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乎意料的是,顧清河很是配合的自己走上前來開口道:“既如此,那便走吧。”
許晝一愣,他沒想到事情這麽簡單就辦成了,看來這顧清河或許並沒有傳聞中那般不通人情,道了聲得罪後,便示意幾個鎮安衛上前將顧清河綁了起來。
......
辰國王宮養心殿內
方槐居坐在那張鎏金嵌邊的黃柳木案桌前靠著燭光批改著奏折。
“王上”
從昏暗的角落中走出一名太監打扮的人,手中端著一盞茶緩步上前將茶放在那張案幾上。
“夜深了,王上還是早些歇息的好,身體要緊。”
太監獨有的尖細嗓音從那人口中傳出。
方槐並未回話,只是端起那盞茶輕抿了一口,又繼續看起了奏折,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又將手中奏折放下問道:
“算時間顧家那小子應該回來了吧?”
“是,好像是昨日才回來,顧國師還專門辦了場家宴慶賀呢。”
方槐點了點頭,又問:
“如何?這小子在外五年可有改變?”
那太監先是思索片刻,然後回道:
“據奴才看來,並無甚改變,還是那副紈絝樣子,今日還帶著其他一眾紈絝去逛那風月之地,還揚言要所有的清倌人們,店家不給,他便發怒將那地砸的一片狼藉。”
方槐聞言輕嗤一聲道:“果然還是狗改不了吃屎,不過也好,這樣孤也能放心,可憐他顧彥豐苦心經營的顧家將來就要毀於此人手中。”
“稟王上,鎮安司有急報傳來。”
門口看門的小太監叩了叩門。
方槐身邊那太監在得到示意後,便不見了身影,再出現就已經到了門外那小太監身旁。
那小太監看見連忙跪倒在地道:“見過慎微公公。”
“起來吧,把急報給咱家。”
小太監連忙點頭從懷中掏出那份密報遞了上去。
慎微拿到後又一瞬身便回到了殿內,將急報遞向方槐,卻被方槐擺手拒絕道:
“你替孤看吧。”
慎微聞言點了點頭,攤開手中急報看了起來。
片刻後收起了手中急報,面色凝重的說道:
“稟王上,急報上說禮部侍郎錢憂鍾被屠了滿門,據鎮安司所說接到有人報案後立刻趕往錢府查看,卻在府門前看到了顧清河,是鎮安司目前發現的唯一嫌疑人,目前已將顧清河關押在詔獄之中,但因為顧家的原因鎮安司並不敢動刑逼問,只能上報來詢問王上意見。”
方槐聞言眉頭微蹙,倚靠在王座上用兩指揉捏著眉心思索著。
少頃,方槐又端坐了起來開懷的笑了幾聲道:
“這齊鎮國倒還真會給孤排憂啊。”
“王上的意思是這一切是齊將軍安排的?”
“不差,先不說顧清河手無縛雞之力怎麽可能屠殺一府的人,再一個錢憂鍾可一直都是安墨為一派的人,又能栽贓顧清河又屠了對手一脈的重要人物,他倒是打著一石二鳥的好算盤。”
“那依王上的意思,將顧清河放了?”慎微不解道。
“不,孤要借他的手探一探顧清河的虛實,傳孤口諭,明日讓顧清河上朝,孤要讓他自己去找真凶。”
慎微忽然恍然大悟,面色一喜道:
“王上的意思是讓顧清河去查這案件,若是他顧清河能查出來真凶,一則證明他顧清河不是蠢貨,便對王上不利,二則能斷齊將軍一臂,使他元氣大傷,若顧清河查不出真凶便只能領死,他顧家後繼無人,對王上來說更是大喜,如此一石三鳥之計,真不愧是王上,計謀冠絕古今呐。”
方槐心情大好,朗笑了幾聲奏折也不批了,道了聲擺駕寧月宮便去找妃子歡快去了。
……
次日寅時詔獄內
“顧公子”“顧公子”
顧清河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奢華大床上睡的正香,卻被一旁的倆個鎮安衛的叫聲喚了醒來,他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後,一臉疑惑的問道:“你二人找我有事?”
那倆名鎮安衛聞言頓時一陣汗顏,別人來詔獄那是如同進了地府,挨各種刑罰不說,還吃不好睡不好,可這位不同,上面特意交代了要好生照顧,這位主先是對環境不滿意,好嘛,獄長的房間給你住,床不舒服?好嘛,臨時搬了個奢華大床過來,吃的太素?好嘛,山珍海味安排上,這一頓飯就把詔獄長一個月的俸祿吃沒咯,氣的那是差點沒忍住想揍死顧清河,硬生生被幾位下屬勸住,這哪裡是在被關押,這不活脫脫的詔獄一日遊嘛。
這兩名鎮安衛雖然心中腹誹,但表面還是十分恭敬道:
“顧公子,王上口諭,要您今日上朝,如今已然寅時了,等到入了宮便差不多卯時要開朝了,到時等宣便是。”
“上朝?我?”顧清河不解,不就是背個黑鍋嗎,至於朝堂上審問?可也苦思不得結果,只能順其自然了。
……
卯時,朝堂
眾大臣竊竊私語,都在議論著禮部侍郎今日為何不在,伴隨著一句“有本啟奏無事退朝”的聲音安靜了下來。
“臣有本奏”
鎮安司都指揮使魏長恭緩步上前道,將昨晚那本急報上的事又說了一遍,當然這都是經過方槐的示意。
底下頓時一片議論,顧彥豐聽後呆愣在原地,他本以為顧清河一夜未歸是在風月之地快活,卻沒想到被卷入這種事件,顧彥豐何等聰明, 一下就想到了齊鎮國,可沒有證據,於是只能發著愁思考著對策。
“肅靜”慎微開口,聲音似有魔力一般,眾臣瞬間齊刷刷的閉上了嘴巴。
“如魏愛卿所說,那顧清河便最有嫌疑了,顧清河何在?傳上來。”方槐開口道。
“宣顧清河覲見”慎微開口,音傳數十裡,殿外的顧清河聽到,便被倆個鎮安衛帶著前往大殿內。
邁過大殿門口那高聳的門檻後,顧清河進入大殿入眼便是左右兩側一眾大臣帶著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
而在最靠前的位置,左側站著大將軍齊鎮國,右側則站著丞相安墨為和他老爹國師顧彥豐。
目光微抬,便看到了端坐在王位上的方槐和一旁站著的慎微。
在將殿內眾人打量差不多後顧清河也走到了殿前,只見他緩緩下跪道:
“草民顧清河,見過王上,王上千歲。”
“起來吧。”方槐語氣平淡。
顧清河剛站起來方槐繼續說道:
“據鎮安司所說,當時事發地方圓五裡內只有你一人,對此你可有何想解釋的?”
“回王上,草民不會武功又怎麽可能做到短時間內屠人滿門呢?在草民看來如今江湖高手如雲,在他們眼中屠人滿門如同踩死螻蟻一般簡單,昨晚我在錢府屋簷上看到有人一閃而過,我猜那人才是真凶。”顧清河解釋道。
“不錯,孤也覺得此事疑點重重,孤不是那昏庸無道之人,當下孤便給你個機會,五日之內找到真凶,你便平安無事,如若不然,就休怪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