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六人不敢再冒進,以白恆為中心,人手一張隱息符時刻備用,先按圖索驥熟悉地形,順帶探索了幾個前人標注的地點。
可惜的是,這幾個標注的地點顯然已經被探索過許多次,除了骸骨什麽都沒留下。
眼瞅著半天時間過去,依舊一無所獲,眾人一合計,還是決定深入地圖沒有標注的區域,一路上又遇到了三次陰靈,萬幸有了經驗,又有護心鈴預警,都成功躲了過去。
大約距離出發點五百裡,眾人來到一坐黑石山,繞過黑石山是一片山谷。
山谷內有個巨大的八卦祭壇,祭壇中心立著一尊煉丹爐,周圍散落著許多物件,其中還有散碎人骨。
一束發道人背對谷口面朝丹爐,衣袍又髒又破,左手拎浮塵,右手掐法決,手掌枯瘦烏黑宛如千年老屍。
丹爐底下碧火熊熊,旁邊地上還躺著一名似乎已經昏迷的女子,卻是有血有肉衣新貌美,可不正是林落花嗎?
看到這一幕,眾人都是猝然一驚急忙縮頭,生怕驚動對方。
林落花可是練氣九層修為,再加上身懷拘束神識的法器,鬥法硬實力幾乎不在藍小山之下,只是碰到白恆正好被克制,才不幸提前落敗。
以她的修為,居然這麽快就被拿下了,對方到底是什麽實力?難不成是築基級別?可這片地方不是練氣境的探索區域嗎?
眾人不敢出聲,只能在地上寫字交流。
藍小山擠眉弄眼很是著急:“怎麽辦?林師姐被抓了,我們不能不管吧?”
“生死未卜。”王越寫下四個字。
“救不救?”謝遠遊看著白恆。
“量力而行。”虎天雄也不得不發表意見。
在他看來,獨行是林落花自己的選擇,此時對方實力未知,萬一力所不敵,把自己搭進去就不劃算了。
白恆面露猶豫之色,說實話他不是很在乎林落花的生死,但一則對方畢竟是同門,二則對方身上還有一部分殘圖,三則好不容易找到這麽一個可能有機緣的地方,貿然放棄再重新尋找,又要費很多時間。
風庭月想了想,纖指在地上寫下一個字:“等!”
白恆頷首寫道:“靜觀其變。”
眾人無異議,再一次探出半個腦袋觀察,卻發現束發道人不見了,目光來回搜尋,依舊找不到半點蹤跡。
哪去了?
正當眾人驚疑不定之際,身後傳來戲謔陰森的冷笑:“爾等看戲呢?”
刹那間,一股無法遏製的恐懼感直竄上天靈蓋,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六人完全是本能反應,同時頭也不回向後發起攻擊。
劍光閃爍,烈焰怒卷,風雷呼嘯,沙石亂飛。
六人轉過身全神戒備,塵埃散去,什麽都沒有。
陰森森的聲音又從頭頂傳來:“幾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也想傷到本座?真是癡心妄想。”
六人齊刷刷抬頭,又是一陣悚然。
只見此獠手腳枯瘦烏黑,指甲青黑發亮,一張臉似乎是拚接而成,雙眼碧綠,一張大嘴咧到耳根,尖牙長舌恐怖到了極點。
“陰屍!”王越失聲驚呼。
“啥玩意?”白恆問。
王越急匆匆解釋:“死後將屍身放在一種特殊的陣法中,抽攝陰靈滋養殘魂,汲取陰氣煉化肉身不腐,千百年可成陰屍,時間越長修為越高。”
“你直接說老粽子不就行了?”白恆沒好氣。
眾人沒聽懂老粽子啥意思,束發道人卻好像聽懂了,臉色一變怒道:“小崽子,本座今日要一寸寸嚼了你們的骨頭!”
說完一掌拍落。
巨爪帶著碧森森的火焰轟然砸下,即便六人閃的飛快,也還是被余波掃到,滾地葫蘆一般飛了出去。
其中王越閃的稍微慢了一些,當場就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眾人灰頭土臉爬起來,心中駭然無以複加,余波就有如此威力,這要是被打中,還不得當場投胎?
“築基境,跑不掉的,只能拚了!”白恆擦去嘴角血跡,一張金剛符貼在身上,紫卡抖手甩出,山河硯繞身飛旋,提筆蘸墨揮毫,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我跟你拚啦!”藍小山彈身而起,一蹦三丈高,巨劍朝著束發道人當頭斬落。
風庭月、王越和謝遠遊也連忙各自施展道法符籙,朝著對方發起攻擊。
虎天雄眼中閃過一抹猶豫之色, 但看了風庭月一眼,還是揮舞風雷旗衝了上來。
面對眾人的圍攻,束發道人露出不屑之色,一巴掌橫掃而出。
碧火巨爪再次出現,跟隨著他的動作呼嘯橫掃,所過之處飛沙走石,地皮都被刮起一層。
與此同時,浮塵搭在臂彎,另一隻手朝著空中的藍小山屈指一彈,只聽當的一聲,藍小山巨劍脫手虎口鮮血長流。
“好力氣,就先吃你啦!”
彈了彈指甲,猩紅長舌舔了舔嘴唇,一聲獰笑伸手抓向藍小山。
眼看藍小山就要被抓住,一道紫光居然衝破巨爪的橫掃,點睛筆如一道寒星直戳向對方咽喉。
束發道人情急之下攥住筆頭,掌心一陣刺痛,竟是被破了防。
“築基初期,怎會如此?”看著對方背後的畫卷道基,束發道人一臉不可思議。
明明是一群練氣期的小崽子,這個築基初期是從哪冒出來的?
“給我撒手!”白恆一聲暴喝,身後畫卷中龍影飛出,攜雷霆之威直撲束發道人。
雷霆本就克制陰邪鬼物,何況還帶著龍威。
束發道人撒手急退,拂塵如發纏住龍影狠狠一絞,龍影爆散電弧漫天飆射,浮塵也崩斷了不少,無數殘絲如雨落下。
“傷我法器,找死!”
見浮塵受損,束發道人勃然大怒,一個閃爍出現在紫卡白恆面前。
速度實在太快了,紫卡白恆根本來不及反擊,就被一掌按在心口,金剛符光芒閃爍,僅僅持續了一個呼吸都不到就轟然破碎,整個人炮彈般倒飛而回重重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