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秋從懷裡掏出黃金五十兩。
這等價錢放在尋常人家那還真是撐破天的存在。
也不知道這客棧老板是個什麽人物。
對於這柳葉村知道多少。
還是說,這件事的起始就是這間客棧。
畢竟能在如今這麽危險的村子裡庇護外鄉人。
實力可見一斑。
“好嘞,客官您跟我來。”
店小二收過黃金,露出了那一口黃牙。
跟著店小二來到了二樓。
這裡一共有十間房,店小二帶他來到了第四間。
“這位客官,您的房間是丁等四號房。
雖說比不上其他等的客房,但是也是家具齊全的,就是不怎麽安全而已。”
店小二將一把鑰匙遞給王三秋。
王三秋心裡了然。
原來除了大小和豪華程度之外,居然還有安全程度。
大致意思就是,便宜無好貨。
安全問題不完全能保障。
“行,我會注意的。”
王三秋接過鑰匙。
事到如今退錢是不可能的了。
雖然自己晚上也不住這裡。
打開房門,一股灰塵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是得多久沒打掃了。
聽說這丁等房也所剩無幾,這一家獨大還真是厲害。”
王三秋很是感慨,商業壟斷就代表在自己的行業可以為所欲為。
屋裡都是些很普通的家具。
一張桌子,四個凳子,一張床,大概能睡兩個人的樣子。
可王三秋明明點的是單人房啊。
牆上還貼有“囍”字樣的貼紙。
這樣一聯想……
“這屋子不會是婚房吧?”
王三秋眼皮猛跳。
四號房,婚房。
不吉利的數字和奇葩的婚房。
他大概能猜到晚上會遇到什麽了。
桌子上還有一張紙。
可惜,王三秋看不見。
他簡略的掃了一眼屋子。
然後就下樓了。
在他走後,桌子上那張紙開始慢慢被鮮血染紅。
來到樓下,因為下雨的原因,基本上座無虛席。
有的桌子上擺著三五幾個小菜,一碟花生米,一份豬頭肉。
三五幾個大漢圍坐在一起喝酒吃肉。
交談著什麽,應該用靈力隔絕了聲音。
有的桌子上只是一壺茶水。
幾個打扮儒雅的居士在那裡小口品味著。
也是時不時有對話。
依舊隔絕了聲音。
王三秋納悶。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過了就是些仙子美女在那裡談笑。
每每捂嘴而笑,風情萬種。
或者幾個高冷男女就在那裡靜靜的坐著。
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只剩下幾個角落裡的桌子沒人坐。
大家貌似都很避諱那裡。
這就讓王三秋很犯難。
如今只能希望找找有沒有落單的散修,看看能不能拚一下桌。
打量一番。
發現基本上剛才看那幾桌都坐滿了,沒坐滿的又特高冷。
自己去也只會得一個閉門羹。
看來宗門的人居多啊。
不過對於在角落落座會發生什麽他還是挺好奇的。
不過有古人雲。
不作,就不會死。
套情報是不怎麽現實了。
如今之計,只能去找店小二谘詢了。
走到一半,他發現旁邊有桌子有人在對自己招手。
那是兩個人的桌子,一男一女。
男的看打扮像是個書生的樣子,風度翩翩,春風和睦。
女的看起來大大咧咧,很陽光的樣子。
那女子如今正在盯著眼前的一盤紅燒肉流口水。
兩人境界一覽無余,皆是築基期。
不過男子築基四層,女子三層。
王三秋一愣。
感覺大家都各懷鬼胎,不過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正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
王三秋看對方很好說話的樣子。
打算去結交結交。
徑直走過去。
“這位兄台請坐。”
那男子招呼店小二再添一副碗筷。
王三秋落座在一旁。
“看起來兄台貌似是對這個村子並不了解啊?”
“確實,在下只不過是路過不小心誤入這裡的。”
王三秋笑著搖了搖頭,傻子才會對陌生人全盤托出。
更何況在對方目的不明的情況下。
“那兄台真是巧了,在下對於這村子的情況還是知道那麽一二。”
那男子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著一股謙謙君子的感覺。
“怎麽說?”
王三秋很好奇,不過他有很大的概率會說自己勢單力薄,問要不要合作。
如今村子局勢緊張,各方勢力都有人。
雖說都是年輕一輩,境界不會高到哪裡去。
可是萬一有人扮豬吃老虎呢?
“相信兄台也看到了,現在村子發生了些不可逆的變化,人人自危,都互相抱團。
而我們勢單力薄的,兄台你也是一個人,不如我們合作吧。
我給你出村子的信息,我們一起商討商討怎麽在眾多虎口中奪食。”
那男子嘴角微揚,用著只有王三秋聽得到的聲音說著。
然後向他遞了杯茶。
“可是這麽多人,為何單單找我這個獨行的?”
畢竟自己就一個人,萬一人家殺人越貨怕是墳頭草兩米高都沒人發現。
不過大家都各有所需,各取所求就是。
“按照書中所說,一般蒙眼睛的不是劍客就是刀客,一般這類人對於四周的感應力特別強。
劍若遊龍,而且基本上都是好人。
我們的直覺告訴我,你不僅是個好人,還會是我們強力的隊友。
我有預感,你會是做大事的人。”
那男子率先喝了一口茶,以示誠意。
“書中也說了,你這種人最會算計人了,我怕到時候被你賣了還幫你數錢。”
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
王三秋接過茶喝了下去。
既要合作,建立信任是第一步。
“閣下所言非虛,論書中所說我這樣的一般都會成為主角的助力啊,說不定還能活到大結局呢。”
他伸出手掌到王三秋面前。
所謂擊掌結盟。
王三秋也將手掌對了上去。
“我們移步詳談,讓我們把這潭渾水攪的更渾濁吧。
我相信閣下也是這樣的想法。”
那男子一臉和善,給人一種很靠譜的感覺。
他拉著一旁看著紅燒肉流口水的女子領著王三秋往客棧外走去。
客棧人多眼雜,萬一有人會唇語或者能有竊聽的功法,那還真就為別人做嫁衣了。
王三秋感覺到了很多注視的目光。
有不懷好意,有饒有興致,有不屑一顧。
王三秋大致都能清楚那些是從哪些地方發出來的。
有的人境界內斂,有的人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任由自己那結丹的修為露在外面。
也是種無形的威懾。
村子裡應該還有更強的外來者。
他們會在哪裡呢?
跟著他們出了客棧。
雨已經停了。
空氣中那股泥土的芬芳依舊好聞。
只是其中摻雜了些許血腥味。
又有人死了。
“其實大家都是在三天前到的村子,那個時候村子裡很正常,不會有人失蹤,不會有那詭異的客房。
大家都是修行中人,一般鬼怪見著我們跑還來不及。
這裡的鬼怪境界都很高,殺人於無形。
想自修仙以來還真沒怕過鬼了,現如今還真是再次領會到了那種恐懼感。
不過可能是外面的人殺的,也有可能是村子裡的鬼殺的。
反正沒人在意,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己。
對了,記得別在村裡人面前提死和鬼。
試過的人已經死了。”
那男子風輕雲淡的說著。
王三秋感受到身後有人跟蹤。
他也是個聰明人,不可能不知道有人會跟蹤探明一下根底。
也就是說如今他所說的都是大家公知的。
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大概就是說事出反常, 所以這裡有這麽多人。
直到來到了一處院落之中。
王三秋一瞅,這不是王婆婆家嗎?
王三秋心裡有些忐忑。
萬一被王婆婆揭穿自己豈不是完蛋。
不過還是跟著進了院子。
進入了這個古樸的院子。
“我們剛來村子的時候遇到了王婆婆,她心地善良,讓我們暫住在她家。
才避免了我們在那個危險的客棧中。
這裡對於客棧來說是絕對安全的。
對了,你應該不知道客棧老板本身也是外鄉人吧?”
他領著王三秋進了堂屋。
“只不過王婆婆昨天出了趟門,至今未歸,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們也有想出去找過,可是夜晚的村子外面很危險。”
他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副茶具,開始煮茶。
沒錯,憑空生火,用靈石化水來煮茶。
茶葉也青翠欲滴,甚至比剛摘下來的嫩芽還要新些。
不過十幾息,茶就被煮漲了。
一人添了一杯茶。
“介紹一下,在下路仁甲,仁義的仁,散修。”
路仁甲將手中的茶向王三秋一敬,一飲而下。
“在下,許婉煙,散修。”
許婉煙拿起茶一飲而盡,然後燙到舌頭了。
伸出舌頭一個勁的扇。
看起來有些笨拙,又有點可愛。
“在下秋風,散修。”
王三秋也端起手中的茶喝了下去。
味道淳樸,微苦,細細品味,還有股淡淡的甜味與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