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逸軒先是一驚,而後則是不盡的惋惜,還道,“怪不得,這次見戰兄身體不佳,神情萎靡呢!真是紅顏薄命啊!”之後又說了些安慰的話。
方多病卻覺得這個戰無輸有所隱瞞,想詐他一下,便忽然湊到面前問道:“你的妻女真是意外身亡的嗎?”
誰知,戰無輸忽然激動起來,“你到底想問什麽?我的妻女都死了,這還不夠嗎?還想怎麽樣?”
之後,他竟蹲到地上開始抱頭痛哭,弄得方多病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此時,有人走過來,向方多病一抱拳道:“請問方少俠,我們何時能離開客棧,我們中的許多人都還有事要辦,所以大家讓我前來問一問。”
方多病此時心中也沒有答案,但他還是給出了時限,“請大家再給我一天時間,我保證,時間一到,就放大家離開。”
“好,就一天!”那人說完就回復眾人去了。
時間來到亥時,所有人都回房休息了,戰無輸也讓小二收拾東西後,回了自己的房間。
方多病雖感覺有些疲累,可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的怎麽也睡不著。
忽然,他聽到窗子響,立刻警覺的坐了起來,正在這時,一個黑影嗖地穿過窗子飛進了屋內。
方多病瞬間拔出劍,剛要刺過去,發現來人竟是迪飛聲。
“你這都什麽毛病?有門不走,非要跳窗戶?”方多病收起劍道。
“你門上了栓,我懶得敲。”迪飛聲說的十分自然,就好像栓門是方多病的錯,而他是被逼跳窗戶的。
方多病無語至極,只能發了一句牢騷,“要不是看在李蓮花的份上,我才不會跟你一起出門。”
迪飛聲倒不跟他計較,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扔了過來。
方多病低頭一看,見是一把鋒利的匕首,他拿到手中,問道:“這是什麽意思?匕首哪來的?”
迪飛聲在桌子前坐了下來,倒了一杯茶後,一邊喝一邊回道:“你們聚集一樓時,我在戰無輸的房裡找到的,我比對了刀鋒,與死的那兩個人傷口吻合。”
聽到此話,方多病噌地站了起來,將手中的匕首仔仔細細地看了看。果然,這匕首鋒利又薄細,絕非凡品。
“那這麽說,王虎和劉填都是戰無輸殺的?他竟是個武功高手,真是深藏不露啊!”
“我去試試他。”迪飛聲說著,就又從窗戶飛了出去。
方多病趕緊跟過去。
下至一樓內堂,迪飛聲腳不沾地的闖進戰無輸的房間。
方多病還沒來得及進去,就聽見嘭地一聲,戰無輸被迪飛聲從房裡扔了出來。
他殺豬般地叫著,很快引來了小二和其他客人。
方多病拿出匕首,大聲問道:“這匕首你認識吧?”
戰無輸停止叫喊,抬起頭看過去,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
“這匕首是從你房間找的……”方多病繼續說道:“而王虎和劉填他們二人脖頸上的傷口就是這把匕首一刀劃開的,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這……這匕首不是我的……再說,我是今天才回來的,怎麽可能殺人呢!”戰無輸幾乎是咬著嘴唇說完的。
方多病一聲冷笑,“你出門,除了你的侄子說過以外,誰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裡,你即便是藏在最近處,或者乾脆就藏在這客棧裡,也沒有人知道,那兩個人死的時候是半夜,客棧中的人都在睡覺,自然不會有人察覺你做了什麽!”
“我……”戰無輸聲音顫抖,“我武功不濟,根本打不過他們兩個,更不用說殺死他們兩個了!”
“你怎麽知道他們兩個會武功?又怎麽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們的呢?”方多病見對方已露出破綻,便乘勝追擊。
“我……”戰無輸啞口無言,不知道再說什麽。
這時,迪飛聲說了話,“那兩個人沒有中過毒的跡象,就是一刀斃命,他的功力,我剛試過了,他做不到。”
“你看!你的隨從都說不可能了!”戰無輸這次倒反應的快。
“可……”這次換方多病無話可說了,他知道迪飛聲絕不會妄言。
忽然,方多病的眼睛盯上了戰無輸的侄子,那個店小二。
迪飛聲瞬間明白他的意思,一掌帶著厲風就朝小二打過去。
小二嚇得雙手捂住腦袋,迪飛聲的掌停在小二的面門前,挨都沒有挨到,小二就被震出了好遠,最後還是撞到牆角上才停了下來。
他嚇得尿了褲子,一遍一遍大喊著,“別殺我,我說,我說!”
“看來,人也不是他殺的。”迪飛聲道。
“但他知道是誰殺的。”方多病道, 然後大喝一聲,“快說,凶手是誰?”
“是……是我叔……他……”小二帶著哭腔蜷縮在牆角,戰戰兢兢、吞吞吐吐的說著。
“你是說,是你叔,戰無輸殺的人,對嗎?”方多病一邊說,一邊目光犀利地看向戰無輸。
這時,戰無輸忽然發出一聲長笑,笑過,他臉上的恐懼之色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釋然的鎮定。
“那兩個畜生是我殺死的,他們該死!我隻恨他們死的太晚了,讓他們兩個苟活了這麽多年!”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給驚到了。
“你和他們有何仇怨?你又是如何殺死他們兩個的?”方多病問道。
戰無輸又是一聲長長的苦笑,然後,他講述了一個淒慘的往事。
原來,董逸軒說的是真的,戰無輸確實有一位美貌無雙的妻子,還有一個美麗的女兒。
戰無輸天生好賭,在賭界很少有對手,人稱賭俠。
可,有一次他卻碰到了對手,竟然賭輸了。
然後,那人提出要看一看戰無輸貌美的妻子。
本來作為男人,這是種侮辱的要求,但戰無輸向來很看重輸贏的承諾。而他又自負,賭之前就說輸了任由對方提條件。
所以,他一咬牙就答應了那人,反人只是想看一眼,也不會怎麽樣。
可就是這個決定,讓戰無輸走上了一條萬劫不複之路。
那個人當時確實是只看了看,然後就走了,戰無輸也很快就把這件事忘記了,繼續每天出門找人賭博玩樂,有的時候幾天幾夜都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