的?是不是···”
另一人見到李尋歡身後背著的是個和尚,立刻搶著道:“這位檀越背的是否少林弟子?”
李尋歡腳步放緩,到了這兩人面前,突然一掠三丈,從他們頭頂上飛掠了過去,腳尖沾地,再次掠起。
薑河雖做不到李尋歡這般輕松寫意,卻也是一步兩三丈,勉強也能跟得上李尋歡的步伐。
在這積雪上,李尋歡竟還能施展晴蜓三抄水的絕頂輕功,而薑河年紀輕輕速度卻也是極快。
如此兩個妖孽,哪怕少林僧人縱然眼高於頂,也不禁心中駭然。
等廟裡的僧人追出來時,兩人早已跑出很遠。
即便如此,兩人也是跑了快一個時辰才爬上少室山,遠遠的能看見少林寺恢宏的殿宇。
自菩提達摩東渡中士創立禪宗,二十八代傳至神僧迦葉,少林代代人才輩出,久已為中原武林之宗主。
李尋歡與薑河自山後入寺,只見雪地上林立著大大小小數百座舍利塔。
這正是少林寺的聖地“塔林”,同樣也是少林寺歷代祖師高僧的埋骨之地。
這些大師們生前名傳八表,死後又何曾多佔了一尺地。
無論誰到了這裡,都不禁會油然生出一種摒絕紅塵,置身方外之意。
不過這個誰中卻是不包括薑河,此時薑河的目光並不在這些舍利塔上,而是被塔林中央一個輝光璀璨的七彩寶箱所吸引。
“仙品寶箱!”
其他幾個品級的寶箱薑河全都已經見過,唯獨沒有見過傳說中的仙品寶箱!
此時弗一見到,卻是立馬就能認得出來。
壓抑住心中的激動,薑河不動聲色的走向塔林中央。
忽然聽一人沉聲說道:“擅闖少林禁地,兩位檀越也未免太目中無人了吧?”
薑河聞聲立馬停住腳步, 來人的修為極深,他絕對沒有僥幸的道理。
好在這時李尋歡朗聲說道:“心眉大師負傷,在下與舍弟專程護送回來療治,但求貴派方丈大師賜見。”
聞言,塔林之中忽然傳出幾聲驚呼,藏在塔林之中的護法僧人紛紛現身,雙掌合十道:“多謝兩位檀越,不知高姓大名?”
薑河卻是趁此機會,悄咪咪摸到了塔林中央,不著痕跡的將這個頂級的仙品寶箱收進背包之中。
李尋歡卻是歎了歎說道:“在下李尋歡,這是舍弟薑河。”
與此同時,少室山上一處竹林之中,有兩人正在下棋。
石桌右面的是位相貌奇古的老和尚,左邊坐著的則是一位枯瘦矮小的小老頭。
別看這小老頭身形矮小,但雙目之中精光熠熠,鼻隆如鷹,不覺的給人一種大權在握的感覺。
這位老和尚便是少林寺的護法大長老,心字輩的大師兄心湖大師。
而普天之下能跟這位護法大長老對弈的,除了眼前這位百曉生之外,恐怕也是不多。
這兩人下棋時,天下恐怕少有大事能讓兩人終止。
但當他們聽到李尋歡這個名字的時候,卻是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
心湖急道:“此人現在哪裡?”
進來通報的那個少林弟子卻是緊張的回道:“現在就在二師叔的禪房外面···”
心湖問道:“你二師叔現在怎麽樣了?”
少林弟子答道:“看情況二師叔傷的應該不輕,四師叔、七師叔還有禪事房的了空師叔正在檢查他老人家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