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河腦海裡想著百順侯的模樣出神,淡淡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但你舍命保護興兒,我便舍命保護你,算是扯平了。”
楚山河這一夜也被迫改變了很多,單說他的武功也不是一夜之前可以縱橫江湖的他。楚山河走出茶館感受著溫暖的陽光,拖著沉重的腳步漫步在原州城感覺十分鬱悶,又返身回到魚小丸的留客茶館自己動手沏上了一杯清茶,暖茶入胃,暖洋洋。心想道:“有時候需要的也不過是一杯清茶而已。”
魚小丸自回到茶館便閉門不出自在屋內運功療傷,昨夜經過楚山河的幫助內傷本就已經好了七、八再經過自己的一番努力已經基本無礙。魚小丸走出屋子,找到楚山河看見楚山河滿臉憂鬱之色走上前道:“應該活下來了。”
楚山河道:“應該嗎?我覺得是一定。”
魚小丸道:“世界上有絕對的事情嗎?”
楚山河道:“這個嘛......絕對沒有。”
魚小丸道:“絕對嗎?”
楚山河笑道:“被你一說我也不知道了。”
魚小丸道:“你希望他活下來,他就活下來了。”
楚山河道:“我就應該堅持自己的立場,三十年的功力可不是開玩笑的。”
魚小丸道:“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楚山河道:“不礙事,你好多了?”
魚小丸道:“本來就已經沒事了,沒想到我竟沾上了白啟興的光。”
楚山河道:“這樣的光佔多了很容易就吃虧,這可都是要命的差事。”
魚小丸眼睛看向一旁道:“那......你真沒事了?”
楚山河笑道:“我怎麽能有事呢?就是想睡覺又睡不著,頭痛的厲害,而且感覺渾身乏力。”
魚小丸道:“我內力恢復的差不多了,而且尤勝往昔,要不我幫你一把。”
楚山河道:“我還是一點一點恢復吧。”
魚小丸扭頭道:“可我就是擔心往後的情形是越來越不好對付,畢竟我們人手太少了。”
楚山河道:“人不在多在於精嘛。”
魚小丸撇撇嘴道:“在精等到真的交手的時候你能一路打人家......打人家好幾路的人馬嗎?到時候縱使武功在高估計也得翹辮子,何況你現在......”魚小丸歎了口氣接著道:“你不能小看江湖,更不能輕視自己的性命。”
楚山河被魚小丸關心的時候心裡面是暖的可面子上總是顯出一副很隨意,在楚山河心裡認為魚小丸擔憂的事情完全算不上事情,但他不知道在關心她的人心裡,楚山河認為漫不經心的事情卻是壓在魚小丸心上的一塊巨石。尤其是來自這樣一位美麗、可愛的姑娘的關心時,楚山河更是覺得受之有愧。
楚山河微笑道:“放心,賣命的事我去幹,你看著就行了。”
魚小丸跺跺腳嗔怒道:“你永遠都是目空一切的樣子,你很高傲、很自信,憑借超凡的武功就可以解決任何事情,這看起來似乎不錯,但是高傲、自信有時候也會成為你的弱點。”
楚山河道:“在這個江湖上活了幾十載,這道理我是明白的,經歷了這麽多的事情,我已經不是一個喜歡低估對手的人。有時候我可以過分低估自己也絕不會低估對手,所以我永遠做不了高手,這點你放心。不過我有個疑惑,你向來不是以高手自居的嘛,今天怎麽突然告訴我這些?今天怎麽一反常態?你難道都是在假裝?你是偽君子?”
魚小丸一時窘迫道:“我......我......,你......你才是......偽君子,我雖是高手,但......但是就是要告訴你做高手也並不總會輕松的,況......況且我......我就是要告訴你這些。”
楚山河輕輕笑道:“我記下了,我就算是個白癡也不會拒絕這樣的勸告。”
魚小丸道:“記著就好。”
楚山河道:“魚老板,再來壺茶吧,我不賒帳。”
魚小丸賭氣扭頭就走了也不理會楚山河。
楚山河嫁禍澧州侯白若蕭後,龍涼思、龍夜懷似乎就掉進了他挖好的坑裡,他們難道不會心生疑竇?
楚山河的這個栽贓嫁禍的計策雖然看上去並不高明,但是經他在語鋒上一點點打磨加工,另外加之此事他們根本無從考究,所以這件事情完全就像真的一樣,若說他們絲毫不會懷疑也絕不可能,只因為他們從整件事情當中捕捉到的信息沒有一件經得住他們的推敲就好像所有事情是憑空而現,然後消蹤匿跡。驚歎查得知澧州侯的確身在千杯醉仙樓,他們既然想殺澧州侯,所以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在意事情的真偽了?
龍涼思、龍夜懷計劃再去聯合澧州侯白若蕭、曲州侯白文俊、昌州侯白玉裴其中一人除掉另外兩人,然後再反戈一擊殺掉聯合之人,爭取為充州侯掃清一切障礙。
龍夜懷道:“我們好像最近剛與昌州侯交過手。”
龍涼思道:“這又如何?只要利益一致,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何況我們懷疑自己在昌州侯面前暴露的想法完全經不住推敲,我敢斷定他一定不會發現我們。”
龍夜懷道:“好像很有道理,那來到杜仲綿府中的刺客該怎麼解釋?”
龍涼思道:“極有可能是杜仲綿在不知不覺中暴露了什麼,我相信我們是隱秘的。”
龍夜懷道:“似乎說絕對也不可能。”
龍涼思道:“為何?”
龍夜懷道:“這個楚欽讓我感覺很怪,大哥,你覺得一個人在行刺了一個人後會因為被行刺之人有很強的勢力而與他交朋友嗎?”
龍涼思道:“我們不就是嗎?”
龍夜懷微微一愣道:“這倒也不是不能了。”
龍涼思道:“能將他們拴緊的是暫時的利益,這樣的盟友雖並不可靠但也不是全無用處。”
龍夜懷道:“那為何不讓杜仲綿去結交澧州侯?”
龍涼思道:“我怕他搞砸了,而且我也想知道楚欽這個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
龍夜懷道:“你果然也在懷疑楚欽,你也擔心杜仲綿心思不純,若是澧州侯麾下沒有楚欽這個人,那杜仲綿......”
龍涼思道:“如果沒有楚欽這個人那他就是在為我們設局,不過就算他不是楚欽想必他也是一位讓杜仲綿聞風喪膽之人,否則杜仲綿就不會配合他演一出戲算計我們。”
龍夜懷道:“那......”
龍涼思道:“讓杜仲綿活著,殺楚欽。”
龍夜懷道:“那我們就要親自入圈套了。”
龍涼思道:“將計就計。”
龍夜懷道:“也對,誰讓這個楚欽如此狂妄竟然光明正大的擺局。”
龍涼思道:“我們要好好物色一下我們的盟友。”
龍夜懷道:“昌州侯白玉裴,殺過一次,僅憑我二人之力未能撼動,澧州侯白若蕭,曲州侯白文俊,此三人,選誰?”
龍涼思道:“這太不符合我們的身份了,作為殺手被迫與人聯手才能除掉對手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龍夜懷道:“如果不是你的主意,我可以一個人殺到底,至死方休。”
龍涼思道:“至死方休?但是又能做多少事情?各諸侯身邊,不說他們自己培養的護衛,隻說籠絡來自江湖上的江湖高手也不少,你認為你可以一個人面對他們所有人嗎?”
龍夜懷微笑道:“所以我才選擇相信你。”
龍涼思道:“在這個江湖上永遠不缺愚蠢的殺手。”
龍夜懷笑道:“所以我才選擇相信你。”
龍涼思道:“有時候殺掉萬人似乎沒有用,但是殺掉一人卻能讓天下亂。”
龍夜懷道:“我們的職責就是殺掉那一人。”
龍涼思道:“我們挨個拜訪總會有樂意接受我們的。”
龍夜懷道:“這個主意不錯,但是很容易遭人白眼,這對一個殺手來說實在是恥辱。”
龍涼思道:“忍一忍就過去了。”
龍涼思、龍夜懷二人來到千杯醉仙樓,找到澧州侯白若蕭。
澧州侯對於他們的登門拜訪心中有些吃驚,問道:“二位從何處來?”
龍涼思道:“有縫隙的地方就有楔的存在,我們來自任何地方。”
澧州侯道:“你們來自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殺手組織楔?”
龍涼思道:“沒錯,我們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澧州侯道:“難怪你們能找得到我。”
龍涼思道:“我們久仰侯爺大名,想和侯爺談筆交易。”
澧州侯道:“不妨說說看?”
龍涼思道:“楔雖然很強大,但是他也需要營養,養活一個龐大的阻止,沒有金錢是不可行的,而侯爺您則是那個能夠養活楔的人。”
龍涼思好像很懂這些人的心思,有時候暴露自己的弱點要遠比隻誇讚自己的優點強百倍,因為弱點似乎就給了對方能夠控制你的借口,似乎更能吊起對方的胃口,但是這也不是在任何時候都可以用的。
澧州侯道:“是嗎?你們是殺手,想賺金銀豈不是易如反掌?”
龍涼思道:“賺的再多也有花光的時候,唯有這個天下的主人,其財富才會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澧州侯道:“我是天下的主人嗎?”
龍涼思道:“難道不是嗎?”
澧州侯笑道:“我不想與你們合作。”
龍涼思道:“侯爺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澧州侯道:“趁我還能耐住性子跟你們談話的時候,你們趕緊走吧。”
龍涼思道:“既然侯爺有如此決心,那我們就不打擾了,不過還有一件事情想請教侯爺。”
澧州侯道:“說。”
龍涼思道:“侯爺是否有一位叫楚欽的朋友。”
澧州侯道:“沒有。”
龍涼思拱手抱拳道:“別過。”
說罷,二人離開醉仙樓。
澧州侯身旁的近衛童甘道:“侯爺,他們似乎很有勢力,我們為何不讓他們助我們一臂之力?”
澧州侯道:“這是一群吃肉不吐骨頭的人,就像牛身上吸血的蜱蟲,他們能牢牢吸附在強壯健康的牛身上,也能活活的將牛吸死,與這樣的人合作如何會安心?他們的確很有勢力,但他們也很有野心,與他們合作一時得利,可並非長久之計,我想他們真正的目的是要扶持一個傀儡。”
童杲點點頭道:“侯爺考慮的周全。”
澧州侯自言自語道:“這是一群吃肉不吐骨頭的老虎,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成了他們的腹中食,與這樣的人合作如何會安心?”澧州侯眼光中射出一道很凶很凶的光,道:“若是天下掌握在我的手中,我一定會徹底鏟除這群江湖害蟲,絕不能讓他們為禍天下。”
龍涼思、龍夜懷走出了千杯醉仙樓,龍夜懷道:“澧州侯好像很討厭我們?”
龍涼思道:“難道沒有忌憚嗎?”
龍夜懷道:“你張口閉口不是楔就是天下之主會不會嚇到他了?你應該更低調一些的好。”
龍涼思道:“當我們報上名字的時候他就已經能猜到我們此次前來的目的,只是他很看重以後的路,他不想被我們束縛住。”
龍夜懷道:“他的確不像是被人牽著鼻子走的人。”
龍夜懷道:“接下來要找哪位侯爺?”
龍涼思道:“昌州侯白玉裴。”
龍夜懷道:“我們可殺過他。”
龍涼思道:“不是說過嗎?他一定不會認識我們的。”
龍夜懷道:“那走吧。”
二人來到已經不是昌州侯府的昌州侯府,開門的是一位老者,看到此二人,道:“二位公子你們到這裡來做甚?”
龍涼思道:“老伯,我們要找一個人。”
老者道:“你們找誰?”
龍涼思道:“昌州侯。”
老者道:“你們在跟老頭子開玩笑吧,這裡哪有昌州侯?”
龍夜懷微笑道:“老伯,沒有嗎?”余音未了,身子已經上前衝了上去,人化殘影,出掌如劍,直拍老者面門,老者眉頭微微一皺,再看龍夜懷已經到了身前,凝聚內力出掌相迎,聽到“砰”一聲,老者退後十余丈,龍夜懷貴在出其不意巧佔上風,他穩穩站在門內,龍夜懷也緊隨其後站在門內,凝聚內力向後打出一掌,掌風掃過將門關上了。
老者笑道:“二位公子,武功不錯。”
龍夜懷道:“你還笑得出來?”
老者長歎一口氣,道:“老頭子這幾十年看來活得太安逸了。”
龍夜懷道:“你幾十年沒有動過手了?”
老者道:“不錯。”
龍夜懷道:“我一向是個尊老愛幼的人,既然老伯有需求,我就陪老伯您過兩招吧。”
老者道:“我需要你......”
話還沒講完,龍夜懷已向老者衝了過去,二人四掌上下翻飛,但又總是在致命之處收住掌力,出掌迅猛時還可以如蜻蜓點水般率意收住,內力的運用都到了一定的境界。
那老者嘴角微微一笑,雙掌推出的力道由重變輕,而且越來越快,掌影越積越多。
龍夜懷雖可從容應對但是他也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他的擒拿手只能抓得住老者的掌影,他已經沒有辦法擒到老者的手了,龍夜懷心中苦笑道:“好厲害的老頭,那晚竟然沒有碰到實在是幸運,不能跟他糾纏下去了。”
龍夜懷不再辨掌影之真偽,身形一轉,雙掌在胸前劃出一個圈,似是將所有掌影攏住,手中招式不斷變化,忽然雙掌推出,內力如泄洪一般擊潰所有殘影。
老者也忽然收住了掌勢不再變化,雙掌齊出,一股輕盈而不失剛勁的內力迎著龍夜懷的內力湧去,兩股內力一交鋒,二人都被向後震退。
老者心中想道:“好聰明的娃。”那老者身輕如燕,凌空翻飛,落地無痕,足尖一點,又如利箭一般飛來,龍夜懷剛穩住身形出手已經來不及了,龍涼思從龍夜懷背後衝出如一柄長劍破空而出迎著老者就是一掌,替龍夜懷擋下這一擊,兩人雙掌暗含內力如此猛撞之下二人都被向後震退出去。
龍涼思站定身形道:“千手如來掌。”
老者微笑道:“兩個娃娃不錯,不錯。”
龍夜懷輕輕笑道:“老伯,我懷疑你在扮豬吃老虎。”
老者撫掌笑道:“我老了,不濟事了,這江湖還是得看你們年輕人呐。”
龍夜懷道:“老伯這樣說還真是讓我們慚愧。”
這時昌州侯近衛童杲從內院走了出來,恭恭敬敬向眼前這位老者深施一禮道:“門伯,侯爺請此二人。”
老者笑道:“那三位公子趕緊進去吧。”
童杲帶著龍涼思、龍夜懷向內院走去,童杲道:“二位好俊的武功。”
龍涼思道:“公子過獎。”
昌州侯穩穩坐在廳堂內,看見龍涼思、龍夜懷道:“兩位找我何事?”
龍涼思、龍夜懷深施一禮道:“我們就開門見山了,我們是為了幫侯爺奪位而來。”
昌州侯道:“哦?你們是何人?”
龍涼思道:“侯爺,可聽說過楔?”
昌州侯淡淡道:“聽說過,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莫非二位......”
龍涼思道:“正是,我們來自楔,特來幫助侯爺。”
昌州侯道:“可不會憑白無辜幫我吧?”
龍涼思道:“是啊,利益的往來才可以讓我們走到一起。”
昌州侯道:“條件是什麽?”
龍涼思道:“財帛動人心。”
昌州侯道:“你們會在乎錢?”
龍涼思道:“是啊,一個龐大的組織若想生存下去一定離不開財富,所以楔需要財富,而侯爺一定是能夠提供這個條件的人。”
昌州侯道:“你們需要財富大可到江湖之中去賺,何必要來找我?”
龍涼思道:“天下都是侯爺的,人們的財富不都是侯爺說了算嗎?”
昌州侯道:“說得好,不過......我考慮考慮。”
龍涼思道:“侯爺說得是,那在下改日再來拜訪。”
昌州侯道:“走好。”
龍涼思、龍夜懷二人走在長街上,龍夜懷道:“此事能成嗎?”
龍涼思道:“各佔半分。”
龍夜懷道:“為何?”
龍涼思道:“因為他說考慮考慮,既然要考慮所以心中的天平還依然保持平衡,一個人的猶豫並不會打破心中的平衡。”
龍夜懷道:“想來也是,我們還需要再衝擊一下這個平衡嗎?”
龍涼思道:“不需要,若是他想利用我們,我們就算不同意也不行,如果他不想利用我們,就算我們將門檻踏破他也不會心動。”
龍夜懷道:“這未免太絕對吧。”
龍涼思道:“你觀此事如何?”
龍夜懷道:“難成。”
龍涼思道:“為何?”
龍夜懷道:“我觀此人似乎對楔不以為意。”
龍涼思道:“如何看出來的?”
龍夜懷道:“從他聽到楔後的態度,完全就是一副很隨意的樣子,似乎他對楔並不感興趣甚至還有一種懷疑的顏色。”
龍涼思道:“一個人想讓你看到他的樣子你就絕對看不清他真實的樣子,不過你說的對。”
龍夜懷道:“那你為何說成與不成各佔半分?”
龍涼思道:“因為事情沒有絕對啊,我想的未必就是我想的。”
兩人說著話轉入一條巷道,龍夜懷道:“去拜訪一下曲州侯?”
龍涼思道:“自然。”
話音還未落下,周圍出現了一夥人,為首的正是童杲還有一人解離。二人一前一後將龍涼思、龍夜懷困在中間。
龍涼思道:“我剛剛見過二位,難道侯爺已經考慮好了?”
童杲道:“沒有人配向我們侯爺提條件。”
龍涼思道:“哦?”
童杲對其他人道:“你們不用動手,謹防他們逃脫即可。”
龍夜懷道:“那公子可是來取我們性命的?”
童杲悠悠地道:“跟高手過招我很樂意。”
龍夜懷輕輕笑道:“不過這很危險啊。”
童杲歎了口氣,道:“我們一向刀口上舔血。”
說罷長劍破空,劍鳴四溢,三尺青鋒直取龍涼思、龍夜懷二人,解離長劍握手從後面殺向二人,龍涼思、龍夜懷紛紛拔出劍來,反手執劍迎向他們。
童杲看著他們的劍,道:“這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不尺?”
龍夜懷道:“如假包換。”
童杲與龍夜懷一邊交手一邊道:“今日有幸能與閣下交手,還望閣下不吝賜教。”
龍夜懷道:“一定滿足你。”
解離與龍涼思交手,解離心中想道:“不虧是殺手劍不尺,劍法無可挑剔。”
巷道之中刀光劍影,兵刃相交,錚錚之聲清脆入耳,四人一番亂戰,短促之間難分勝負。龍涼思唯恐再出變故,於是道:“公子,不如我們今日就到這裡,改日我們再戰。”
解離道:“這就想走?閣下犯過錯誤,恐怕閣下不能走吧。”
龍涼思道:“我們想走未必有人能攔的下我們。”
童杲聽到二人對話道:“閣下武功高強我知道,但是我們人多勢眾真的困你不住?”
龍夜懷悠悠道:“你能見我的劍已經給足你面子了。”
童杲聽此道:“狂妄。”
童杲劍招更加凌厲,鋒芒畢露,緊逼龍夜懷,龍夜懷逢招拆招,道:“劍勢太盛,你不怕折了嗎?”
童杲冷哼並不理會龍夜懷,他心中想的是盡快殺掉此人。
龍夜懷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道:“公子,就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想殺我,你可沒那本事啊。”
童杲道:“是嗎?”
龍夜懷道:“公子的劍法不說有多拙劣,想必你家侯爺一定沒有培養你,否則派你這樣的殺手來一定是給自己找恥辱。”
童杲心中怒火燃燒,心被龍夜懷有些擾亂,劍法一昧求快,快中出錯,被龍夜懷抓住破綻,格開童杲的劍在他胸膛劃了兩劍,身子轉一圈又躲開童杲掃來的劍後,反手一劍刺入童杲腹中。身邊的人都看到了童杲的失誤,卻還沒來得及相救,童杲就被龍夜懷一劍刺中。
解離與龍涼思交手,余光看到龍夜懷傷了童杲,心中道:“不好。”便棄了龍涼思趕到童杲身邊將他拖出殺陣之中。
圍在旁邊的人一齊殺向龍涼思、龍夜懷,在此巷道交戰童杲、解離帶來的人數眾多手腳施展不開反而讓龍涼思、龍夜懷應付的更是得心應手,龍涼思、龍夜懷二人打散眾人找了空當就飛奔離去。
解離道:“莫追,撤。”
眾人便帶著收了重傷的童杲回到府內。
昌州侯白玉裴看見童杲道:“如何受的這番重傷?快找郎中來。”
童杲氣息減弱,強撐著道:“侯……侯爺,不必了,童杲自知已無力回天,今生難報侯爺之恩,來生再報。”說罷,氣絕身亡。
昌州侯憤怒不已道:“本侯手中強將屢番折損,如今又折了童杲,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侵擾本侯,區區一個殺手組織,本侯一定將你們撚為齏粉。”
龍涼思、龍夜懷走得遠了,見到後面並無追兵,停下腳步,龍夜懷笑道:“真是有趣。”
龍涼思道:“只怕又多了個敵人。”
龍夜懷道:“早晚都要除掉,也不在乎早這一刻。”
龍涼思道:“接下來去找曲州侯白文俊。”
龍夜懷道:“他可是選了個好地方。”
二人來到浣花百鳳閣。龍夜懷對上前來招待的侍女說道:“我們是來找你們家主人的,勞煩姑娘去通稟一聲。”
那位侍女滿臉不屑地道:“看樣子你們也不像是客人。”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龍涼思、龍夜懷留在原地,龍夜懷道:“昌州侯可不會輕易現身。”
龍涼思看了一眼龍夜懷從腰後處拔出不尺劍,龍夜懷跟著也從腰後處拔出不尺劍,兩人出手不分侍女、客人殺了十幾人。百鳳閣內亂作一團,然後他們周圍出現了一群手中拿著兵刃的人圍攏過來,龍涼思、龍夜懷將他們的劍收入鞘中。
緊接著一個長相很清秀身穿一身紫色長袍的男子,從樓梯上一邊鼓掌一邊走下樓來,道:“這百鳳閣從創始至今你們是第一個敢在這裡明目張膽殺人的人,我佩服你們。”
龍涼思道:“因為我們知道,我們不這樣做怎麽能見到閣下的真身,閣下面容清秀,長身玉立,到真是為翩翩佳公子,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男子撫掌大笑道:“不才,免貴姓許,單名翥。”
龍涼思道:“許公子可是這百鳳閣最大的人物?”
許翥道:“我家主人不會輕易見客。”
龍夜懷道:“白讓我們拍了這麽多馬屁,就知道你也不是大人物,不過既然如此……”
話音未了,龍夜懷縱身一躍來到許翥跟前,抬手一掌,許翥手掌運力,二人雙掌相對,許翥被震退三步,龍夜懷聞絲未動。
圍在龍涼思、龍夜懷的人速度完全沒有跟上龍夜懷,這才讓龍夜懷到了許翥跟前,自知失職,於是一起殺向龍涼思,龍涼思從後腰處拔出不尺,手起劍落片刻之間,那群人都成了一具具屍體凌亂的躺在地上,龍涼思收劍入鞘。
許翥苦笑道:“二位你們是自願誇的我,這乾我何事?不過二位好武功。”
龍夜懷道:“聽你誇我們的武功似乎也不錯,不過我不是來聽你奉承的,去把你們這裡的大人物找來。”
許翥剛想開口,只聽從樓上傳來一個很好聽的女人的聲音,她的聲音清脆如鈴,柔和如水,柔情脈脈道:“二位公子稍安勿躁。”
龍夜懷眼睛不離許翥半寸,道:“單聞姑娘那如清水流過般的聲音火氣就消下去大半,想必姑娘一定是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
那女人緩緩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果然容顏姣好,身姿婀娜,一身霞衣,更襯得這女子百般嬌豔,龍夜懷依然死死地盯著許翥,道:“敢問姑娘芳名?”
那女子道:“小女子姓莫,名雨愁,公子你不曾看小女子一眼又怎知小女子好不好看?”
龍夜懷道:“莫使閑家雨中愁,聲出悅耳撫人心。姑娘一定是位美人嘍。”
莫雨愁微笑道:“公子聞聲識人的功夫果真不賴。”
龍夜懷道:“你們家主人相見我們嗎?”
莫雨愁道:“二位公子樓上請。”
許翥也笑中帶恨道:“二位公子請。”
龍涼思、龍夜懷一起走到樓上,他們被帶到一間屋子中,屋中內飾皆稱得上是極品,雕百鳥朝鳳梁,畫錦魚游水柱,檀香木案椅,珠簾卷雨床,溫暖生香,沁人心脾。
莫雨愁道:“公子,他們來了。”
那位慕雨愁口中的公子散落著頭髮,上身隻披一件紗衣,露出堅實雪白的胸膛,從床上坐了起來,床上的侍女掀開珠簾,看向龍涼思、龍夜懷。
龍涼思、龍夜懷向他拱手施禮,龍涼思道:“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那位公子道:“姓曾,名凡,你們找我何事?”
龍涼思道:“公子,我聽說你這裡藏著一條龍?”
曾凡道:“哦?是何龍?是業龍還是真龍呢?”
龍夜懷道:“業龍還配我們來嗎?”
曾凡道:“那誰是真龍?”
龍涼思道:“昌州侯。”
曾凡眉頭微微一皺道:“誰是昌州侯?我不認識。”又看向身邊的人問道:“昌州侯來過嗎?”
慕雨愁道:“從未聽說過哪位侯爺到我們這裡來過。”
許翥道:“在下也從未聽過。”
曾凡看向龍涼思、龍夜懷道:“如何?”
龍涼思道:“我們是來幫助他的。”
曾凡道:“你想幫助昌州侯隻管去幫他好了,何必賴在這裡不走,我們這裡沒有什麽昌州侯。”
龍夜懷道:“公子可聽說過楔。”
曾凡搖搖頭道:“不曾耳聞,你們別耽誤我尋魚水之歡了,雨愁送客。”
莫雨愁道:“是。”
看著龍涼思、龍夜懷道:“看著兩位如此俊俏的公子,我還真不忍心趕你們走,如果你們還不想走,我請二位公子喝一杯如何?”
龍夜懷道:“大哥。”
龍涼思從後腰處拔出不尺,龍夜懷也從後腰處拔出不尺,莫雨愁道:“二位公子,你們最好不要胡來。”
許翥也取來一柄長劍,道:“最好不要胡來。”
龍涼思、龍夜懷也不再搭話,殺向曾凡。慕雨愁、許翥分別擋在曾凡的床前,四人殺到一處,屋內兵刃相交之聲如連綿細雨不斷,曾凡只在床上與侍女溫存絲毫不管這場廝殺。
慕雨愁一柄軟劍在手,如一條口吐信子的長蛇,劍身隨意扭轉。龍夜懷一柄不尺劍,單守不攻,守如堅盾,功不可破。
許翥一柄長劍在手,招式狠辣犀利,絲毫不給龍涼思留有可趁之機。龍涼思一柄不尺劍,反手執劍,攻守有道。
慕雨愁一劍刺出,龍夜懷看準時機左手雙指夾住她的軟劍,手腕一番將她的軟劍鎖在身體左側,慕雨愁內力和力量遠不如龍夜懷,軟劍無法再抽出去,龍夜懷右手不尺在手掌中轉了一圈,他正手握劍,斬向慕雨愁右手腕。
慕雨愁棄劍保腕,龍夜懷順勢將軟劍飛了出去,軟劍釘到遠處的柱子上竟莫入三寸,接著他揮劍斬向慕雨愁,慕雨愁手中無兵刃連連後退,龍夜懷身轉半圈,飛起一腳將慕雨愁踹了出去。慕雨愁摔倒在地緊忙起身時一柄劍冷冷地貼在她的脖頸,慕雨愁柔嬌百媚的盯著龍夜懷便不再動了。
許翥見到慕雨愁被打飛出去,心中一驚,劍法之中顯出一個極小的破綻,龍涼思借機將許翥手中的長劍打飛了出去,飛身一腳將許翥踹飛出去,一柄劍也冷冷地抵在他的咽喉處,許翥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曾凡聽到屋子中沒了聲音,起身轉頭看到他的兩個手下已經皆被製服,大罵道:“廢物,一群廢物。”
說著便走下床來,赤腳走到桌案前,一屁股坐了下去,道:“兩位來自楔?”
龍涼思、龍夜懷收劍入鞘,紛紛走了過來道:“正是。”
曾凡道:“二位尊姓大名?”
龍涼思道:“在下姓龍,名涼思,舍弟,夜懷。”
曾凡道:“龍兄弟,你說要幫助昌州侯,不知道怎麽個幫法?”
龍涼思道:“我們有勢力,聯手可以幫他除掉他的對手。”
曾凡道:“聯手?”
龍涼思道:“沒錯,聯手。”
曾凡問道:“你們怎麽得知他在這裡呢?”
龍涼思道:“因為我們有勢力啊。”
曾凡道:“這到是一個無法讓人回絕的理由,你們一定不會白幫他的?”
龍涼思道:“一個龐大的組織要想生存下去一定離不開財富,所以我們希望擁有一個很富有的雇主,而且我們完全可以幫助他開疆拓土。”
曾凡大笑道:“楔真不愧是在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實力不凡,出口也不凡。”然後對許翥道:“去請侯爺來。”
許翥接令而去,不多時便請來了曲州侯。
曲州侯白文俊看著屋中的人問道:“他們是誰?”
曾凡道:“木契,楔。”
曲州侯看著龍涼思、龍夜懷道:“你們找我何事?”
龍夜懷道:“助你奪皇位。”
曲州侯道:“可笑,我需要你們嗎?”
曾凡道:“需要,他們實力不俗。”
曲州侯看著曾凡道:“我需要他們的幫助嗎?”
曾凡道:“當然需要,他們能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找到我們就說明他們已經足夠強了。”
曲州侯道:“既然如此,那我選擇你們,而不是你們選擇我。”
龍涼思道:“侯爺說的是。”
曲州侯道:“那你們可以走了,希望你們下次帶點兒有用的消息來。”
龍涼思道:“是,那我們告辭了。”
曾凡道:“送客。”
莫雨愁送龍涼思、龍夜懷走下樓去,慕雨愁道:“公子英俊瀟灑、武功深厚,卻不是憐香惜玉之人。”
龍夜懷道:“小可這廂給姑娘賠禮了。”
莫雨愁眼光如春水流動望向龍夜懷道:“好,若是下次我們還遇到,還望公子留手。”
龍夜懷道:“但願我們不會再交手了。”
莫雨愁道:“二位公子一路走好。”
龍涼思、龍夜懷對莫雨愁深施一禮後離開了浣花百鳳閣。
送走了龍涼思、龍夜懷,曲州侯道:“師兄,我們何必要找楔來幫忙?他們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曾凡道:“師弟不用怕,我們避世山莊的大門永遠為你開著。楔雖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但我們避世山莊也曾聞名於江湖,實力可不在他們之下呀。”
曲州侯道:“師兄,這我知道,但是我擔心他們可不只是要財富那麽簡單呐?恐怕他們是想培養傀儡,到最後不得不兵戈相見徒增殺戮。”
曾凡道:“師弟大可放心,倘若他等繞困師弟,必將他等化為齏粉。”
曲州侯道:“這我到相信義父和師兄,可......”
曾凡道:“你我皆受義父之恩,情同手足,幫助你是理所應當之事,為你排憂解難也是該做的事情。”
曲州侯心中想道:“我本無心於這場乏味的戰爭,奈何還是被逼著卷進這處漩渦中來了,他們所有人都太可恨了。”
龍涼思、龍夜懷二人走得遠了。
龍夜懷道:“接下來怎麽做?”
龍涼思道:“改天再來拜訪曲州侯,把澧州侯、昌州侯的消息告知於他,我們帶著杜仲綿的人手,聯合他們一舉將他們除掉。”
龍夜懷道:“為何不現在說呢?”
龍涼思道:“我們知道的他未必不會不知道,我們也沒必要表現得太急功近利。”
龍夜懷道:“你管這叫急功近利?”
龍涼思道:“因為他對我們的態度並不是很友好,我只是想在下次見面的時候再觀察觀察他。”
龍夜懷道:“這個借口敷衍的還算合理,不過我看曲州侯是最難對付的,他的勢力應該是這三人之中最大的。”
龍涼思道:“的確不簡單,但是每一位侯爺都不是好對付的。”
龍夜懷道:“那充州侯呢?”
龍涼思道:“充州侯是因為有我們在,我們完全架空了他周圍的勢力,所以才能將他培養成我們的傀儡。”
龍夜懷道:“他還真是個可憐的人。”
龍涼思道:“並不可憐,我們可以幫他拿到他想要的權力和地位,能夠享受天下最好的東西。”
龍夜懷道:“依然可憐,我更尊重可以直接被殺死的人,少去多少痛苦。”
龍涼思道:“要想楔能夠生存下去,可以不惜任何手段。”
龍夜懷道:“你說得對,我們何時再來?”
龍涼思道:“兩日後,兩日可以看清他的態度了,他若是想利用我們,那除掉澧州侯、昌州侯指日可待。”
龍夜懷笑道:“但願如此。”
龍涼思、龍夜懷回到杜府見了杜仲綿,詳細說了他們與曲州侯聯手之事,杜仲綿聽後道:“二位公子果然精明能乾,不愧是侯爺心腹,杜某佩服。”
龍涼思道:“杜大人過獎了,為侯爺分憂。”
杜仲綿道:“那接下來該怎麽做呢?”
龍涼思道:“除掉澧州侯、昌州侯,不過,還請杜大人多多招募一些能夠誓死效忠的高手。”
杜仲綿道:“這個簡單,只要出得銀兩夠多,就一定會有江湖死士相隨。”
龍涼思道:“很好,眼下局勢,勢眾才是製勝之本,行單影隻難成大業。”
龍涼思靜思了一會兒道:“杜大人,我們可是問過澧州侯了他並不認識這個楚欽。”
杜仲綿氣定神閑道:“公子可是問的少府寺楚欽?”
龍涼思道:“差不多。”
杜仲綿道:“差之一毫,失之千裡。”
龍涼思道:“那杜大人的意思是......”
杜仲綿道:“若是公子冒然想問,澧州侯自然會推脫說不認識,只因為他要殺我。可是他又了解我有公子兩位不同凡響的門客,若是公子用我的身份去結交他的話,再去問這樣的問題,他一定會懷疑我們的關系一定不簡單。不然我也不會讓你問楚欽這個人了,但是你們既然問了就說明你們並不了解官場人員,而我有沒有告訴你們,顯然我們的關系並非主從,可問題是公子沒有相信少府寺真的有這個人。所以他就會想出這招借刀殺人的招數來讓二位公子對我產生懷疑並讓他看到他心滿意足的結果。”
龍夜懷心想道:“杜仲綿的一席話不但將自己的問題化解的一乾二淨,同時也讓我們無法對這個楚欽下手了,結果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澧州侯身上了,沒想到杜仲綿真是老奸巨猾。”於是道:“有趣,有趣。”
龍涼思微微一笑道:“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就要有大的行動,我們要同心協力才對。”
杜仲綿微微一笑道:“為侯爺的霸業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兩日後,龍涼思、龍夜懷又來到浣花百鳳閣,出門迎接他們的還是莫雨愁,莫雨愁笑顏相迎道:“二位公子來得可真是勤快啊?”
龍夜懷道:“打擾姑娘了。”
莫雨愁輕歎一聲,眉目略顯憂愁道:“我該怎麽說你呢,你似乎是一位彬彬有禮的君子,可是待人接物卻又如此冷淡。”
龍夜懷不做聲,龍涼思道:“勞煩姑娘帶路。”
莫雨愁將此二人帶到了曾凡的房間內。龍涼思、龍夜懷向曲州侯和曾凡深施一禮,道:“侯爺、曾公子我們有一個消息要告知你們。”
曲州侯道:“二位請坐,不知是何消息?”
龍涼思道:“關於澧州侯、昌州侯的消息。”
曾凡道:“哦?講講看。”
龍涼思道:“澧州侯在千杯醉仙樓,昌州侯在他曾居住過的府邸。”
曾凡道:“很好。”
龍涼思道:“侯爺、公子若是要動手我們即刻調配人手前來相助。”
曾凡道:“好,那有勞二位了,我們也會積聚人手。”
龍涼思道:“先除昌州侯,後除澧州侯。”
曾凡道:“好啊,拿誰開刀不是開刀。”
曲州侯道:“我其實並不想與其它兄弟生死相見,況且還是上他們的地盤上殺他們。”
龍涼思道:“殺虎須向高山,屠龍須往深淵。”
曲州侯道:“容我考慮考慮。”
曾凡道:“侯爺,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現在不是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時局一直在推著你走,你在當下的局勢中要麼隱姓埋名,要麼被殺,要麼奪下這皇位,總之江湖上絕對不能在有你白文俊了。”
曲州侯沉思道:“今夜行動?”
龍涼思道:“在下現在就回去做準備。”
曾凡道:“好,有二位鼎力相助不愁此事不成。”
龍涼思道:“今夜我們昌州侯府邸見面。”
龍涼思、龍夜懷起身辭別曲州侯、曾凡自行離去。
龍夜懷道:“你還確定他們會在原來的地方嗎?”
龍涼思道:“他們既然殺我們,他們就不會怕我們,所以他們會在原處等著我們。”
龍夜懷道:“那他們可真是倒霉,不過我很尊重直接被殺死的人。”
龍涼思道:“回去準備吧,今夜便見分曉。”
戌時時分,龍涼思、龍夜懷帶著一行人來到昌州侯府附近,曲州侯、曾凡帶著一行人也來到了昌州侯府附近,兩波人匯集一處,龍涼思、龍夜懷、曾凡帶領人越過高牆來到院內,三三兩兩將院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昌州侯走出門來,看著院子中的人,然後又看向了四個領頭的人道:“你們?”
曾凡道:“取你命來的,夠爽快吧。”
昌州侯身邊謝松、閔言、解離站到昌州侯身前,另有十幾位依附於昌州侯的江湖高手圍繞兩旁,昌州侯道:“是夠爽快,但是我想知道你們是誰派來的?”
府門大開,從門外走進來個人,人群中自動分開一條道路,正是曲州侯白文俊。昌州侯看道:“原來是十一弟。”
曾凡聽道昌州侯這樣說,心裡疑惑不解,回頭一看竟發現曲州侯已經摘掉了面紗,心中想道:“你怎麽可以這樣做?”
曲州侯道:“我本並不想與兄長兵戎相見,奈何局勢所迫。”
昌州侯道:“哦?如何被局勢所迫?”
曲州侯歎了一聲道:“從十二弟殺了我的人時我便明白了,這天下一定會有人爭,而有人一定會死,但我不想慘死,我也不想隱退,我想看看這大好河山。”
昌州侯道:“你的確有這個實力。”
曲州侯道:“我心存丘山,咫尺不可量。”
昌州侯身旁的解離道:“冠冕堂皇,我們侯爺可沒招惹你。”
曾凡道:“我們只是不想等著被招惹。”
昌州侯道:“不可無禮,曲州侯一向鴻軒鳳翥做事自然講究名正言順,眼下知道是十一弟來殺我,就算死也可以瞑目了。”
曲州侯道:“兄長,還請原諒小弟不講兄弟之義,如果兄長能活下去也請不要怪罪小弟。”
說罷手一揮,曲州侯帶來的人一起殺向昌州侯。
昌州侯抿嘴一笑道:“兄弟不來找我,我也會找兄弟你的,我怎麽會怪你呢?”
說罷拍了拍手掌,旁邊有人吹了幾聲口哨。
昌州侯見狀道:“不好。”
話音剛落,有很多人從四面八方越過牆頭跳到院中。曲州侯的人腹背受敵,原來昌州侯早已經跟朝中官員有了聯絡,依附於昌州侯的官員不下十人,昌州侯此番來原州城他們為了他的安全事先做好了周密的安排,他們加派了很多人手,只聽到口哨聲他們便出手殺向他們。
曲州侯等人一見昌州侯的人蜂擁而至數倍於自己的勢力,有些人就開始著了慌。
曲州侯始料不及,反而入了昌州侯的天羅地網之中,沒奈何,龍涼思、龍夜懷、曾凡、高岩等人將曲州侯護於中心,一起與他們搏殺。
昌州侯看著曲州侯道:“十一,何必如此呢?”
曲州侯大笑冷哼一聲道:“何必如此?如果我不反抗恐怕結果仍然是一樣,也就是等著你來找我的事,我總不能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吧,我們早晚兵戎相見。”
昌州侯道:“我們之間的確已經沒有信任可言了。”說罷背過身去,道:“殺了吧。”
護著曲州侯的眾人殺出一條血路,一場生死較量不知道葬送了多少江湖英雄的性命,若問為何有這麽多江湖英雄不顧性命參與這些權鬥之中呢?俗話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有誰能真正擺脫金銀、權力、地位的束縛?它們是朋友亦是敵人。”
一眾人護著曲州侯越牆而去,所有人都想要繼續追殺,昌州侯道:“他們既然能走掉,就讓他們走吧。”
解離道:“侯爺,這可是個好機會。”
昌州侯道:“我不認為他們會很輕易的被我們殺死。”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解離還是不解問道:“侯爺,您奪天下不就是要讓其他諸侯賓服嗎?當時就是將曲州侯一網打盡的好時機啊。”解離其實心裡想道:“侯爺,奪天下不就是要殺掉自己的兄弟嗎?你幹嘛不趁此機會呢?”只是他不能這樣說。
昌州侯道:“他猶豫了?”
解離問道:“此話怎講?”
昌州侯道:“十一,畢竟我們小時候也是不錯的兄弟,我多少還是了解他的,他以面示我其實想問我,我究竟會殺不殺他,他隻想得到一個答案,而答案的結果我已經告訴他了,所以從今夜開始我們就算真正的敵人了,他既顧念同胞之情,我又豈能不顧。”
解離道:“這……”解離一時語塞,心中想道:“這解釋說得過去嗎?”
昌州侯道:“好了,下去吧。”
曲州侯等人回到百鳳閣,曾凡道:“我們小瞧了那昌州侯。”
曲州侯道:“白白送了這麽多人的性命。”
曾凡道:“幾條性命而已,不足為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過,你到是徹底與昌州侯叫上板了。”
曲州侯道:“是我一時亂了心,才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來。”
龍涼思道:“侯爺不用急躁,以後之事交給我們去辦就好了。”
曲州侯看著房梁道:“爭鬥,爭鬥,幾時能休?保身,保身,何以為家?”
龍涼思看著曲州侯道:“侯爺,人不殺死他,他就永遠會站在那裡,他活著你就會受到威脅,你之所以亂了心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有殺心,你還在猶豫,不是嗎?”
曲州侯道:“你們先回去吧。”
龍涼思、龍夜懷二人離開了百鳳閣。龍夜懷道:“這曲州侯不會是個傻子吧。”
龍涼思道:“是我看錯了,原來他殺心並不重,而他身邊的那位曾公子可不太簡單。”
龍夜懷道:“我也看出來了,曲州侯好像很聽他的,可不能又是個傀儡吧。”
龍涼思道:“極有可能是這樣,曲州侯雖然重情, uukanshu 但是並不純粹,不過眼下這位曾公子是有怎樣的勢力可以讓曲州侯甘願聽他擺布。”
龍夜懷道:“或者說二人究竟是什麽樣的關系才對。”
龍涼思道:“的確如此,不過這都不管我們的事情,我們只要達到我們的目的就好了。”
龍夜懷道:“恐怕會很難,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嗎?”
龍涼思道:“還有什麽比直接殺了他更有效的方法嗎?你若不殺他可就依然會活著。”
龍夜懷道:“這樣合作的方式太麻煩了。”
龍涼思道:“借人之手不知道要省我們多少人手。”
龍夜懷道:“這要等到猴年馬月。”
曲州侯、曾凡看著龍涼思、龍夜懷離開了百鳳閣,曲州侯道:“師哥,他們有沒有出力氣?”
曾凡道:“力氣是出了,但是卻沒起任何作用。”
曲州侯道:“是不是還要他們再拿出些誠意來呢?”
曾凡道:“今夜一戰,他們的人死了也不少,培養一個殺手的代價可不小,對於他們來說損失很大,到是你以後做事不可在如此了。”
曲州侯道:“我明白了師哥,那接下來該怎麽辦?”
曾凡道:“昌州侯的這番安排讓我們損失了不少人手,師弟,你忘了義父的叮囑了嗎?你該培養自己的殺心了。所以接下來我們要出大手筆,引得獵人來殺得猛虎侯。”
曲州侯道:“山莊的人呢?”
曾凡道:“避世山莊的人出手就要一擊必成,不可做無謂的犧牲。”
曲州侯道:“全憑師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