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左福平忽然想到什麽。“他在頓悟?!”
左福平心中升起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他曾在古書上看過此種跡象。自古以來,人類中便有頓悟現象出現,在此狀態中,修行者與天道相合,感悟規則之理。在頓悟結束後,修行者往往能從中獲得巨大好處,或是修為提升,或是領悟法則,或是創下絕世法訣。
但此種狀態只有在那些天資卓越的修士中才會出現,這種修士千萬中無一,即使出現了也很快會被玄仙宗、元魔宗這種大宗收為弟子。雲浪宗這麽一個小宗門怎麽會出現這種人才。
“不,不可能。”左福平相信眼前這人只是在裝神弄鬼罷了,當下心中發狠。
“裝神弄鬼,那就讓你變成真鬼!”左福平運起全身靈力,毒血鉤浮在身前,嗡嗡發響。
“去!”左福平一聲暴喝。
毒血鉤帶著凌厲的氣勢飛出,拉下一道殘影。
而盤坐在青石上的王訣似乎對此毫無所覺,依舊盯著面前一動不動的流光分影劍。
“叮叮叮......”
就在毒血鉤進入王訣劍勢的那一刻,漫天劍影驀然飛出,如狂風暴雨般打在毒血鉤上。一時間金鐵交擊之聲不絕於耳。
王訣的身體緩緩浮空,雙目毫無焦點,面前的流光分影劍轉動,劍尖指向左福平。
頓時,一陣毛骨悚然之感從左福平心頭湧起。
左福平咽了口吐沫,暗暗心驚。隨即伸手召回毒血鉤,這一召回,左福平發覺不對,在劍影攻擊下毒血鉤上竟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和口子。
這可是黃階上品的法器,左福平心中驚駭,已有退意。
但劍勢所在,左福平不敢輕舉妄動。王訣亦是如此,流光分影劍在鎖定左福平後就未有所動作。
局勢一時間僵持了下來。
但隨著時間流逝,流光分影劍氣勢越來越盛,其上劍芒吞吐不定,左福平心中的危機感更加濃厚。
“不能等了。”左福平欲拚死一擊。
靈力運轉,注入到手中殘破不堪的毒血鉤中。
毒血鉤上隱隱滲出鮮血,滴落在地上頓時茲拉聲作響,將腳下的土地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腐血勾魂!”
這是左福平的絕技,死在這一式下的修士不計其數。
毒血鉤飛出,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竟欲繞過王訣面前的劍影,從側方突襲。
與此同時,氣機牽引下,流光分影劍驀然飛出,其勢之快,無愧於流光之名。
“唰!”
“嗖!”
兩道聲音在密林中響起,隨後又歸於寂靜。
......
“嗬嗬......”左福平雙手捂著胸口,鮮血從手中不斷地滲出,不敢置信的看著王訣。
那一劍當真驚才絕豔,左福平甚至躲都來不及躲,就被貫穿了心脈。
“砰。”左福平的身軀倒在地上,死寂的雙眼睜大,看著天空。
另一側。
王訣浮在空中,雙目神光凝聚,已然恢復了神智。他緩緩轉頭,一道血鉤被王訣的護體靈力擋住,僅差一寸,便可取了王訣的首級。但這一寸,卻如天塹,不可逾越。
“砰!”血鉤也終於到了極限,在王訣面前破碎開來。
王訣閉上雙目,並未理會死去的左福平。而是細細體悟著剛剛的感覺,在頓悟時王訣彷佛感受的一切都變為混沌卻又清晰。天地間的規則以一種原始的狀態,呈現在他的意識之後。他隨著這種規則,無意識間揮動流光分影劍,沒想到竟有如此效果。
王訣打開系統,只見在術法多出一道。
【功法:碧浪訣
術法:木人訣,烈焰訣,雲息浪濤訣,小雲雨術,影劍術,禦劍術......】
“分影萬千,合而唯一。不愧影劍術之名。”
王訣心中也為這劍術的威力感歎。
但此時並非演練劍術之際,王訣還記得,血魔門對流金城的圍攻還未結束。
王訣匆匆收下左福平的儲物袋,便向著來路趕去。
......
流金城前方的戰場上。
玉陽子披頭散發,身上道袍破碎,露出裡面傷痕遍布的青玉軟甲。
此刻正遭受三名築基修士的圍攻。
“為什麽?為什麽我不行?”玉陽子心中悲憤。“流金城是我們青玉門的,是我的。”
“是我太弱了,不能守住父親和玉山大哥留下了遺產,也不能複興青玉門。”
“若是......若是能夠複刻玉山大哥的戰績,以一敵十,揚我青玉門威名,那就能拿回流金城了吧。”
“但是......為什麽?”
玉陽子看著身邊環繞的三名血魔門築基修士,心中升起絕望。自己一時衝動,竟將自己置於如此死地。
玉陽子在青玉門時一直處於兩任門主的保護下,因而疏於搏殺。若論真實戰力,玉陽子甚至不如同級修士,更何況是被三名修士圍攻。
也幸得玉陽子身上寶物不少,也修的是上乘的功法,才能勉強支撐下來。即便如此玉陽子此時的情況也不妙,已數次落入生死邊緣。
遠處的洪玉樓看到玉陽子的險境也心急如焚。玉陽子的身份和重要性,他心知肚明。但此刻他被笑面修士牽製住,連自己也身處險境,根本無法前去支援。
反而對方趁洪玉樓分心之際,大肆進攻,措不及防間,洪玉樓也受了對方一擊。
眼看玉陽子又被一劍劈中背部,一口鮮血噴出。洪玉樓心中焦急萬分。
危機萬分之時,一道劍影忽然飛過,向著其中一名血魔門修士刺去。那修士趕忙揮動長鞭,將劍影擋了下來。
“洪師兄勿慌,師弟來也。”
一道聲音從天空上傳來。
洪玉樓聞聲望去,不由得大喜過望。原來是王訣,之前他看到兩個修士追擊王訣,還為這位師弟擔心,如今安然歸來,那追擊之人的結局已然注定。洪玉樓心中感歎,雖然已經對這個師弟抱有期望,但沒想到還是小看了他。
“師弟不必管我,快去救玉陽子。”看到圍攻玉陽子的修士又蠢蠢欲動,洪玉樓趕忙說道。
“洪師兄放心。”
話音落下,王訣便站到了玉陽子身邊。
看了一眼玉陽子,王訣不禁感歎人生真是奇妙,不久前自己還被這個人遷怒,如今卻要保護他。
“罷了,罷了。只是為了保護流金城而已。”王訣心中安慰自己道。
隨後面色凝重的看向眼前的三名血魔門修士。
只見他們穿著一樣的血袍,戴著不同卻又猙獰無比的惡鬼面具。
一人持鞭,一人拿劍,一人則赤手空拳。
王訣剛剛觀察過,前者最弱,是個嬌俏女子,僅有築基初期。赤手空拳者最強,是個高大壯漢,一拳一腳間威力無窮,每次打到玉陽子身上都必定留下一道印記。玉陽子身上的青玉軟甲幾乎要被此人硬生生打碎。
持劍者修為中等,是個面色陰沉的青年,其劍法卻詭異莫名,總能尋到玉陽子的破綻,給上致命一擊。
“嘻嘻嘻,又來了一個自不量力的。奴家的鞭子可最愛俊俏小哥了。”刁靈華掩嘴輕笑道。
“多說什麽,直接宰了就是。”尹文橋聞言面色更加陰沉,陰森森道。
他向來心慕小師妹,因此病態的嫉妒一切接近小師妹的人。但話雖如此說,他卻沒有直接動手,而是瞟向那個赤手空拳的大漢,顯然對其有所畏懼。
“殺。”一個字從徐實的口中蹦了出來。
話音未落,徐實的拳頭已經到了王訣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