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毒可有名字?”竇遷好奇的問道。
“它叫靜言思,靜言是指最初的麻痹,而思則是死。”田青青解釋道。
“靜言思?這名字怎麽從未聽說過。”楊昀春長年在監察司查案,見過聽過的毒藥也有許多,可這個毒藥他卻從沒聽過。
“是呀,田姑娘,這藥如此稀奇,你可知它是出自哪裡麽?”方多病忍不住問道,而後又自說自話的說道:“難道是,金鴛盟的藥魔所製?”
“並非藥魔所製,它是……”田青青略微停頓了一下,“一種古老的秘術。”
“秘術?”
眾人感到有些吃驚。
“可,何侍郎與夫人並非死於毒發啊!”李蓮花把話題引了回來。
這時,幾人都反應過來。
的確,這兩個死者經仵作檢驗,並沒有發現中毒的跡象。
“那,侍郎與夫人是怎麽死的呢?”田青青問道。
李蓮花將兩人的死因告訴了田青青。
田青青想了想,道:“這就對了,他們二人是在毒發前就死了,所以才沒有檢查出中毒的跡象。”
“那豈不是多此一舉嗎?”方多病疑惑不解,“既然已經中毒了,又為何要勒死和割喉呢?”
“或許,凶手只是想讓毒發揮麻痹的效果。”李蓮花一旁悠悠的道,而他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想到了,南胤秘術——無心槐。
“像無心槐一樣?”方多病也想到此秘術,只是李蓮花沒有說出來,而他則順口而出。
李蓮花看了看方多病,輕道:“或許吧!”
案情再次陷入僵局。
待到稍晚些時候,吊唁的賓客都散的差不多了,李蓮花提出想再驗一驗屍。
楊昀春則陪著他和方多病去了靈房,在得到何侍郎的正室夫人王氏的允許後,開棺驗屍。
經檢查,他們二人死前都沒有掙扎的痕跡,身上沒有淤傷,指甲裡沒有碎屑,就連表情看上去都很安詳。
“看來他們二人確實受了靜言思的麻痹,不然怎麽會死得如此平靜呢!”方多病道。
“可,我還是不明白,凶手為何多此一舉,中毒而死不是要來得更容易嗎?”楊昀春皺了眉頭道。
“或許,是這毒能暴露凶手的身份,而他小心的把毒放進屋中,就只是想借用此藥的麻痹作用。”
“咱們來演繹一遍。”李蓮花道。
夜晚,何侍郎與小妾在房中傳了夜宵,吃了菜,喝了酒,後來發現桌上多了一幅鴛鴦圖,於是拿來端詳,這時已經中毒。
到了亥時,兩人躺下睡覺,凶手來至房中,將躺在床上的兩個人一個用繩子勒死,一個割喉,而兩個人即便看到了凶手行凶,也由於有毒藥的麻痹而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死在對方手中。
經過演繹,有三點不合理的地方,一是,房中忽然多了一幅畫,兩人不好奇嗎?怎麽還像沒事似的睡覺去了呢?二是,即便凶手不想讓人發現他們是中毒而死,卻為何不一同割喉或勒死,反而要用兩種方法殺人呢?三是,這凶手是如何進入到這樣一個門窗緊閉的房中,又是如何離開的呢?
一時解釋不通,楊昀春見李蓮花臉上已見疲憊,便提議先去休息。
客房中,簡單洗漱後的李蓮花坐在桌旁,喝了杯熱茶,外間的方多病已經在鋪床鋪了。
他邊鋪著被褥邊說道:“來時的路上,田姑娘問是誰給你下碧茶之毒,我告訴了她,還說你已經原諒了那人。”
方多病鋪好床鋪,來到裡間的桌旁也倒了杯茶,“你猜她說什麽?”
“什麽?”李蓮花看向方多病。
喝了杯茶後,方多病緩緩的道:“她說,碧茶讓你受了這麽多年的折磨,又害得你這樣的武學奇才失去內力,這種惡毒的行為是不配得到你原諒的。”
李蓮花轉身去鋪自己的床鋪,悠悠的道:“當年之事,錯綜複雜,誰對誰錯已是分不清,要說不配得到原諒,也有李相夷一個。 青青她不懂,才會如此說,小寶,你可不能有此想法,知道嗎?”
方多病若有所思的回了外間,並未答覆李蓮花。
漫漫長夜,只有窗外半輪涼月透進一抹清冷的微光,還有裡間偶爾隱忍的咳嗽聲。方多病躺在塌上,直至快子時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日清晨,幾個人剛聚到一處準備繼續研究案情,卻又發生了震驚朝野的大事。
監察司、大理寺包括刑部全都得到急報,戶部侍郎關儒榮慘死在家中,死因是被砍了頭。
這真是雪上加霜啊,大熙皇帝再次震怒,下令所有監察部門全部人員以最快的速度徹查,務必給他一個滿意的交待。
這兩個令人震驚的朝臣被殺案,很快傳得沸沸揚揚,場面一度難以控制。
楊昀春半天不到的時間,已是滿嘴起泡。
可越亂越是亂,江湖中也出了大事,做客百川院的百曉生顏綿竹死在了後山,死因是被挖了心肺。
黑龍堂的副堂主,江湖人稱正義君的沈傑溺死於水缸之中。
烽火堂堂主的親弟弟,江湖最帥氣的男人,人稱春風白面生的花放死被人一劍穿胸而死。
同時發生這麽多令人震驚的命案,似是有著千絲萬縷的微妙聯系,卻又找不出到底是什麽。
一時之間,江湖、朝廷皆流言四起,人人自危。
肖紫矜試圖以四顧門門主的身份控制混亂的場面,結果根本沒有人信服於他。
這時,江湖中傳出一個統一的意願,就是讓李相夷重登武林盟主之位,還武林一個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