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秋詢問道。
“嗯,好多了,多謝你救了我。”
這是一道清靈冰冷的聲音,很好聽。
即使她戴著個鬼面具也讓人覺得面具下肯定是個很美麗的面容。
“人命關天嘛,應該的。”
“我欠你一條命,我可以答應幫你做一件事。”
“害,瞧你這話說的,你傷都沒好,還是好好療傷吧。”
鬼面女子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不好的回憶,不再言語。
“你先去院子裡曬曬太陽吧,飯菜馬上就好。”
“好,多謝。”
過了一會兒,王三秋將做好的飯菜擺在了院子裡的桌子上。
足足有三菜一湯。
秋雅很是憤怒,之前自己都才吃一菜一湯。
“人家是病人嘛,需要補身體。”
秋雅撇撇嘴,去舀飯去了。
“姑娘可否需要將飯菜送到房間去?”
畢竟人家從蘇醒到現在就沒摘下來過面具,估計也是不想讓自己的樣子被別人知道。
“不必了,就在院子裡吧。”
說著摘下了鬼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副清靜淡雅的面容,不過因為有傷在身,面色有些許蒼白。
給人的感覺就是平平無奇,但是又有一種很美的感覺。
特別是那雙眼睛,晶瑩剔透,如同琥珀一般美麗。
只可惜王三秋看不見這種細節,只能大體上分析對方容貌。
“美是一種氣質,書上誠不騙我。”
王三秋如是想到。
“看你臉色蒼白的不成樣子了,來多喝這個十全大補湯補補身子。”
不得不說吳曉波留下的東西還真是啥都有。
那倉庫裡有專門存放雞鴨魚肉的地方,還不腐爛發臭。
都夠吃個好幾年了。
“謝謝,請問這是哪裡?”
那女子將湯盛了一小碗,品嘗了一口。
味道很不錯,甜甜的,但是有點苦。
估計是放了中藥然後用糖來調和苦味。
裡面貌似還放了什麽天地靈寶,有一股濃鬱的靈氣。
“這裡是雲華山。”
王三秋反正聽吳曉波是這樣稱呼這裡的。
“雲華山?”
女子有些愕然,這些年她姑且也在十萬群山周圍。
還真沒聽說過什麽雲華山。
甚至要不是她不知不覺被自己的刀帶到這裡,她甚至都不知道這裡有座山。
“嗯嗯,具體在哪裡我也不清楚,我還沒下過山。”
“所以你第一次下山就遇到了我,然後沒下成嗎?”
這種東西是運氣還是命運沒人說得清。
“是的。”
“抱歉。”
“你看看你,誰沒事願意受傷啊,何必呢既然遇到了你便是緣分。
救你也是應該的,有常言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雖說我也不知道七級浮屠有啥用,但是見死不救終會是不好的。”
王三秋倒是覺得沒什麽,只是覺得太巧了,但是人家都快死了,自己也不能疑神疑鬼的吧。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外面的世道如今如何了?”
“很亂。”
“這樣嘛。”
他還想問問有多亂,不過自己又對外面的勢力不了解,問了也是白問。
然後就是長久的沉默,大家都靜靜的吃著飯。
就秋雅一直不老實,一個勁的想喝那個十全大補湯。
可這玩意兒是實打實的補藥,給病人燉的。
“姑娘,你的傷我看了,還需在山上待上一些日子。”
“無妨的,還有,我叫黎旻,別一口一個姑娘的了。”
“噢噢,黎姑娘,我叫王三秋。
只是這些日子需要你屈居在寒舍了。”
畢竟如若人家真的身份高貴,自己天天給人家吃凡人夥食,可不是委屈人家了嘛。
“不委屈,你做的飯很好吃,我很喜歡。”
秋雅一個勁的點頭,表示她說得對。
王三秋總感覺那裡怪怪的,但是他沒有理由。
飯吃完過後,秋雅提醒王三秋天黑了叫他該點蠟燭了。
蠟燭點燃,三人就這樣在院子裡閑坐著。
“你的眼睛能看得見?”
黎旻一隻手撐住臉,打量著王三秋。
“跟著師父修行了幾年,能用神識看見,但只能看見些簡單有紋理的事物,而且看不見顏色。”
王三秋總感覺黎旻話有點多,倒不是不是喜歡話多。
就是按理說她應當是那種冰冰冷冷的性子。
話不應該這麽多才對。
不過他也好些年沒和活人說過話了,這樣感覺還挺不錯。
“今夜的星空很好看,有好多星星。”
“是嘛。”
王三秋抬頭看去,在他眼中只有一片虛無。
“以後跟著我吧,讓我做你的眼睛。”
黎旻說著也紅了臉,只不過王三秋看不到。
“啊?”
王三秋先是一愣,然後臉一下子直接紅到了耳後根。
這不對吧?
雖然他經常在書中看到這樣的劇情。
但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感覺好不真實。
“那什麽,姐姐的衣服你都脫了,你不得負責嘛。
姐姐也是大家閨秀,以後會嫁不出去的。”
黎旻一隻手捏著衣角,有些扭扭捏捏的。
“沒有的事,衣服是秋雅脫的,我給你看傷都是隻把傷口處剪開看的,絕對沒有做出格的事。”
王三秋趕忙搖頭,合著是人家誤會了。
自己尋思著有秋雅在也不能想歪吧。
“這小女孩脫的嗎?”
秋雅一個勁的搖頭。
“不是,秋雅你什麽意思,我靈石白喂你了?”
王三秋慌了,自己這清清白白一小夥。
“我相信你。”
黎旻很認真的說道。
“而且我認為婚姻應當是要兩相相愛的成果,並不是一種妥協才對。
黎姑娘你也不用擔心你的清白,因為我本來就是個瞎子。”
王三秋也很認真地說著。
雖然他未經世事,但是這種事對於他來說未免太過於兒戲。
自己也深知這點才特地讓秋雅進入木人分身,自己將神念都給收了回來。
也就是說那具木人分身除了靈力是自己的,其他的和他一點關系沒有。
“你說的也有道理。”
黎旻點點頭。
但是王三秋卻是眉頭一皺。
不對勁,很不對勁。
這十分得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雖然書上常常有這種情節。
可他不認為這種出身不平的女子能有這種反應。
“她不會是瘋了吧?!”
這是王三秋現在的想法。
畢竟被自己親近的人背叛九死一生。
也不是沒這種可能性。
亦或者,自己在做夢?
這個想法剛出現,眼睛裡流出兩道濕濕的痕跡。
很粘稠,用手沾到鼻子上一聞。
“血。”
沒有猶豫,王三秋直接喚出六把通體碧綠的飛劍徑直向黎旻刺去。
飛劍身上流淌著綠色的靈氣,在夜空中劃出了一道道翠綠的線條。
一時間塵土飛揚。
喚回一柄飛劍握在手中。
“你,是誰?”
王三秋用神識緊張的盯著前方。
灰塵中他清楚的看到五柄飛劍全都命中了她的胸膛。
但是她卻和沒事人一樣就那樣靜靜的站立著。
什麽時候的事,如此真實的幻境,要不是秋雅和黎旻的反常自己真發現不了。
“哈哈哈哈哈,你猜?我,是誰?!”
這是一個幾近癲狂的女人的聲音。
王三秋終於明白哪裡不對勁了。
聲音不對,這個聲音有一股似有似無的戾氣。
而真正的黎旻是那種冰冷清靈的聲音。
灰塵中,一把血紅色長刀飛了出來。
直接貫穿了他的胸膛。
……
“呼——咳咳。”
王三秋猛得從床上坐了起來。
感受著胸膛劇烈的疼痛感,他可太熟悉了。
在桃樹那裡他被貫穿胸膛幾百次。
這種感覺他是不會忘的。
他回過神來,用神識仔細的打量著四周。
發現自己竟然在房間裡。
秋雅和黎旻正在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
“你,怎麽了?”
因為秋雅不會說話,還是黎旻開的口。
“黎旻?”
“黎旻是誰?我叫黎蕊寧。
你吃飯的時候突然就暈倒了,然後我們就把你送到房間裡來了。
剛剛你眼睛突然流出兩行血淚,讓我們有點慌。
可惜我不會醫術,又有傷在身,沒能幫到你。”
這是一個淡雅且冷漠的聲音,與黎旻有很大的差別。
王三秋有些懵。
“秋雅,我睡了幾天了?”
秋雅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天了?怎麽可能。”
王三秋不是一般的懵,就算在夢境那也才幾個時辰。
“你應該是走火入魔了。”
黎蕊寧給出了猜測。
“我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可是你吃飯的時候不是說自己叫黎旻嗎?”
“沒有啊,我說的是我叫黎蕊寧。
說完過後你就一直盯著我看,看著看著就突然暈倒了。”
“你的傷需要靜養,這幾天你就好好休養吧,我想要靜靜。”
“嗯,那你好好休養。”
王三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血淚還在。
還有自己胸口那真實的貫穿的疼痛,讓他開始懷疑何為真實。
這裡,是不是依舊還是幻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