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官員們又為了今年的銀錢帳目開始扯皮,根據派系的不同相互攻訐,乃至人身攻擊,說到激動處,幾乎要跳著腳指著對方鼻子罵,與清修的氣氛格格不入。
終於,簾後傳來一聲低沉的不滿的呵斥:“夠了,都給寡人住口。”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朝聖上李玄禎。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
“刺殺寡人的幕後策劃查出來了嗎?”李玄禎的語調依舊拖的很長,宛如厚重的鍾磬之聲,壓在每一個人心頭。
眾人都是全身一緊,紛紛低頭不敢吭聲。
砰的一聲,李玄禎的語調驟然拔高:“一群無能之人,寡人要你們何用!”
這時,一名面白無須頗為英俊的宦官開口:“回稟陛下,此事一直是輯妖司在追查。”
“傳旨,半個月內查不出結果,負責稽查之人提頭來見!”李玄禎發出最後通牒。
……
白恆一直忙著突破境界提升實力,沒顧得上進宮,這天蕭鐵衣竟然主動上門,再一次請求白恆入宮拜見長公主,因為這一次聖上發怒了,限期半個月查出真相,否則就要殺頭。
輯妖司再牛叉,也不可能違抗聖令,何況蕭鐵衣只是七十二騎之一,上頭還有三十六將和十王壓著。
白恆一聽如此嚴重,心中也不由有些忌憚。
恰在這時,系統久違主動下達了任務:“幫助蕭鐵衣查出幕後元凶,獎勵二星自定義角色卡白卡三張。”
要知道,系統是很少主動下達任務的,基本都是被動觸發,而每次主動下達任務,都恰恰是關乎生死的時刻。
那麽是不是可以逆推得出結論,此事看起來好像和自己沒啥關系,但實際上自己也會卷入其中,並且關乎生死?
倘若當真如此,不想插手也得插手了。
半個月的期限,白恆不敢耽擱,當即入宮求見長公主。
鳳陽宮
一番寒暄後,白恆開始旁敲側擊長公主對此事的看法。
長公主沒有立刻回答,沉吟良久突然問出這麽一句:“你覺得,陛下是個什麽樣的人?”
白恆心中雖對所謂的皇帝並無太多崇敬,卻也不敢在天子腳下妄論天子,反覆斟酌用詞後試探著說:“聽說聖上有向道之心。”
前世歷史長河中,求長生的帝王可不在少數,連秦始皇都不例外,想想也是,已經得到了人間最高的權利,又怎麽會舍得放手呢?
今生這個世界既然真的能修仙,有長生的希望,身為帝王不求長生才是奇怪,至少換做自己,白恆覺得自己也會求長生。
所以對於當今聖上的癖好,白恆不覺得有什麽奇怪。
誰料,長公主卻是一聲冷笑:“以活人煉丹,也算向道之心?”
什麽?活人煉丹?
白恆大吃一驚,如此殘忍的事情,歷史上不是沒發生過,但這個世界明明可以修仙,有大把延年益壽的丹藥,為什麽要用活人?
似乎是看出了白恆的困惑,長公主接著說:“因為陛下沒有靈根,所以要以有靈根之人入藥,才能維持一段時間的修行體質。”
“誰發明的法子,忒惡毒了!”白恆聽懂了,卻還是感覺匪夷所思,畢竟自己就是有靈根的,難免感同身受。
“你覺得呢?”長公主反問。
白恆快速將腦海中的人物過了一遍,脫口而出:“國師!”
長公主對白恆的反應速度很滿意,點點頭:“不錯,正是國師,此人可不是什麽邪魔外道,而是正兒八經的修仙宗門出身,和你師父鶴仙人一樣,來自天道九宮之一的太清宮。”
白恆又是一驚。
鶴仙人和國師都是太清宮傳人,這一點已經從周元霸哪裡聽到過了,讓他驚訝的是,長公主居然這麽快就查到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以長公主的能力,只要想查,追索線索肯定能查出來,關鍵是她居然會去查!
“並非有意欺瞞,還望殿下見諒。”白恆苦笑。
長公主起身,看似隨意地擺弄幾件文玩飾品:“你要小心你那師父,他明知國師一脈坐鎮禁宮,還把你往這裡面推,可不一定在打什麽注意。”
白恆蹙眉,回想自己和鶴仙人的相遇, 的確疑竇重重,不過無論怎麽說,鶴仙人畢竟救過自己,又傳了自己修行道法。
“你那師父打什麽注意不關我事,我們言歸正傳,你可知國師為何要這麽做?”長公主又問。
白恆思量良久,試探著說:“是為了道統?”
長公主明顯面露驚訝之色,頷首道:“你很聰明,世人以為仙凡有別,實則不然,有靈根之人,更多還是來自於凡俗世間,誰掌握了俗世的至高權力,誰就掌握了道統傳承。”
“殿下方才提到天道九宮,其它八派就不插手嗎?”白恆問。
“天下又不是只有一個王朝,天道九宮魔道十門,無一例外都在做同樣的事,而我就是天璿宮埋下的棋子,只可惜天璿宮只收女弟子,終究還是爭不過太清宮。”長公主歎了口氣。
眼前的迷霧散開了一些,白恆卻看不到海岸,只有無邊無際的暗黑色海水,直到這時他才明白,這池子水到底有多深,到底有多廣,到底有多危險。
穿越就能開掛縱橫天下,果然小說終究還是騙人的。
“殿下為何告訴我這麽多?”白恆感覺自己知道的太多了,直覺告訴他自己的處境有點危險。
果然,只見長公主將手中的古玉放下,古玉突然發出橙色的光芒,同樣的光芒從各個角落同時出現,連成一片形成封閉的立方體,將整個房間包括白恆和她自己籠罩其中。
“你不問也就罷了,既然你問了,你就只能在我這條船上,因為刺殺陛下的人……”長公主轉過身,衝著白恆微微一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