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的江湖日常 第908章 5行之陣（中）

  “原來你們打的是這主意！”看到了盡和尚的行動，四長老的臉上露出了了然之色。

  隨即，四長老的臉上露出了焦急之色，然後爪勁一轉，攻向了盡和尚。

  這時候的了盡正在研究破陣之法，面對四長老的全力進攻，自然沒有辦法抵禦，而他也沒有絲毫抵禦的意思。

  佛道有別，但正邪不兩立，張玄清這老道士雖然年紀大老糊塗，但是後背是可以放心地交給他的。

  在四長老出爪的幾乎同一時間，電光閃過，張玄清後發而先至，擋在了四長老的身前。

  電光神行步，短途衝刺，天下無雙。

  面對得五行之勢加持的四長老，張玄清亦是提起十二成的功力。

  乾坤交感，五雷天罡！

  雷霆者，乃陰陽之樞機，號令萬物之根本，蓋因陰陽相交一時之爆發，此即也是雷霆之用也。

  乾坤匯聚，天雷聚合！

  張玄清掌心的天雷，前所未有的強大。

  “別急著走啊！老道還有手段沒用完呢！”

  五雷之法，凝一神而萬神俱凝，聚一氣而萬氣皆聚，一念則萬念悉起，一竅開則九竅俱開。

  張玄清雙眸之中似有靈光透出，氣勢比之前全力出手之時還強了三分。

  “不愧是天師府的老天師，這後手一個接著一個。可惜了，在絕對的力量之前，任你如何掙扎都是沒有結果的，我……”

  四長老話未說完，張玄清的攻勢便已經到了！

  身法如風馳電掣，拳掌若雷霆萬鈞。

  五雷天罡，天龍驚雷！

  一條雷霆組成的光龍環繞於張玄清的身周，這幅景象若是被普通人看到，定然是會高呼仙神降世。

  這般場景在四長老眼中，雖然唬人，但不過爾爾。

  如果張玄清真的還有實力，那剛剛也不會被自己一錘二壓著打！

  兩人甫一交手，四長老的這般想法就被他丟得一乾二淨。

  張玄清的功力比剛剛強的不止一星半點，感覺這老頭跟開了掛一樣！

  當然，四長老也沒有慫，即便是現在張玄清表現出來的功力，也僅僅是可以暫時抵擋他的攻勢而已。

  亢龍有悔，盈不可久。

  這樣激發功力的招式，肯定是沒法一直使用的。

  這血河宗大廳之中彌漫的濃烈血煞之氣，在四長老的牽引下，不斷被他吸收。

  隻爪擎天，撕裂蒼穹！

  面對張玄清的雷霆之龍，四長老攻出一爪，簡單的一爪之後，似乎隱藏著萬般變化。又似乎僅僅只有這一爪。

  血色的爪影，對上了雷光閃爍的天龍。

  一時間，竟是難分高下。

  而一旁的了盡正在盡力尋找張玄清口中的金行陣基。

  五行之境，肅殺聚合，但同樣也是五行之最不穩定的。

  上善若水，生機之木，不動如山，這三者顯然不適合作為破陣的首選。

  金火，爆發力強，但是韌性不足，是破陣的優先選項，而張玄清之前有定下了以金斷木，以水滅火的基調，自然還是先找金行陣基。

  雖然張玄清為了盡爭取到了時間和機會，但是事情卻沒有那麽簡單，了盡以八步趕蟬來到陷入地面的石坑前，卻完全看不出這坑中的石碑到底是什麽意思。

  石碑之上鐫刻著無數看上去像道門符籙的東西，但是這玩意不是專業人士，根本看不懂。

  念經超度，辯難坐禪，了盡是一把好手。

  畫符?！別說是了盡了，就算道門中的道士也有一大半不會，比如張三豐為代表的真武一脈，昆侖玉虛一脈都不會畫符，這是以太平道、天師府為代表的符籙派的業務。

  比如《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之中的雲篆，便當屬符籙第一，傳聞為天神顯現的天書，以天空雲氣變幻形狀融入古篆籀體而造作的符籙。

  但不管血河宗用的是哪一派的符籙，都不是了盡這個和尚看得懂。

  原本應該由了盡去攔住四長老，張玄清來破陣。雖然張老天師不善陣法，但是也比了盡這個和尚好多了。

  只是，了盡攔不住四長老啊！

  了盡和張玄清、四長老的差距是明顯的。

  之前了盡與言靜庵聯手想要留下師妃暄，在張玄清手中千招之後便露出了敗績，了盡固然沒有出全力，但張玄清亦然。

  而四長老在五行之勢未成前，基本和張玄清就是一個五五開的局面，最多四六。這時候了盡已經不是四長老的對手了，即便是施展了他壓箱底的韋陀護法神通。

  對上借五行之勢的四長老，了盡能不能撐過百招都是個問題。

  了盡看著這鬼畫符頭大無比，隨即他想起了張玄清所言的五毒補五行。

  五行符籙銘文了盡認不出來也在情理之中，難道連五毒的特征都認不出來嗎?！

  了盡躍入石坑之中，觀察著石碑，這石碑的顏色還是很符合血河宗的風格的，整座石碑被紅色所浸染，這紅色看上去很像人血，但以了盡的見識看來卻又不是。

  石碑之上都是道門的符籙銘文和五毒沒有半點關系。

  就在了盡繞行石碑之時，發現了石碑之上的一個小洞，但就在他遲疑的瞬間，一道赤色的影子突然從小洞之中躥了出來，直撲了盡。

  打不過張玄清和四長老不丟臉，這不影響了盡是貨真價實的法天象地境高手。

  這赤影速度雖快，但不影響了盡看清其真面目——一條全身上下鱗片赤紅的小蛇。

  其速度之快更勝一個洞玄境的輕功高手，差點讓了盡沒有反應過來。

  身影橫挪一尺，了盡避開了赤鱗小蛇的一咬，反手便是一記百步神拳。

  百步神拳號稱佛門的絕技之一，其實也就那樣，練到最高境界可擊打百步之外的敵人。

  但郭靖的掌力可達五十丈外，百步什麽的，簡直沒眼看。

  不過，不少佛門弟子還是會選擇修煉這門武學，勝在入門簡單，威力不俗。

  這普通的拳法在了盡這等高手的手中，威力自然也是不俗，只是一拳便將這赤鱗小蛇擊飛。

  拳勁不止，愣是把它打得嵌入了一邊的石壁之上。

  只是這小蛇口中的毒液也是噴灑而出，雖然了盡撐起了真元護體，可這赤色的毒藥竟似完全沒有受到真元的影響，直接穿透了了盡的護體真罡，落在了盡的手臂之上。

  初時了盡還不以為然，這天下蛇類的蛇毒大都分為兩類，血毒或是胃毒。

  血毒，顧名思義，便是要進入血液才會發作的毒。

  而胃毒，則是被吃下之後才會生效。

  無論是血毒還是胃毒，皮膚沾染了，只要沒有傷口，都不會有問題。

  但這赤鱗小蛇的毒藥落在了盡的手臂之上，竟然直接滲入其中。

  一股熾烈霸道的毒性，在了盡的手臂經脈之中驟然爆發。

  了盡雖然驚訝毒性之烈，但立時手指疾點，暫時封住了右臂的經脈，防止毒性蔓延。

  張天師還在拚命呢！

  要是他沒辦法及時破解這五行之勢，那也不用等這蛇毒毒發，他們兩個就得被四長老活活打死！很殘忍的！

  “炙熱沙漠之蜥，五毒之中，蛇屬火，這裡應該是屬火！”

  雖然這裡是火行陣基，亦有破陣的可能，但了盡還是覺得應該相信專業人士的話。

  他立刻飛身而起，確定了火，那麽也就確定了方位，火屬南，那它對應的方位便是北，剩下的兩個位置便是東西。

  了盡再次施展八步趕蟬，趕到了代表金行的石坑邊上。

  ……

——

  中原，幽州，燕城。

  幽州不是北地第一州，但燕城卻是名副其實的北境第一道城。

  雖然不能和京畿神都相提並論，但其雄壯威武，也自有一番王氣。這也是趙王的大本營。

  趙王雄踞燕城，其志不小，或有不臣之心，這是朝廷高層的共識。

  但雖然趙王的行為有這樣的跡象，但他從來沒有直接的謀反行為。又是天子的叔叔，久鎮邊疆，保境安民，勞苦功高。

  若沒有合適的機會，即便是天子也沒法對他輕易動手。

  之前，熹宗厲皇帝冤殺武英殿大學士於延益，這位趙王爺不顧熹宗厲皇帝的怪罪，為於延益設靈，並親自祭拜。

  單就這番操作，便引得北地之人歸心，天下文人敬仰。

  他在邊軍之中又素有威望，這一些加起來，已經有尾大不掉之勢。

  內閣中樞，六軍都督府，不止一次提出趙王這個潛在的威脅，但都沒有太好的解決辦法。

  麟德二年，十三曾經以手諭召趙王進京，一敘叔侄親情，但趙王以雙腿不便為由，拒絕進京，隨即十三派太醫前往整治，由當時的六扇門總捕頭，捕神柳獨峰，大理寺鎮獄司主葉劍寒兩大高手隨行。

  若是太醫證明趙王說謊，那便是欺君之罪，朝廷便可以直接將其壓入京城。

  然而這位趙王爺的魄力還是出人意料，在得知葉柳二人隨行之後，他竟然真的打斷了自己的雙腿。這下連太醫也說不出什麽，天子也不能強行召他入京。

  期間各種試探手段，層出不窮，但都被這位趙王化解。在他的地盤上，即便是朝廷中多智謀之士，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在趙王沒有旗幟鮮明地打出造反旗幟之時，他們沒有理由去對付他，只能從側面去削弱他的實力。

  只是這位趙王也非凡俗，之前的滅後金之戰，他派出麾下騎軍，擄走了無數部落青壯。

  後金諸部乃是漁獵之族，驍勇善戰，收編這些青壯，趙王將他們混編入了自己的騎軍之中，使得原本的趙王騎軍戰力更上一層樓。

  胡漢混編騎軍，乃是自後漢之時便有的練兵之法。

  後漢光武帝便曾言:“吾聞突騎天下精兵，今乃見其戰，樂可言耶！”

  之後，還將烏桓騎兵混編入皇家騎軍，強化了原本的後漢突騎。

  後漢末年的魏武帝也乾過這事，白狼山之陣，張文遠陣斬烏桓蹋頓單於，大敗烏桓。

  此後，魏武帝盡收三郡烏桓精銳，率其征討四方，號稱“天下名騎”。

  趙王走的便是這個路子，他麾下的騎軍已經發展到了一個瓶頸，想要對付天策軍縱橫天下無敵手的鐵騎，自然是需要別的思路的。

  他自忖練兵不如李承恩，便想到胡漢混編的這個辦法。

  後金騎兵原本就戰力彪悍，雖然在幽州前線被他壓製，但並非是後金的騎兵戰力不行。再加上有前人的實驗，趙王才借天時擄掠了大批的後金青壯，編練騎兵。

  如今這一支騎兵已經大成，就算是天策軍他也有信心一戰。

  趙王府中，趙王朱楷正聽著自己的長史匯報著財政情況。

  “王爺，今年前十個月府中的財政並不樂觀，收入與支出，有近二百萬兩的缺口。”

  趙王有錢，不是一般的有錢，楊清源也算是天下巨富，但是比之趙王府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朝廷撥給趙王府的俸銀、軍餉，最多夠趙王養兵八萬，以備邊關告急。

  在後金被滅之後，幽州的邊防壓力大減，撥給趙王的軍餉也被大大地削減，最多夠他養五萬兵馬。

  但趙王手底下養著至少三十萬大軍，其中花費可是一個天文數字，近乎天方夜譚。

  趙王雄踞燕趙之地，幽州和部分的冀州地區都被其實際控制，這些地區的財稅在朝廷那裡一直是入不敷出。

  中樞自然知道這其中是趙王在搞鬼， 也曾多次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但這稅收根本不是換個主官就可以解決的。

  其中涉及地方胥吏，豪強名門。

  單換個主官，不過是被人架空的傀儡而已。

  只是，這些地區的稅收加在一起，也不夠趙王府的用度的十之二三。

  造反不僅是個腦力活動，更是經濟活動。

  特別是藩王造反，沒錢，你造什麽反啊！沒點真金白銀，誰會跟著伱去幹這種掉腦袋的活啊！

  趙王府最大的收益，來自趙王府的燕趙商行，他們從後金收購皮貨、貂毛、人參、東珠等貨物，然後向中原販賣;又向後金出售食鹽、茶葉、絲綢、鐵器，幽州的這一類生意幾乎被趙王府壟斷，其中的利潤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天文數字。

  正是因為這筆錢，趙王才能養兵，才能積蓄實力來造反。

  如今聽到趙王府的財政出現這麽大的缺口，趙王也忍不住眉頭一皺，“怎麽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