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
正在打鐵的黝黑漢子,停下手中動作,見到王小強到來,急忙放下錘子來到王小強跟前。
“小強,你這是剛從南關回來嗎?我聽說你在幫將士們守城,怎麽樣,你沒有受傷吧?”
王小強一笑,心裡劃過一道暖流,他雖是孤家寡人,也是有人關心的。
“現在已經和平停戰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打了。”
“那就好,那就好,打起來還是我們老百姓遭殃。”
王叔轉而說道:“你是來拿銀針的吧,早就給你做好了,你等一下,我去給你取來,你看看合不合適。”
不出片刻,王叔拿著一個棉布包回來,放到了桌子上,“你驗一下能不能用,不合適我還可以從新幫你做。”
王小強打開棉布包,只見上面插滿了銀針,他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根針,這是一根五寸長針,確實非常細,拿起一端,針身就彎成了月牙。
“來,伸出手。”
劉志鵬心中咯噔一聲,差點落荒而逃,五寸針差不多有女子手掌那麽長,你用這麽長的針扎我,你……
他還在內心掙扎,王小強已經抓起他手腕一針刺了進去,從外關穴一直深入,五寸長針很快就陷進去一半,因為針灸裡有一針叫通生死橋,可去高燒,就是由外關透到內關穴。
你……你良心就不痛嗎?
劉志鵬也感覺不到疼痛,但是看著銀針差不多大部分沒入手臂,內心的恐懼卻是抑製不住的向他衝擊而來。
同時讓他默默祈禱,千萬不要斷針……
“好了。”
王小強拔出銀針,他發現只要小心控制,在真氣加持下,如此細的銀針還是可以使用的。
他又抽檢了幾根銀針,劉志鵬慘遭毒手,成了試針木偶人。
“不錯,王叔手藝還是那麽精湛。”
王小強相當滿意,就見王叔從身上取出一塊溶解過的銀錠,遞到了他面前。
“這是剩余的銀子,你拿著吧。”
“王叔你這是客氣了,剩下的就當做工錢吧。”
王小強推了回去。
“工錢我早就扣出來了,用不了這麽多。”
“那你就拿著花,跟我還客氣啥。”
倆人因為一塊銀錠推來推去,王叔卻一把抓住他手腕,言辭懇切道:“這我不能要,你還沒有娶媳婦,你和童家那丫頭的事,我也聽說了,你將來娶她,可不能寒酸了我們王家人的臉。”
王小強一腦門黑線,這他麽全鎮人都知道了,為什麽就我不知道?
我不在的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到底是哪個狗日的在背後傳瞎話?
在場三人就劉志鵬最為專心,目不轉睛,豎著耳朵都不帶動一下的,內心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唯恐錯漏一點信息。
“難道我要多個小師娘了?”
這次雖然被扎了幾針,但是能聽到這個消息,一切都值了!
等到二人出了鐵匠鋪,王小強算是搞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黑著一張臉,上面仿佛寫著生人勿近。
劉志鵬也感覺到了絲絲寒意,故意落後幾步,以免觸碰霉頭。
實際上他也不以為然,男人本色,沒什麽可奇怪的,奇怪的是王小強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還被人看到了。
黑燈瞎火,孤男寡女,獨處一室……
劉志鵬一路上都在想,那天他們到底幹了什麽……
一路回到家中,王小強心事重重,屁股剛坐下又站了起來,他一個男人倒是沒什麽,但是童彤怎麽辦?
他要不要去看一下?但是碰到童志遠怎麽辦?
我要走了……對啊,這次就當是去告別吧。
明天一早就走。
王小強埋頭出門而去,劉志鵬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想問又不敢問,想跟又不敢跟。
最後他做了一個聰明的選擇,眼不見為淨,這走了幾個時辰的路,他也累的不輕,還是躺到床上睡覺最舒服。
王小強剛到童宅門口,迎面就碰上了曹掌櫃,“曹叔,你這是幹啥去?”
“小強子,我一聽說你回來了,剛和家主報了個信兒,正要去找你呢。”
曹掌櫃拉著王小強,上下打量一番,“你怎麽樣,沒受傷吧?現在南關那邊怎麽樣了?”
“已經沒事了,過幾天應該就能正常通行了。”
王小強說完,向院內看了一眼,有些猶豫,還是張口問道:“童彤這幾天沒事吧?”
曹掌櫃有些責怪的看他一眼,一聲長歎,低聲道:“這幾天我也沒見過她,好不好我也不知道,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我這個糟老頭子年紀大了,說句不中聽的話,你要是真和童彤有什麽不清不楚的事情,就要盡快給人家姑娘正名啊!”
“這件事拖得越久,對小丫頭造成的傷害就越大。我看家主對你也是挺中意的,這些年沒少照顧你……”
曹掌櫃沒有繼續說下去,頓了一下,拍拍王小強肩膀,“我先走了。”
王小強站在風中凌亂,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聽他們這麽說,我怎麽感覺我越來越不是人了呢?”
這真是黃泥巴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剛進前院,王小強又遇到了李安,而李安看到他後,神色閃過一絲慌亂,隨即便是一臉的諂笑,“強哥,你回來了強哥。”
王小強沒有說話,就用目光盯著他。
李安不敢久留,落荒而逃。
王小強在前廳見到了童志遠,童志遠臉色不是很好,讓他坐下後就不再開口說話,氣氛似乎越來越壓抑!
王小強雖然沒做虧心事, 但是這種事解釋不清啊!容易越描越黑,關鍵是無法讓人信服。
童志遠沉著臉也不看他,就那麽坐著乾耗。
王小強也是心亂了,沒看出來這是童志遠在等他一句承諾,關鍵是他也沒往這方面想過。
王小強正想著怎麽化解這件事,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聽童志遠忽然開口說道:“你走吧!”
說完起身就往外走,王小強急忙道:“童叔,我這次來是向你告別的。”
童志遠頓住腳步,沒有回身看他,好一會兒才說道:“好,我知道了。這麽多年就當我看錯人了,你以後也不必來了,就當我們不認識。”
王小強腦子一片空白,一股刺痛直鑽心底,似乎有個聲音在向他怒吼:“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這是在逃避你的責任,你不是一個男人!”
他畢竟修行時日尚淺,就算有最完美的傳承,也不可能把心境修的牢不可破,穩如磐石。
心境是需要紅塵磨礪的,否則終是鏡花水月。
“童彤怎麽樣了?”
王小強臉色有些蒼白,忍著身體的不適問了出來。
“她很好,就不勞你掛心了。她娘走得早,福氣不夠,有些事就讓她自己承擔吧!”
眼看童志遠出了客廳,王小強呼吸急促,那一刹那,他仿佛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他已經有些神志不清,喊道:“明天,明天我帶她走。”
人總是在危機時刻,下意識的做出自救動作,就仿佛這聲呐喊,不是自救就是救她,事後又無法得出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