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辰面帶微笑的盯了她半天,緩緩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就憑姑娘這點雕蟲小技,就想困住我?你這樣還怎麽對付的了明月堂?我看你還不如乖乖跟著我,這樣你就不會空手而歸了。”
“你敢取笑我?”司徒瑤光見他奚落自己,氣得渾身顫抖,右手呼的伸出,朝他右臉上打去,早有預料的薛天辰出手一格。
司徒瑤光大驚,向他身後望去,“那是什麽?”待薛天辰轉過頭去時,她另一隻手又朝他左臉扇去。
熟料,再一次被薛天辰攔下,這時她的兩條手臂都被他緊緊鉗製住,半分也動彈不得。
“我說了,你這是雕蟲小技,我可不會再上你的當。”面對司徒瑤光的屢次突襲,薛天辰卻覺得這時的她十分可愛。
司徒瑤光氣得銀牙暗咬,腳下奮力一蹬,薛天辰的腳掌猛烈一痛,松開了她的手臂。
“哼,傻子,我的雕蟲小技你才見過幾樣,大話可別說的太早!”這回該是論到司徒瑤光出了口悶氣。
薛天辰疼了半天才緩過來,聽見她罵自己是傻瓜也不生氣,“看不出來,你一個小姑娘家力氣還挺大,可是要跟明月堂鬥,光有力氣可不行。”
司徒瑤光輕蔑一笑,“上兵伐謀,我當然知道不能只靠功夫了,可你和你的朋友不也一樣沒找到想要得到的東西嗎?”
“我……”想起又要繼續尋找玉琥下落,薛天辰心裡的底氣頗為不足,但自己怎麽也不能在她面前泄氣,“那是他剛到清州城,遲早連人帶物會找到的!就怕到時候,有人連感謝的話都說不過來了。”
司徒瑤光知道他說的人指的是自己的姐姐,見他不生自己的氣,故意帶著懷疑的口吻答道:“是嗎?江湖上名不副實的人多了,有本事讓我見一見你的朋友,看他能不能擔當得起‘白羽清風’這個名號。”
“你……這算是求我嗎?”薛天辰笑若燦陽,在司徒瑤光看來,這是嘲笑。
“誰求你了?愛去不去!”司徒瑤光狠狠瞪了他一眼,出門時又推了他一把。
薛天辰跟在司徒瑤光的身側,在街上與她並肩而行,“你對這裡這麽熟,想是本地人士了?”
“你家在哪?你姐姐長什麽樣?比你高還是比你矮?”
“你們姐妹相差幾歲?”
司徒瑤光聽了他一路的問東問西,終於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你怎麽不走了?”薛天辰看到她的臉色似乎不大高興,“你累了嗎?”
司徒瑤光瞪視他,“是,我的耳朵累了。”
薛天辰忽然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有過這麽多的話。
轉過幾條巷子後,兩人來到一條熱鬧的街市上,有兩個衙役拿著畫像在街上四處問人,司徒瑤光冷不丁的又停下腳步。
“你怎麽又不走了?”薛天辰也不得不停下來。
“我餓了,還怎麽走?”
此時,早市賣賣上的吆喝聲此起彼伏,薛天辰被她這麽一說,鼻中嗅到了各種飯食出籠的香氣,他四處掃了一眼,指著左側一家客店,“那咱們去這家店吧。”
司徒瑤光根本不看他選的地方,隻盯著前方一個包子鋪,“不,我就吃這家的包子。”
薛天辰隻好依著她,正要邁步時,司徒瑤光身子一歪,似欲跌倒,薛天辰連忙伸手扶住了她,“你怎麽了?”
司徒瑤光臉色虛弱,說話氣力也減小,“我……就是餓了。”
薛天辰想起她為了找姐姐,身上的銀子快花完了,不肯進客店吃飯也定是囊中羞澀所致,“你站都站不穩了,還是進客店休息片刻,這頓飯我請你就是了。”
司徒瑤光就是不肯,“不,進去要等半天才能吃上,我現在就要吃口包子。你快去買,我在這等你。”
薛天辰看她能站的穩妥了,三步並做兩步走到包子鋪前要了六個包子,待要付錢時,身上的錢袋卻怎麽也摸不到。
“你到底買不買?不買就趕緊走人,沒看見後面還有這麽多人在排隊。”老板等的不耐煩了。
“我當然要買,只是我的錢袋不見了,你等我再找找。”薛天辰還在納悶,普通的小偷怎會這麽容易就從自己身上偷走了錢袋。
身旁有人提醒了他,“這條街上沒有小偷的,你跟誰一起來的,誰不就有嫌疑咯。”
薛天辰如同五雷轟頂,驀地朝身後一望,來來往往的人海中,司徒瑤光回首嫣然,一雙靈動有神的雙目似乎在說:“你又上了我的當。”
薛天辰自然要去追上她,包子鋪的老板攔住了他,“你到底給不給錢?”
“我的錢被人偷了,我得追回來才能給你錢。”
包子鋪老板看他一直盯著個身形苗條的黑衣女子,大聲嘲笑他,“沒錢就沒錢,非要賴上人家姑娘,你要不要臉啊?”
薛天辰立時來了氣,揪住老板的衣領,“你說什麽?”
“哎,你買東西不給錢,還想打人!大家夥快來評評理啊!”老板在街上高聲叫嚷起來,立刻就圍上來不少人,對他指指點點,薛天辰隻覺得無地自容。
“他的錢我付!”
一個熟悉又親切的聲音在人群中傳來,如遇救星般的薛天辰忙望將過去,說話之人正是夏書恩。
一場口舌紛爭很快平息了過去,街上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雖說是老朋友了,可薛天辰除了高興之余,留下的就是一聲聲歎息。
“我還以為昨晚的薛大人到哪裡快活去了,誰能想得到,居然連包子錢都付不起了。”夏書恩一晚上沒等到薛天辰,信步在街上亂轉,看到這番情景,不好好損他一句,都對不起昨晚受的氣。 uukanshu
“誰快活了?快死了更合適。”想起昨晚難受無比的經歷,薛天辰心裡更堵了。
“這麽說來,那位姑娘你是沒追上了。”夏書恩這才看清他神色疲倦。
“追……是追上了,可是……”薛天辰見這大街上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拉上他就走。
兩人來到湖邊的一處亭台,薛天成將昨日分別後,與司徒瑤光之間發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當提及司徒瑤光的姐姐時,夏書恩思忖道:“我昨天才去了倚霞樓了,對那裡只是初步的了解,她姐姐長什麽樣子?可有畫像?”
“都說了她姐姐不可能在倚霞樓了!”薛天辰的語氣竟比司徒瑤光還要鄭重。
夏書恩輕聲一笑,“我說了她姐姐在那嗎?你這麽激動又是為何?”
“那你什麽意思?”意識到失態的薛天辰立刻平複下來。
“我的意思是,根據地圖所示,明月堂在清州城的藏匿地點就在倚霞樓,昨天我遇到了新的領頭人,如果能抓到這個領頭人,要找到她的姐姐不就輕而易舉了。”
夏書恩說完,薛天辰只是不住地點頭,“嗯,你說的也對,難怪她想來見你。”
“見我?她人呢?”
“走了。”薛天辰臉上一陣失落。
“走了?”夏書恩瞧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微微一驚,“別告訴我,你還想把她追回來?”
薛天辰下意識的想說:“怎麽不能?”可他怕說出來又遭夏書恩的嘲笑,隻好換了句話,“那你說說看,司徒瑤光這個人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