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狂神 第一千六百八十五章 称王路，一命系狄祖

就在灵王巨座与巨幢二人争论不休的时候，自那地下深坑之中倏尔飘出两道若隐若现的黑影，进而渗透到那只已经失去焰心的玉俑之中。顷刻之间，一股来自于遥远时代的真神气息降临在这片与世隔绝的空间之中，并将那双金色的眼瞳望向前方的两人。

“是你们唤醒了我？”

话音一落，此间之中的所有玉俑登时消停下来，虽然仍然保持着活性，但身体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挪动，若不是看到其中的焰心还在不停跳动着，还以为这些尸骸已经变回最初的模样。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栖谣乡的遗址之中？”灵王巨座抬头发问道。

“我乃狄。”

“狄？你也是真神？”

玉尸回道：“在我活跃的那个时代，还没有真神这样的说法。不过，当时的我确实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主宰？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曾经的神王？”

神王，也就是凌驾于一切神明之上的至高存在，负责管理当下时空当中的一众神灵，包括真神古神，哪怕是孕育真神的祖神，也要听其调令。然而，就是这样独一无二的存在，如今竟以如此“寒酸”的现象现于眼前，作为旁观者的巨幢心中不由得轻视起来。

“喂，我得提醒你一句。我们现在还无法确认他的身份，绝不能听之任之。还有，这个地方似乎有些古怪，而且直至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提前进来的妖赢山，说不定他知道一些隐情。”

灵王巨座并未回复，而是继续与那为自称“狄”的幽灵道：“既然你贵为神王，为何会藏身于这种偏僻之境。据我所知，所有的神明坐古之后，英灵不都应该前往殒仙塚吗？”

提到这一点，那个幽灵的“气焰”明显萎靡了许多。然而在一番权衡之后，他还是再次开口继续说道：“确实，我本应该像其它神明一样，魂归仙塚才是。只可惜，在我生命将尽的的时候，我犯下了一个永远不能被原谅的大错。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才被废除了神王之职，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凡人。”

灵王巨座眼中突然划过一抹睿智光芒，当即直入主题道：“所以说，被贬到凡间的你，之后开创了栖谣乡的历史，成为了整个族群的创造者，是不是？”

“原来……原来你就是栖谣乡之中被世代供奉的狄祖。”

闻声看去，之前因为强行发功而令自己一度力竭的独目人，此刻已经笛次恢复意识，并站了起来，用那双受伤的巨眼死死盯着面前的玉俑，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当即充斥在现场每个人的心中，如同一只只无形的手掌一样，扼在他们的命脉之上。

“那是后世之人自发的行为，对此我一慨不知。因为失去了神格，我也不再拥有不死之身，而因为创建栖谣，我耗费了原本就所剩不多的力量。所以在村子建成不久之后，我便彻底油尽灯枯，之后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巨幢直截了当道：“这么说来，这处地下秘境其实就是你的墓室？怪不得这里充斥着阴森恐怖的气氛，原来都是因你而起。”

“不，我虽然耗尽了气力，但并未因此完全死去。族人为了防止村子里有超出自己控制的事情发生，所以便将濒死状态下的我，运到了这个特殊的空间之中。在这里，时间的概念并不存在。换言之，如果能够一直在此生活的话，那么无论是谁都能长生不老，不死不灭。”

“没有时间？”

灵王巨座抬起双手，仔仔细细地感受了一番之后，旋即皱起眉道：“好像是和外面不太一样。只可惜，我不擅长时空之术，若是纳百川在的话，说不定就能说出个所以然了。”

说到这里，灵王巨座的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作为同胞兄弟的巨幢敏锐地发现了前者的心态变化，当即追问道：“怎么，你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没有时间的空间，没有魂魄血肉的尸骸。全村人一夜之间全部转移到这里，难道你没觉得这其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栖谣乡的覆灭，与我们面前的这个狄祖有关？”

“是了。集合全村人的力量，乃至所有，以此来保全被藏于秘道尽头的空间之中。那一天，他们遇到了绝无机会活命的劫难，被逼无奈之下才启用了这个办法，并将所有的期望放在了这位狄祖的身上。即便神魂消逝也没有关系，因为创造他们的狄祖会从虚空之中将他们再度复活。”

“原来……原来这就是栖谣乡最后的手段！”

就在兄弟二人为眼下这一真相震惊不已的时候，独目人一瘸一拐地来到其中一只玉俑面前，伸手抚摸了一下对方的那张光滑透亮的眼颊，口中喃喃道：“好久不见，你还是像以前那样美丽动人。这么多年没来找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寂寞吧！”

不知是巧合还是心有灵犀，在独目人话音落定之时，位于那具女性形容玉俑体内的火焰，竟然忽悠一下跳了几次，就好像心弦拨动一般，看得独目人不由得为之一震，当即破泣而笑道：“你听得见我说话，你的魂魄真的还在？”

话音停下，只见玉俑体内的火焰再次跳动起来。见此情形，独目人惊喜地指着玉俑，迫不及待道：“她……她能听得见我说话！”

“小心！”

不等独目人从狂喜之中恢复过来，灵王巨座大手一招，凝聚出一股吸力，直接作用在对方的后心之上，将基猛地拉向自己的身边。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只玉俑的背后竟然同时探出数根节肢，乍一看去如同蜘蛛一样，并将玉俑从地面处高高抬起，从上向下俯视一众，景象异常恐怖。

“小秦，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激舟啊！看，这是你最好的那只大眼睛，你有没有记起来？”

独目人想要借用自己身上的一些特征，以此唤醒对方尘封已久的记忆。然而，这一点对灵王巨座而言无异于是在缘木求鱼。只因为这些玉俑早已失去作为生灵的最基本特征，没有灵魂的它们，自然也不会记得它们生前的经历，更不要是某一个特定的人。而现实也是如此，见对方仍然在喋喋不休地说着，那只变异玉俑终于经受不住，当即挥起那一丈来长的节肢，对其发动猛烈攻击。好在，关键时刻灵王巨座带着他连忙去到旁边的安全地带，拉开了二者之间的距离之后，这才算救下了独目人的性命。

“好了，你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有回应的。你心目之中的那个人早已死去，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空壳而已。”

“不，不是那样的。刚才她明明是在回应我的话，我确定她听得到。”

“听得到如此，听不到又如何。我们来得太晚了，如果是在事发之初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这些栖谣乡人为了维持这位狄祖的英灵不散，搭上了全族人的性命。如果你真的想让你口中的那个女人起死回生的话，还是想想办法让这位慷慨出手吧！”

眼见几人的目光同时投向自己，那只被黑气充斥着的玉俑随即开口道：“很抱歉，虽然我也很想出手相助，但无奈的是，眼下的我除了这道残魂以外，已经一无所有，更不要说是创造生命、逆转阴阳的大神通。”

巨幢当即反驳道：“这怎么可能，集全族人的力量保下来的神明魂魄，居然是个摆设。就算当时的族长再如何愚昧，也不至于让整个村子的人为此填命吧？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事情本不该是现在这副样子。”

说罢，巨幢转头看向灵王巨座，后者的脸色却是比之前还要阴沉一些，就好像已经预见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一样，只是没有办法直接吐露而已。

“喂，你又发现了什么，不要每次都让我逼着你说啊！”

“我现在大概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冥冥之中，上天让我们前来寻找的，应该就是面前的这位狄祖。”

巨幢一脸不解道：“可是他自己也说了，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既然如此，我们还能指望他什么，难道只是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客道话？”

“按照正常情况，面前这位狄祖应该已经恢复巅峰状态，并且将整个栖谣乡恢复原样。可是，结果并没有像想象之中的那样。这里面有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也是它的出走，使得如今的栖谣乡成为了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过去。”

“这……你的意思是说……”

“全村人将力量集合在一起，本想利用这股能量令消失许久的狄祖重现世间。但因为一个人的叛变，盗走了那股惊天动地的力量，成就了自己，背弃了全族。没错，那个人就是罪兆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