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認沒有被跟蹤之後,薑河下了馬,猛地在馬屁股上抽了一下。
白馬吃痛,在官道上撒丫子跑了起來。
這白馬是匹上等的西域寶馬,薑河當時買的時候足足花了兩千多兩銀子才從馬商手裡將這匹馬給買了下來。
如今他卻是毫不猶豫地就將這寶馬放生,不帶絲毫惋惜。
為什麽?
他怕呀!
怕洛仙這女人萬一追過來,那他就是想跑都難了。
舍棄白馬之後,薑河放棄了官道,選擇了朝向京城的小路直接扎了進去。
另一邊,神母洛仙在得知薑河離開的方向之後,直接就丟下了城主府中的諸多事宜單人單騎追了出來。
離開洛陽城後,洛仙立刻馬不停蹄的沿著官道追擊,一直追到薑河的白馬之後方才知道自己上當了。
不過,這些倒是難不倒身為天門神母的洛仙。
當她到達下一座城市之後,很快便召集天門的人手搜集關於薑河的情報。
天門勢力遍布九州,無論是明面上還是暗地裡都十分強大,搜索一個人的信息而且還是一個知道姓名長相的人的信息,對天門來說毫無難度。
很快,薑河的所有信息無論是他穿越前前身的信息,還是薑河穿越後所發生的一切全都擺在了洛仙的面前。
上面不僅記錄了薑河從小到大發生的很多事情,就連平時一些吃喝拉撒的雞毛蒜皮也全都有記錄。
洛仙仔仔細細的將薑河的信息從頭到尾到尾全都翻看了一遍。
剛開始翻閱時看見薑河兒時的一些囧事,洛仙嬌媚的俏臉上時不時還會露出一絲婉兒的笑意。
可是當她看到薑河穿越之後的信息,也就是數月之前開始,薑河的轉變一下子讓她震驚到了。
數月時間,一個只會讀書的書呆子竟然從一個不會武功的江湖小白一躍成為金剛人境的高手。
特別是以天門查到的信息來看,薑河似乎並沒有什麽奇遇。
而且神奇的是他身上那些精妙絕倫的武功竟然都是他觀摩別人施展武功的時候自己領悟的。
對於天門查到的信息,洛仙向來深信不疑。
因為她知道天門的情報來源乃是天門門主也就是她的師傅帝釋天數百年前就開始組建的一個龐大的信息情報網,信息的真實性絕對不會有絲毫問題。
“若真是這般,那這個薑河的天賦也太恐怖了吧!”洛仙不禁震驚道。
江湖之中一個武者從一品修煉到九品境界資質好的少則數年多則十數年,資質差的數十年也有可能。
九品以下本就是一個積累內力的過程,只要有秘籍肯下功夫,基本上問題不大。
但是,想要突破九品成就金剛人境,那除了需要積累之外,機緣、天資缺一不可。
機緣,財侶法地。
財,不僅僅只是指錢財,而是說底蘊。
培養一個金剛境修為的武者需要消耗的資源十分龐大,若是沒有足夠的資源底蘊,那除非是有特別的奇遇,否則光是打通任督二脈的消耗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底蘊不足想要突破金剛境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侶也不是說就是道侶,這個侶其實說的是師父,也就是武道一途上答疑解惑之人。
武道一途多迷障,若是不能正確的理解武道道理,說不定還沒練成武功之前就把自己人給練廢了。
法,也就是武功傳承,金剛境那可不是修煉一般的武功秘籍就能突破的。
江湖中九成以上的武功心法或殘缺或道理不夠,都無法支持武者修煉到打通任督二脈的程度。
這也就是為什麽江湖中一旦出現神功絕學,武林中無論是各大門派還是江湖散人都會為之趨之若鶩。
最後一個地,這個相比較而言則是因人而異。
所謂地,其實說的就是門派,正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
說它重要吧,它能為武者提供大量的資源,包括財侶法都可以提供。
若說它不重要呢,只要前三項充足的情況下,有沒有門派的支持其實也無所謂。
但是像薑河這種成年之前平平無奇,甚至看不到一絲亮點。
但是忽然有一天竟然奇跡般地一飛衝天,這就難免會引起別人的好奇。
而這個別人正是現在在看薑河資料的洛仙。
都說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開始產生好奇的時候,那這個女人的心裡漸漸的就會喜歡上這個男人。
洛仙或許還沒發現,不知什麽時候當她看見薑河資料裡一些神奇的地方的時候,無形之中也會為薑河緊張或者興奮。
“父親被誣陷,全家都被逼死。整個侯府就剩他一個人麽···”
再次想起那張放蕩不羈的俊俏臉龐,沒想到他原來剛剛遭遇這麽大的悲傷。
想來想去她都無法將薑河與情報裡那個家族遭逢大難的遺孤重合在一起。
“你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洛仙合上厚厚一疊資料,托著香腮,看著窗外瑟瑟的寒風吹拂光禿禿的樹枝,眼前似乎再次出現那個瀟灑的身影。
“京城麽?不知道你會不會真的出現在那裡?”
從情報裡,洛仙已經知道薑河此行的目的地。
“毀家滅族之仇,你,真的能做得到麽?”洛仙不禁呢喃。
不在高位終究無法接觸大勢力的恐怖。
軍方作為大明明面上最強大的勢力之一,其中利益關系錯綜複雜。
侯爵作為大明軍方最高貴的那一批人,豈是只是一個區區東廠提督大太監說動就動的?
薑河此行注定不會太順利。
不知不覺,就連洛仙都沒發現她竟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竟然開始關心起薑河來。
情之一字就是如此,有時看似荒謬,但卻又十分真實。
···
京城,薑河順順利利的到達京城,一路上沒有遇見任何攔截,無論是來自朝廷還是天門。
同福樓,京城裡一處小小的客棧,很普通,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薑河進入京城之後就選擇住在這裡,因為他住的這間客房的窗戶正對著前勇毅侯府。
是的就是前勇毅侯府,薑河記憶裡那座金碧輝煌的華麗府邸此刻從外面看依舊輝煌。
除了,禦賜的侯府牌匾被拆了,院子裡的雜草也高了許多,沒了人氣也少了來往的賓客。
“還真是人走茶涼啊···”薑河歎息了一聲。
自從融合了前身的記憶之後,雖然這具身體還是由薑河的意識作為主導,但是無形之中薑河卻也是將這裡當成了家。
父親薑尚清、母親謝婉,還有很多很多,看著侯府裡熟悉的景象,一張又一張熟悉的面孔在薑河的面前一一閃過。
沒想到,再回首時竟已是天人相隔。
···
京城,另一處豪華的府邸內。
一個梳洗整潔穿著錦繡蟒服的貴氣中年男人坐在大堂主座上悠閑地喝著杯中清新的香茶。
此人面容清整面色白皙,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主。
但是奇怪的地方就是他沒有胡子,大明男子尚蓄須,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幾乎很少有男子面容光潔,多少下巴上都會留上一些胡須。
但是眼前這人不同,不僅下巴上沒有一根胡須,而且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陰柔,手上還掐著蘭花指給人一種娘娘腔的感覺。
不僅是他如此,就是大堂兩側坐著的其他人也都是這樣。
雖然一個個氣度雍容一副上位者的氣質,但是都陰柔有余陽剛不足。
不錯,這府邸有個別稱叫東輯事廠簡稱東廠,坐在首位的正是東廠的提督大太監曹化淳,其余坐著的幾位則是東廠的幾大檔頭。
今天本是每月東廠例行會議,所以只要手頭上沒什麽要緊事的他們都會聚在一起討論一些東廠的重要事宜,或者說分配上一月東廠所得的利益。
剛剛討論完畢,曹化淳笑著品了一口香茗。
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好,顯然上一月東廠的收益很不錯。
就在這時,大堂之外忽然有一東廠番子押著腰刀從外面小跑進來,直接跪倒在地上。
“督主,有消息。”東廠番子低著頭稟報道。
話音剛落,曹化淳笑容收斂,顯然他知道這番子說的消息是關於什麽的,而且能看的出來對這個消息他並不喜歡。
曹化淳沉默了片刻, 抬手招了招。
那番子趕緊站起身湊到曹化淳的耳邊,悄悄的不知道說了什麽。
不過從曹化淳的臉色能看的出來,這消息他真的很不喜歡。
片刻,番子說完消息,識趣的退了出去。
等那番子離開之後,曹化淳才臉色陰沉的說道:“薑尚清的余孽兒子回來了。”
曹化淳話音剛落,大堂裡頓時躁動起來。
特別是坐在靠門末位的那個東廠檔頭李安,此人行事心狠手辣,當初追殺薑河這件事就是他接的任務。
當初他滿心歡喜的交了任務,結果卻又傳回薑河沒死的消息。
為此,他還受了曹化淳的懲罰。
“督主,請將這次任務交給屬下,屬下保證這次絕不會再失手!”李安拱手道。
“晚了!有些事只有一次機會,如今軍方那些老家夥不會再給我們第二次機會!”曹化淳臉色陰沉的說道。
不是他不想對薑河動手,但是當初勇毅侯的罪名實在牽強,能除掉勇毅侯還是上面強壓著軍方才勉強將罪名定了下來,借此除掉了薑尚清。
若是上一次李安殺了薑河,那薑河死也就死了。
現在再想動手,恐怕軍方的那些大佬估計會直接出手乾預,畢竟誰也不知道以後自己的結局會如何,萬一真有一天跟薑尚清一樣,能留個後也是好的。
“那就這樣放任不管?萬一···”二檔頭林霄道。
他做事向來喜歡盡善盡美,不願留任何隱患,顯然薑河活著就是個隱患。
曹化淳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