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誰生病……哎,跟您老說不明白,反正是裴大夫要用。”薑牧塵心裡正煩,懶得做過多的解釋。
又提醒顏溪月,“你答應秋娘的事,可別忘了。”也不等顏溪月回答,轉身就去了後屋。
顏溪月心知他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但自己做的決定就是不會改變,略帶歉疚的對夏書恩說:“本來想帶你去花神節看看,現在看來,這次是沒機會了。”
夏書恩聞言一笑,“我又不是那種貪玩的人,把手頭上的事都解決了再說不遲。”
簡單洗漱,用過早飯後,夏書恩凝望院子裡擺放的綠植,問顏溪月,“怎麽你家不種些花?”
顏溪月扭頭看到柳媽去了廚房,才放心回答他的疑惑,“柳媽一聞到花粉就過敏,她不喜歡花,索性家裡就種了些君子蘭這些不開花的綠植,怎麽突然問這個?”
“沒什麽。”
一陣風吹來,顏溪月的眼睛裡進了沙子,難受的睜不開眼,“哎呀,一會兒還要去山上采藥,我的眼睛……”
夏書恩連忙拉她坐在石凳上,又是用絲帕替她擦拭眼睛,又是湊近身前,幫她吹落眼底的沙子。
忽然,哐啷一聲震響,身後傳來的聲音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這時顏溪月的眼睛已經好了,兩人起身去察看,卻見地上一個木桶被摔得粉碎,又抬頭朝屋頂望去,那上面也沒有人。
木桶即便是從高處摔落也絕無可能碎的滿地,倒像是被人故意狠狠摔在地上碎裂的。
柳媽聽見動靜,踩著小碎步趕了過來,“哎喲,你們倆幹嘛把桶給摔了,我正要用呢。”
顏溪月解釋說:“柳媽,這不是我們乾的。”
柳媽朝院子裡望了望,“這院裡就你們倆人,不是你們還有誰?”
顏溪月與夏書恩對視一眼,心裡都有了答案,卻也不敢十分肯定。
其實,就在夏書恩為顏溪月吹眼睛裡的沙子時,薑牧塵正要來院子裡打水,還未走近,就看到地上的兩個影子十分親密的糾纏在一起。
他沒有走過拐角,心知這是顏溪月和夏書恩,惱怒兩人還在家就做出這麽親密無間的舉動,心底越發惱火,一怒之下,將手裡的木桶砸在地上,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柳媽將正要去拿掃把,忽對顏溪月說:“我差點忘了,秋娘來找你,你快去見見她。”
秋娘來找顏溪月,自然還是為了平初的事,今天本來是要跟田嬸一起到鎮上去看花神節,可她心底終究放不下平初,還是半路偷偷跑了回來。
她知道夏書恩去找過裴然殊,但抓走平初等人的神秘人毫無下落。雖然有些隱隱失落,但眼下也只有他和顏溪月願意幫助自己,也就不再說什麽埋怨的話。
這時,薑牧塵拿了采藥框進來,滿臉微笑的與秋娘寒暄。
顏溪月打斷兩人的對話,神情嚴肅的質問薑牧塵,“師兄,剛才你去哪了?”
“去閣樓拿東西了。”薑牧塵回答時,面色十分坦然。
“那院子裡的木桶……”
顏溪月還未說完,薑牧塵又轉頭對秋娘說:“你是為平初的事來的吧?”
秋娘點頭,“是啊,剛才夏公子已經……”
“那可不巧,我們已經答應裴大夫要幫他采藥,你有什麽事就跟夏書恩說,我要跟師妹上山采藥去了。”
薑牧塵說話語速較之平時略快,猶如連珠炮般說完,背上采藥框後,直接拉上顏溪月就快步出門,隻留下神色尷尬的夏書恩與秋娘怔怔的站在原地。
秋娘訕訕的說:“溪月,還、還真是很忙。公子剛才說的話我都記住了,要是有什麽事需要我搭把手盡管開口,要是沒事我先回去。”
夏書恩叫住了她,“不,你帶我去平初家看看。”
薑牧塵拉著顏溪月朝村北的後山入口走去,顏溪月隻覺手腕被他拽的生疼,奮力掙開他手,“你幹什麽?去就去,別拉拉扯扯!”
薑牧塵的臉色也不快,“我拉拉扯扯?那你跟他……”說到此處,他卻停住話頭。
“我跟他?怎麽了?你倒是說呀!”顏溪月見他吞吞吐吐,催促他快說。
薑牧塵卻凝目四望,除了一些在田裡耕作的人,路上沒有什麽人路過,“你當真讓我說?說出來,沒臉的可是你!”
顏溪月越聽越發奇怪,“什麽有臉沒臉?我做了什麽就沒臉?你要說就把話說清楚!”
“好!既然都你不在乎了,我也沒什麽可隱瞞的了,畢竟你們做都做過了!”
顏溪月聽了這句離譜的話,更增惱怒,“做過什麽?聽你這話的意思,我跟他是做了什麽傷風敗俗的事不成?”
薑牧塵冷笑不止,“青天白日的,還是在家裡,你們兩個又親又抱,男未婚女未嫁,背地裡沒人的時候,還不知會做出什麽傷風敗俗的事來!你不顧及自己顏面,難道也不顧及師娘的顏面嗎!”
顏溪月越聽越怒,眼前的師兄從未語氣嚴厲的對自己說過重話,不禁氣得渾身發顫。
薑牧塵卻越說越得意,“瞧他那張小白臉的模樣,私底下肯定沒少勾搭姑娘家,他現在不過是哄著你玩罷了,等他玩膩了……”
啪的一聲,一個清脆利落的耳光落在了他的臉上,留下五個清晰的指印。
顏溪月張開了嘴,最終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眼圈一紅,雙眼噙淚的掉頭跑回了家。
此時夏書恩已隨秋娘去了平初家,正在做針線活的楊玉芙看到女兒哭哭啼啼的跑了回來,急忙放下手中女紅,“怎麽了這是?你不是跟師兄到山上采藥去了嗎?”
顏溪月兩道清淚滾滾而下,嗚嗚咽咽的說:“娘,他、他簡直太過分了!”
薑牧塵這時也跑了進來,見到師娘滿是疑惑的目光,全然沒了剛才指天罵地的氣勢,畏畏縮縮的叫了一聲“師娘”。
楊玉芙便知這兩人在外面吵了架,顏溪月在自己懷裡哭得不能自已,隻好問薑牧塵,“塵兒,這就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們倆自小打打鬧鬧,可從未鬧成這樣?”
薑牧塵的目光在地下遊移,“沒、沒什麽,就是一點小爭執,師妹跟我鬧脾氣呢。”
又走到顏溪月的身後,“師妹,你也真是,這麽點小事也要回來讓師娘操心嗎?”
“小事?”顏溪月一臉怒容的轉過身來,“什麽叫一點小事?什麽叫一點小爭執?你隨隨便便汙蔑人家的清白,你管這叫小事?
我跟書恩清清白白的,天地可鑒!到了你嘴裡,恨不得變成不知廉恥的男盜女娼!你什麽都沒瞧見就到處亂說!”
薑牧塵剛按下去的怒火又起來了,“我怎麽沒瞧見?難不成還要叫師娘來親自瞧瞧,你才甘心嗎?”
楊玉芙越聽越糊塗,“瞧見什麽?”
正在廚房忙活的柳媽聽見兩人爭吵的聲音,手裡攥著抹布就出了來,“什麽呀?出什麽事了?我就聽見男盜女娼了,誰跟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