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陳安第一次親臨凌霄宗本部,不由地被眼前的一幕幕流光溢彩震撼地久久不能言語。
仙鶴長鳴、劍光流影。
一聲怒吼搭配著地動山搖的震動。
‘這才是修仙該有的樣子啊!’
這是無數靈植師此刻共同的感慨,有一種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的感覺。
“都跟著過來登記你們的願望吧。”
候執事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將大家的思緒拉了回來。
大比之前,登記願望,是凌霄宗的傳統流程。
這一點凌霄宗還是挺人性化的,也就是對於大比獲勝的修士,除卻一些固有的獎勵之外,還可以根據根據修士的願望,給予一定差異化獎勵。
只要這些願望在特定的價值范圍內就行。
此刻,候執事見大家抬頭面露羨慕之色,提點道:
“修為和地位不是羨慕得來的,好好修行,好好專研靈植道,以後你們也能如師兄師姐們一樣飛天遁地、一劍斷石。”
眾人紛紛點頭。
候執事收回目光:
“這裡是宗門地界。提醒你們,自己按照你們手中的令牌去到住所安頓下來,頂多逛逛坊市,等到明日的宗門大比開始即可。”
“不要隨意亂跑,衝撞了你們的師兄師姐,屆時我也未必能保下你們。還有,都低調點,專注於比試即可,都可明白?”
這裡人多,靈植師更是來自於各峰各脈。
雖說宗門鼓勵競爭,但也只是競爭,而不是敵對。
平時遇到了頂多也就“老張,聽聞你們這批弟子中沒有一個能培育出紅心花的?哈哈,我們峰倒是有幾十個弟子會,要不勻一個給你們?”、“勾執事,聽聞你們長老煉丹炸鍋了?原因是你們培育的靈植品質不夠?哈哈,都是一個宗門的,有需求說一聲嘛,別不好意思嘛,我們送你幾株就是”諸如此類的口嗨。
真正遇到外敵,大家都是齊心協力的。
但不排除一些年輕弟子血氣旺盛,經不起激,往往就是“你家長老煉丹才炸鍋了呢,你峰主也炸鍋,你全峰都炸鍋”、“瞅你怎地”、“怎地怎地。”,然後就不可控起來。
各執事最怕的就是這個。
所以按流程都會提醒一下。
眾人再次點頭。
交代完後,便是逐個排隊進大殿內登記願望。
候執事負責的只有東區的修士,總共也就十幾個人,盡管陳安排的比較靠後,但還是很快輪到了他。
“進來,坐。”候執事見陳安進來,指了指座位。
頓了下,又道:
“喝茶嗎?”
陳安受寵若驚,上一個登記需求的修士,陳安親眼目睹可沒有被邀請喝茶。
“有沒有靈葉茶?”陳安笑了笑。
“那你只能渴著了,這裡只有礦茶和清水。”
礦茶也是靈茶的一種,用礦石衝泡而成,對修行有一定的好處。
不過陳安喝不慣這個。
陳安笑了笑,也沒在意,開始訴說自己的願望:
“重新成為外門弟子,留下來成為嘯月園的園主。”
“嗯。在范圍。不過奪魁才保險,其他層次的需求呢?”
陳安想了想,又隨便補充了拿前十、前二十等等幾個層次的需求。
“這批靈植師當中,霧山礦場的甄高、翠春峰的劉力,還有另外一個峰的王軒,是實力比較強的,參加大比過程要專注於自我,不要被他們的進度影響了自我。不要執著於某個名次,那樣反而會受之所累,放輕松去參與比試。”侯執事的聲音。
陳安再次受寵若驚。
這還是侯執事第一次單獨點撥。
算是開小灶。
認真拱手致謝。
事畢,出來時,聽到進去的那個修士笑呵呵道:
“候執事,我喝礦茶就行。”
然後就聽到候執事的聲音:
“直接說需求,礦茶不要老子靈石啊。”
“......”
需求登記過後,就是個人自由活動的時間。
大部分修士興致匆匆地去了坊市,陳安則回到了臨時住所,偷偷修行起來。
只希望能早日築基。
修為要領先於副職境界,才是最理想的狀態。如今自己的修為才練氣七層,太低了。
直到傍晚,才走出住所出來活動活動。
卻不想遇到了熟人。
“小安?”一個帶著女性特有的聲線的聲音傳來。
陳安豁然回頭:
“師娘?”
這一聲充滿了激動感,甚至兩三步就走了過去。
陳安發誓,這完全是那一瞬間身體的本能反應,是原主帶來的本能條件反射。
他自己不是這樣的人。
“小安,真是你啊。”
眼前的婦人說是婦人,但年齡不大,風韻正佳的同時又有著少女的清麗之感,豐腴的身軀和柔和的臉頰都本能地給人一種慈母感。
師娘上前捏了捏陳安的胳膊。笑道:
“壯了,比以前壯了一點。”
“但也黑了不少,聽聞你去了霧山礦場,這一年過得都還好嗎?”
“師娘,男女授受不親,我已經長大了,你不要這樣子捏我胳膊啊。”陳安本來想這麽說,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極其柔和的語言:
“挺好。弟子現在在霧山靈田執勤。”
“師娘,您呢?”
“我?我也挺好。”眼前的婦人笑了笑。
說是這麽說,但陳安與記憶中的師娘形象做了一下對比,眼前的這個婦人顯然憔悴了不少。
雖然她一直在維持著笑容,但眼中的光沒了。
死了夫君,又背上了叛宗的嫌疑,又如何能過得‘挺好’。
“是來參加宗門大比的吧?”師娘笑了笑,給陳安整理了一下衣襟。
“嗯。”
師娘點點頭,想到了什麽,連忙從袖口裡取出一本冊子:
“原本還想找時間去霧山礦場找你一趟,不曾想在這裡遇到了你,也挺好。你師父出事後,很多東西都被宗門沒收了。不過這本靈植種植心得倒是被允許抄錄了一份留了下來,我後來又抄錄了一份,你留著,或許對你還有用。”
陳安心中一暖。
回憶不算,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來自師娘的關懷。
“謝謝師娘。”
“謝什麽。”
師娘將冊子遞給陳安,又抬頭看了看陳安,猶豫了一會兒,道:
“你,還怪你師父嗎?”
“師娘這是哪裡話,都過去了。再說,當年師父和師娘都待我不薄。”陳安實話實說道。
無論是從原主的身份來說,還是從他現在的身份來說,都沒理由責怪自己的師父。
師娘眼眶微紅:
“你師父他,當年的事,師娘一直在查,師娘了解你師父,師娘相信他不是那種人,可是不知道為何...,總之...總之...”
師娘話語斷斷續續。
陳安卻是心中一驚。
從師娘的話語中來看,師娘也懷疑師父是被人陷害的,而且準備還師父一個身後名,一個清白的聲譽。
“師娘...”
“我知道,我知道。”師娘打斷陳安的話,突然道:
“小安,霧山靈田挺好,如果有可能的話,就留在那裡,不要再回翠春峰了。”
沒讓陳安多言,她以有事為由,轉身離開。
陳安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那背影看起來是那麽的孤獨。她本不是那種叱吒風雲的修士,但肩膀上卻扛起了本不該屬於她的重量。
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過了半響,才想起來剛才一直忘記了問師妹現在如何了。
按理說自己和師妹才是同齡人,更應該關心師妹才對。
真是離了大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