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恢復正常,只剩下滿目狼藉的戰鬥痕跡和散落的屍塊。
“先離開這!”白恆擔心引來大批陰靈,抄起束發道人掉在地上的儲物袋,扛起藍小山撒腿就跑。
風庭月還有些回不過神,下意識跟上。
白恆衝進山谷,登上八卦祭壇,將散落的物件胡亂收入儲物袋。至於煉丹爐,這玩意太大了,儲物袋裝不下,系統空間也裝不下,只能扔下不管。
風庭月檢查了一下林落花的情況,發現還有呼吸,頓時松了口氣,連忙將她背在背上。
事實證明白恆是對的,離開還不到三分鍾,就有一大批陰靈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四處嗅探搜索,發出刺耳的嚎叫,甚至相互之間撕咬吞噬。
二人沿著山谷一路向前,大約跑了半個時辰才停下來休息。
長時間趕路,一番大戰後又極速逃跑,體力上實在是有點遭不住,連忙找了個隱蔽處服丹調息。
此地已經進入殘圖之外的未探索區域,前方是綿延向上的古老石階,斷斷續續斑斑駁駁,一直通向山內。
山腳下是一方巨石,上刻“靈虛”二字,其中靈字被切掉了一大塊,若非知道這裡是靈虛秘境,還真不一定猜得出來。
“上不上去?”風庭月用眼神詢問白恆。
白恆看了看還處於昏迷中的藍小山和林落花,略做猶豫取出束發道人遺留的儲物袋:“先看看有什麽吧,收獲足夠就不冒險了。”
說完一股腦將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包括八卦祭壇上散落的物件,加起來一共大約兩立方米,在面前堆成一堆,其中居然有十幾個儲物袋,且都是太清宮的製式。
二人對視一眼,很顯然多年以來死在此獠手中的太清宮弟子不少。
先查看了一遍這些同門師兄的儲物袋,裡面大多是一些散碎靈石和常用丹藥,法器是一件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生前拚命都用掉了,倒是築基丹加起來有足足十五顆。
其余物件看起來都年頭不小,有殘留藥香的空木盒,有斑駁的法器殘片,有許多捆起來的竹簡。
或許是因為保存在儲物袋中的關系,竹簡尚未朽爛,卻已經有了淡淡的霉味。
白恆拆開竹簡翻了翻,基本都是丹方、藥經、心得之類的東西,其中一篇極為恐怖,記載的是如何將有靈根有修為的人練成丹藥,從而彌補天賦的缺陷,快速提升修為。
此物讓白恆不由想到了當朝聖上李玄禎和國師。
國師出身太清宮丹霞峰一脈,精通煉丹術,李玄禎用活人煉丹也是他教的,那麽問題來了,他是從哪學來的?是太清宮早有記載的古方?還是他自己研究出來的?亦或是當年他進入靈虛秘境,從這裡得來的?
直覺告訴白恆是第三種,否則這一切就太巧了。
“怎麽了?”風庭月見白恆臉色難看。
“沒什麽。”白恆搖搖頭收起竹簡。
“你看看這個。”風庭月從法器殘片中撚起一片遞給白恆。
此物乍一看平平無奇,像是某兵刃刃口的殘片,卻鋒利到不可思議,切石頭如切豆腐,又找了幾塊金屬法器殘片實驗,同樣和切豆腐差不多。
白恆不信邪,半開玩笑問風庭月借青羽劍一用,風庭月嚇了一跳,連忙抱緊自己的寶劍死活不給。
對於青羽劍的鋒銳程度,風庭月一清二楚,她百分百確定,這塊殘片的鋒銳程度還在青羽劍之上。
“難不成是金丹境法器的殘片?”白恆喃喃自語。
便在這時,異變陡生。
明明護心鈴沒有預警,背後卻突然卷起一股寒風。
距離實在太近,白恆隻來得及將風庭月撲倒,後背就挨了一掌,登時一口血噴了出來。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風庭月反應過來的時候,偷襲之人已經從頭頂飛掠而過,沿著石階幾個閃身就不見了蹤影。
“你沒事吧?”風庭月大驚,連忙推開白恆查看他的情況。
白恆又吐了半口血,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回頭看了一眼昏迷的藍小山,藍小山旁邊林落花已經不見了。
“我沒事,好陰險的娘們,這貨早就醒了!”
白恆瞬間明白過來,萬幸自己提前易經洗髓體魄強健,否則這一下絕對會傷及心脈。
發現林落花失蹤,風庭月也明白了一切,頓時面露懊悔之色:“是我救了她,都怪我……”
“不怪你,那種情況下,換我也不會丟下她讓她等死。 只是沒想到這貨心這麽狠,居然恩將仇報,一點同門之誼都不講。咦,殘片呢?”白恆安慰,猛然發覺法器殘片不見了。
“護心鈴,你的護心鈴!”風庭月一指白恆腰間。
白恆伸手一模,果不其然護心鈴也不見了,頓時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感情這娘們不但暴起偷襲,還順走了法器殘片和護心鈴。
前有同門師兄大難臨頭各自飛,後有同門師姐忘恩負義偷襲奪寶,這一刻白恆終於見識到了修行界殘酷而真實的一面。
“我去追她!”風庭月心中自責,提劍就要追,卻被白恆拉住。
“不急,越往裡面越危險,她跑不遠的。”白恆吞下兩顆丹丸,將倒出來的東西收回儲物袋,甩出一張藍卡分身守護藍小山。
一碼歸一碼,藍小山關鍵時刻沒有獨自逃跑,他當然不能因為林落花忘恩負義就棄藍小山於不顧。
“到我背上來,你來催動隱息符,我來追。”白恆取出厚厚一疊隱息符交給風庭月,又將隱身紗取了出來。
風庭月一咬牙,沒有再多說什麽,接過隱息符趴在白恆背上。
白恆將隱身紗往頭頂一罩,抄起風庭月的大長腿,朝著林落花逃遁的方向追去。
這一刻,二人仿佛又回到了上京大亂的那一天。
所不同的是,這一次風庭月心中滿是悔恨,再也顧不得羞赧,而白恆也無心去享受背上和手心的柔軟觸感。
有了這次教訓,白恆發誓從今以後會好好審視同門之誼這四個字,再也不會對任何非親近之人掉以輕心,哪怕是昏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