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五樓房間外,黑衣單膝跪地對著房間內恭敬道:
“閣主,柔雨大人於昨日被南宮羽射殺。”
黑衣語氣恭敬但內心卻頓感壓力,畢竟上次那人的屍體就是他處理的,此次聽雨閣損失絕字殺手,這在聽雨閣創建至今都是頭一回發生,聽雨閣座下四大雨如今已經只剩兩位,誰也不敢保證裡面那位閣主會不會大發雷霆拿他撒氣,想到這,黑衣的頭上也不禁浮現出滴滴汗珠。
“知道了,本閣主就不該答應派人出手的,南宮羽自兩年前那一戰之後便匿跡了許久,本以為他不會無時無刻的盯著穎都,卻是我失算了。”
黑衣聽聞頓時松了一口氣,聽閣主語氣平靜,不像是暴怒,最起碼小命是活下來了。
“那閣主,我們要不要找齊鎮國索要報酬了?”
“當然得要,不僅要報酬,我還得要他顧清河小命,害我聽雨閣實力大跌,無論如何,他都得死,你傳我令,命探雨部給我盯好顧清河,一旦出城,令暴雨和狂雨帶人同去擊殺!”
李雨愁聲音聽不出喜怒,門外那黑衣也不敢耽擱,諾了一聲後便急忙退了出去,生怕晚一步頭頂上出來一滴雨水。
房間內,李雨愁面對窗外負手而立,望著窗外穎都繁華的景色,自言自語道:
“顧清河,本閣主遲早有一天要取你項上頭顱,以奠我聽雨閣兩大護法,就不信你能一輩子龜縮在這穎都城內。”
......
時間轉眼便溜走一個月,這一個月中,郝柒傷勢過重雖被祛除體內寒氣卻還是要靜養許久,阿醜傷勢也不輕,但好在體質過人恢復極快,如今也無大礙,只有莫塵傷勢最輕,回來躺了一天后第二天便起來嚷嚷著要再去好好修煉,還讓孔驍衛給他加強難度,又苦修一個月。
只有顧清河無所事事,自上次丞相府後顧清河再沒見過安秋月,那日回來之後便把當年告訴他安秋月長的極醜那人綁在凳子上,用尚品軒買回來的極品變態辣給那人嘴中倒滿了一罐。
那幾個‘施刑’的家丁中有一個倒霉蛋不小心碰到一點辣椒後不信邪的舔了一口,當場嚎叫著撲入湖中,更別提吃了滿滿一罐的那人了,第二天那人便兩頭開花,真是聞者落淚,看者傷心,用顧清河當時的話來說就是“壞人姻緣,當入拔舌獄。”雖然顧清河也並不是真的因為未婚妻長的醜而鬧退婚,但被這下人一說,多少也是沒了興趣。
閑下來的顧清河每日不是溜溜鳥就是聽聽曲,雅閑的很,倒是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暴露後的問題。
這日顧清河與往常一樣早膳後出門遛鳥,在走至鬧市上時,望著眼前車水馬龍的密集人流時頓時傻了眼,按理來說平日這個時辰鬧市絕對不會有如此之多的人,而且這些人並不買東西,只是自覺分成兩排向前觀望著什麽。
“哎,兄台。”
顧清河拍了拍一旁的男子:“今天這是什麽情況,怎麽這麽多人?”
那男子目不轉睛盯著前方,頭都沒顧上回就說道:
“嗨,這你都不知道,這不是小百聖回來了嗎,大家都想看一眼這傳聞中的天才長什麽樣,作為未來最有可能成為繼周延儒以來成為第二位道聖的人竟然是我辰國世家子弟,這要是以後去別的國家說出去得多有面子,誰還敢說我辰國是隻知打仗的蠻子國。”
“唉就是可惜...”那男子像是想到什麽。
“可惜什麽?”顧清河追問。
“可惜這小百聖雖然天才絕豔受人愛戴,可她的親弟弟卻是個畜生啊,簡直是兩個極端,小百聖待人親和,她那弟弟卻是個只知道折磨人的紈絝,整天無所事事,就知欺負我們平民百姓,用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一句歌謠來說便是‘眾星捧月小百聖,無惡不作小霸王’。”
那男子話未說完便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從地上掙扎起來後回頭望去剛想怒罵幾句卻發現身後站著的竟是位年過半百的大娘,大娘手中提著個鳥籠看著他,只能將快迸出來的髒話硬生生的收回去,心中連歎倒霉。
顧清河早已朝府中跑去,要不是今日人實在太多,他高低也得請這人嘗嘗尚品軒的極品辣椒教他好好說話,可惜沒帶阿醜,要是被發現身份不得被趁亂打個半死,還是三十六計跑為上。
至於姐姐,顧清河腦海中回想起那道身影便突然打了個寒顫,若是要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他顧清河害怕的人,那便只有顧沫恩了。
小時候顧沫恩剛踏入聖道一途修煉的時候,為了鑽研墨道中的機關道,那是拿著各種千奇百怪的機關對顧清河一個一個試用,也就是顧清河難殺,每次都傷痕累累的逃跑出去,可第二天卻仍難逃顧沫恩的魔爪摧殘。
想到這顧清河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這幾年沒見誰知道有沒有研發出別的折磨人的東西,還是在家裡比較安全一點。
可該來的還是躲不掉,就在顧清河剛到家沒多久,那熱鬧的響聲便來到了顧府門口,顧沫恩從馬車上下來,望著眼前的顧府思緒萬千。
隨後走至門前回頭對著一路跟來的百姓們道了聲謝,便邁入府中去了。
顧彥豐一早得知女兒要歸來可比任何人都上心,專門派人將府內上下裝點了一番,又叫人將顧沫恩原本的房間再仔細打掃一遍,事無巨細。
此時顧沫恩剛邁入家門,顧彥豐就滿面笑容的貼了上來。
“我的好女兒啊,你總算回來了,來,讓爹看看,嗯,長高了,也漂亮了不少,愈發的像你娘親了。”
顧彥豐圍著顧沫恩轉了一圈,顧沫恩則是一臉無奈的搖頭,“爹,咱能進去說嗎?”
“哎呀,爹的疏忽,女兒舟車勞頓,是該進去坐下慢慢說。”
顧彥豐一拍腦門, 連忙扶著自家寶貝女兒進了廳中坐下。
“怎麽沒見清河?”
顧沫恩坐下不急不緩的抿了一口茶後問。
“怎麽,姐姐剛回來就要急著拿我開刀啊?”
顧沫恩循著聲音望去,卻見顧清河從門口走進,身著那襲雲紋藍袍,在陽光的照射下卻是顯得格外俊逸。
“這是清河?怎的變化如此之大。”
顧沫恩又向顧彥豐確認了一下,這才上前仔細看著顧清河。
“別看了姐,就允許你好看,不允許我改變啊?”
顧沫恩卻是被這句逗笑,“六年不見,確實長大不少,不過怎麽還學會貧嘴了。”
顧彥豐在旁看著姐弟倆相見,心中卻是好一陣感慨,顧沫恩六年未曾歸來,顧清河五年不在,他一個人獨守顧家,卻是孤獨許久,如今這姐弟二人同在的場面,已經許久未見了。
“這次回來我還從學宮帶了禮物,爹,這本書給你。”
顧沫恩在和顧清河敘完舊後從包中翻出一本書籍遞給了顧彥豐。
“我知道尋常書籍家中肯定是不缺的,但這本不同,是老師親著,萬金難求,就送給爹好生鑽研吧。”
顧彥豐欣慰的笑著接過書,只見封皮上書寫三字“聖人言”。
隨後顧沫恩又望著顧清河道:
“我知你不喜書籍,但學宮中除了書籍其他物件卻是甚少,我便將五年前老師贈予我的那塊儒玉再轉贈給你,這塊玉戴在身上可以溫身養氣。”
顧沫恩又從包中取出一塊鵝卵石大小的墨白色玉石遞給了顧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