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山礦場沈家大小姐。
天才少女。
更是凌霄宗殿主的真傳弟子。
是凌霄宗年輕一輩中響當當的人物。
這一次居然是她帶隊。
這意味著88號礦洞或許真的有機緣出現,不得了的機緣,才能讓宗門空降一個天才少女帶隊。
以往每一次有宗門殿主真傳弟子親臨礦場,都出現了驚天機緣。
沒有例外。
當然,這只是其一。
最重要的是,沈慕清地位高,若能和沈慕清結上善緣,那或許才是真正的大機緣,一飛衝天的機緣。
一群底層修士頓時嘰嘰喳喳議論開。
“張道友,陳道友,恭喜恭喜,要是能抓住機會,在沈仙子面前表現一把,或許再次見面,就得尊稱兩位一聲前輩了。”
“就是,就是。哎,我怎麽就沒有這樣的機會呢?真的是,人比人氣死人。”
“陳道友三日前剛從88號礦洞出來,這次又輪到,陳道友不妨給我等透個底,你是不是和王監工的壯碩女兒好上了?”
“哎,我就不一樣,這次領到的是一個長期任務——去霧山靈田照顧靈植,那鬼地方誰不知道?平時就是種植一些普通靈稻,最近頂多也就移植了一些霧山礦場的礦石伴生毒植,沒大機緣不說,還損身,哎,命苦。”一個叫丁尋的道友感慨道。
“......”
聽到這些交談,陳安頭皮發麻。
辭職。
必須辭職。
天才少女帶隊,宗門重視,這確實是一個大機緣,但也同時說明88號礦洞出現大問題了,否則不需要空降天才領隊。
大問題通常意味著大危險。
別人不怕我怕啊。
我才練氣五層修為。
這不是去送死嗎?
以前沒得選,但現在我想做個活人。
陳安臉色漆黑,穩了穩心態,看向丁尋道:
“丁道友,想去?”
丁尋一愣,不明白陳安怎麽這麽問:“陳道友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陳安實話道:
“我只是感慨,若能和沈師姐一同執行一次任務,死而無憾。不瞞各位,兩年前曾有幸見過一次沈師姐,那真是美若天仙,其仙容至今瀠繞心頭久久無法忘懷。”
“可我實力低啊。”
“而且你也知道,我是個淨植師,就怕拖了沈師姐後腿。”
語氣中帶著不想拖累沈師姐的無奈。
和不想放棄機緣的惋惜。
丁尋隱隱約約聽懂了陳安的意思,壓製著心中的狂喜,試探道:
“陳道友所言不無道理。不如你我調換任務。陳道友是淨植師,和照看霧山靈田的靈植簡直是天作之合。如何?”
丁尋興奮的同時,連忙掏了一下口袋:
“我懂,我懂。”
“88號礦洞的任務可遇不可求,這五顆靈石歸陳道友。”
“如何?”
霧山礦洞的任務原則上不允許私自調換。
他們自願來霧山礦場的那一刻就簽下了契約,聽從礦場的一切安排,不允許挑肥揀瘦拒接任務。
但這是明面上的事,私底下的監工一般都懂得‘變通’。
只要靈石到位,也不是不行。
安排下礦洞的某個修士突然身體欠佳,需要臨時更換人員,也算是正常情況。
偶爾換人合情合理。
當然,這主要集中在低階修士身上,高階核心修士一般不允許這麽操作,會被追查的。
“想好了?”陳安反問。
丁尋頓時精神更為亢奮,瞥了一眼其他虎視眈眈的修士,立馬道:
“當然,而且我承諾,這一次下礦洞若是能立下大功,或是結緣沈師姐,將來得到的好處必然少不了陳道友一份。”
此刻的丁尋慶幸自己此前接到的是照顧靈植的任務。
才吸引了陳安這個淨植師的目光。
否則的話這個機會未必會落到他頭上。
生怕陳安反悔的的同時,又心中暗嘲陳安的膽怯,這麽好的機緣居然不懂珍惜。
陳安是不是真的替沈師姐考慮不清楚,但陳安膽怯了他確認無誤,大家都是聰明人,看破不說破罷了。
陳安看了看丁尋遞過來的靈石,道:
“先說好了,三日前的紅霧爆發異常凶險,這次又是沈師姐出馬,下面恐怕有大恐怖。萬一要是出了事可不要責備於我。”
“這事哪能怪你?88號礦洞我等又不是不清楚情況。可再大的恐怖,有修為一輩子停留在煉氣期恐怖嗎?有修為不得寸進恐怖嗎?有眼睜睜等死恐怖嗎?再說,機緣和危險並存,哪有隻想拿機緣卻不想承擔危險的?”
聽完,陳安沉默不語。
丁尋比他更清楚88號礦洞的危險性。
修仙就是這麽殘酷,有的時候明知前路有虎,但還得偏向虎山行。
在‘長生’這個目標面前,沒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徹底的躺平。
或者說選擇躺平的不會來霧山礦場。
丁尋如此。
這個小院的修士如此。
整個霧山礦場的修士亦是如此。
他陳安若不是覺醒了金手指,或許也會選擇抓牢這個契機。
這便是修仙界的現狀。
修仙從來都不是容易事。
是需要拿命去拚的。
“既然如此,成交。”
陳安接過靈石。
突然有了一種解脫了的感覺。
安全了。
至少暫時安全了。
......
王監工房間。
“陳安,你當真要放棄這次前往88號礦場的機會?”
王監工聽聞陳安的所述,哪能不懂這是借口?只是不知道陳安為何來這麽一出。
多好的機緣啊。
是那點交易的錢財能比擬的嗎?
他這次把下礦洞的任務安排給陳安,就是看中三日前陳安從那次事故中活著回來。
而這一次是沈大天才帶隊,或許陳安能發揮一些經驗上的貢獻,故而才將這次任務安排給陳安。
不曾想陳安卻放棄了。
丁尋察言觀色,立馬上前幾步,遞上一小袋靈石:
“王大人,陳道友三日前剛受傷,如今不宜再下礦洞。反倒是霧山靈田的靈植需要一個淨植師。 我們才自願互相調換任務,也都是為了宗門的利益。”
王監工白了丁尋一眼,暫時沒接靈石,只是看向陳安。
陳安見狀,道:
“王大人,丁道友所言屬實。晚輩三日前留下的暗疾不足以在三日後完全康復,晚輩自己倒不是個怕死的人,否則也不會來霧山礦場。”
“但萬一耽誤了宗門的大計,那被追究下來,瞞而不報,恐怕免不了牢獄之災。還請王大人成全。”
王監工眯了眯眼,似乎在權衡利弊,沉默了一下道:
“可知這一次是誰帶隊?”
“晚輩知曉。”陳安沉聲。
王監工似乎沒想到陳安知曉是沈慕清帶隊居然還放棄,沈慕清不但天才,還長得異常漂亮,很多低階修士即便沒有機緣,僅僅是能和沈慕清同行幾日也會高興地睡不著覺。
好奇地看了下陳安,再道:
“可知霧山靈田嘯月園種植的是什麽靈植?”
“晚輩知曉。”陳安重複。
王監工不再多言。
他當然知道陳安就是淨植師,但他之所以沒有將陳安調去嘯月園,其實是留了私心。
陳安下礦洞一馬當先,不下礦洞的時候又可以發揮淨植師的優勢照顧礦場靈植,是不錯的年輕人。
可惜,眼光不太好。
“我會將你們的情況匯報給執事,若執事那裡沒有問題,這事就這麽定了,回去等通知吧。”王監工淡淡道。
聽到這話,陳安知道穩了。
這種芝麻大小的事,執事隻負責閉著眼睛批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