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凡煥然大悟,道:“你理解錯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十包藥石,一共一兩銀子。”
“不然,為什麽叫成本價呢。”
“一兩銀子十份?”葉輕寒有些驚訝。
本以為武館賣藥石的利潤已經很高,卻沒有想到,竟然這麽高。
劉凡道:“這是成本價,只能你自己使用,若是你想要給親近的人使用,可不能這個價。”
“那要什價?”
“內部價格,估計要五兩銀子。”
“這也很便宜。”
與劉凡寒暄幾句後,葉輕寒走出濟世堂。
懷揣著三本醫書,拎著十一包藥石,葉輕寒心情大好,走回去的步伐都變得輕松。
這一趟藥館之行,沒有白來。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坐堂問診的屏風後傳來,“明遠,你覺得那小子怎麽樣?”
“沉穩,睿智,懂禮貌,寵辱不驚,不知道在醫道上的造詣如何,能不能繼承父親您的衣缽。”
“你對他的評價這麽高,看來,我是要找到衣缽傳人。”
葉輕寒煉皮藥石消耗的速度太快,十包藥石,當天用完,還剩一包,葉輕寒留著,想著自己可以自己配藥。
通過醫書,葉輕寒知道藥石之中的所有藥草。
通讀醫書,葉輕寒多了一個道種。
道種:醫術。
在濟世堂給人看了那麽多病,沒有形成道種,通讀醫書,倒是形成了道種。
天師度,屬實逆天,要是自己依靠天師度,沒有走上人生巔峰,估計能被知情的人笑死。
自己本來就有醫術功底,再加上濟世堂給人看病所積累的時間與經驗,加之道種【識文斷字】的促進下,道種【醫術】的增長速度出奇快。
【持有者:葉輕寒。】
【道種:醫術。】
【境界:入門(當前進度,1/1000)) 】你醫術入門,洞察入微,能夠透過一些細節,看出病患的病症,並且,對於外傷,尤其是跌打骨折傷的治療,頗有心得。
【受度值:0。】
根據葉輕寒從溫靈幼那裡得到的消息,距離龍虎武館普通學徒晉升外門學徒的日子,不超過十天。
溫靈幼與那名大師兄的賭約,在三年前的外門學徒晉升考核時定下。
他要快點變強。
一兩銀子一包藥石,他的修為境界想要突破,估計還要花費不少時間,若是一兩銀子十包藥石……突破速度將會大大加快。
前提是,要有那個條件。
翌日,天色陰沉,原本化掉大半的積雪被凍結,細細的小雪再一次飄落下來。
葉輕寒來到濟世堂的時候,恰巧碰到郭明遠。
“醫書看的如何?可有不懂的地方,我現在有時間,剛好可以教你。”
“昨晚粗讀醫書,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
“確定沒有?”
“沒有。”
“嗯好,我去忙了。”
葉輕寒有留意過,郭大夫好似並不坐診,只是負責藥堂的運轉。
沒等郭明遠抬步,葉輕寒忽然喊道:“郭大夫,請留步。”
止步,郭明遠眉頭微蹙,道:“還有什麽事?”
“是這樣的,我昨晚粗讀醫書,有些感悟,想要給那些病人開藥。”“因才疏學淺,擔心開錯方子,所以,想要郭大夫幫忙看看,我開的方子,有沒有問題。”
“你昨晚才看醫書,今日便想給人看病?”
時間緊迫,葉輕寒需要表現自己的價值,盡快提升實力,才有可能在十天后的大比上,擊敗對手。
哪怕目前為止,溫靈幼還沒有邀請他,讓他幫助她去比賽。
未雨綢繆,總是沒有錯。
葉輕寒點了點頭,很是認真道:“是的,郭大夫,我今日便想給病人看病。”
郭明遠的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之前的時候,他對葉輕寒的印象還是挺好的,可是現在,聽他這麽一說,心中有些膈應,總覺得葉輕寒好高騖遠。
十三歲,似乎也能理解。
不過……
郭明遠臉色沉了沉,道:“學醫,是一條很漫長的道路,不要以為你看了一兩本醫書,便可以給人看病。”“望聞問切,都是學問,同樣的病症,落在老弱,孕婦等人的身上,用藥不盡相同。”
“對一些人來說,這藥,可能是好藥,對另外一些人來說,同樣的藥,可能又是壞藥。”
“藥,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
葉輕寒虛心聽著,應和道:“郭大夫仁慈高義,輕寒受教。”“還請郭大夫多多指教,輕寒必定能夠從您的教導中學到更多的東西。”
郭明遠張嘴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
張嘴半天,終究不知道說些什麽。
伸手不打笑臉人,郭明遠微微搖頭,聲音緩和了點,道:“不過,學醫,終究需要多看,多學,多實踐。剛好,我也有時間,可以陪你問診看病一刻鍾。”
“只有一刻鍾的時間。”
葉輕寒雙手抱拳,行了一禮,道:“郭大夫心善慈愛。”
葉輕寒看人挺準,一番相處,能夠大致確定郭大夫是個什麽性格。
郭明遠微微搖頭,道:“抓緊時間吧。”
醫館人頭攢動,和昨天差不多。
接連雨雪,感染風寒的人很多。
環視一圈,葉輕寒向著一名老者走去。
咳咳。
咳咳咳……
葉輕寒道:“老丈,我給你搭個脈。”
老者看著葉輕寒,眼中寫滿不屑,不過,視線瞥到一邊默不作聲的郭明遠時,態度發生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臉上滿是笑容,“咳咳……那就……咳咳……有勞小大夫。”
劉凡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眼中滿是驚奇之色。
平時近乎不問世事的郭大夫竟然跟在葉輕寒身邊,似乎是給葉輕寒坐鎮。
這葉輕寒給郭大夫灌了什麽**湯。
劉凡乖巧的站在郭明遠的身後,想要一探究竟。
葉輕寒搭脈之時,隨意問了幾句,便拿出紙筆,開始書寫方子。
葉輕寒所寫方子是什麽,對不對,就說這一手俊秀的毛筆字,郭明遠忍不住點頭。
很不錯。
從搭脈到寫方子,也就十幾個呼吸的功夫。
吹了吹還未乾透的墨跡,起身,葉輕寒把手中方子遞給郭明遠,道:“郭大夫,還請一觀,替我看看,有什麽不足。”
接過方子,郭明遠被葉輕寒的字驚豔到,忍不住讚歎一句,道:“若是這是盛世,憑借這一手字,以及你的天賦,我相信,你中個狀元,都有可能。”
讚美,這是有感而發。
郭明遠隨性看起方子上的內容。
越看,郭明遠越是驚訝。
葉輕寒所寫的方子,和他的診斷判斷差不多。
“來,我給你把個脈。”郭明遠把手搭在老者的手腕上。
片刻之後,收回手,郭明遠道:“小劉,去抓妖。”
劉凡微微一愣。
昨天的時候,葉輕寒才只能治療跌打損傷。
今天便可以給傷寒病人開方子。
甚至,郭大夫這樣一個不問世事的大醫仙都認同。
“嗯?”郭明遠眉頭微微一皺。
劉凡迅速收回思緒,道:“這就去,這就去。”
一刻鍾,葉輕寒看了八個病人,要不是郭明遠中途把了幾次脈,葉輕寒覺得,自己怎麽說也能給十個看病。
給病人看病的過程中,道種汲取受度值。
劉凡都驚呆了。
一個資質夠硬的大夫,看病速度也沒有你看的快吧。
郭明遠說看一刻鍾,便看一刻鍾。
“小劉。”
“郭大夫,我在。”
“你跟在葉輕寒身邊,聽他吩咐。”
“是。”
看病的人,一個又一個的離開,葉輕寒因為是武者,並沒有感到有多累,倒是劉凡,氣喘如牛。
無奈,葉輕寒只能放慢速度。
有些東西,過猶不及。
保不準被醫館的其他人嫉妒。
要知道,看病,可是能夠拿到診金。
他這麽快的看病,有可能損害其他人的利益。
放慢速度,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
劉凡逐漸找回狀態,心中感歎道:“葉輕寒這小子知道我體力不行,故意減少接診數目,很不錯,值得深交。”
依舊是距離午時還有兩刻鍾的時候,濟世堂的夥計拿著喇叭喊起來。
濟世堂即將午休。
葉輕寒給病人把脈看病,很是開心。
醫術在進步。
要不是時間不夠,葉輕寒都想把醫術修行到大成,甚至更高境界後,再去做其他的事情。
奈何,時間不允許。
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葉輕寒再一次被叫住。
葉輕寒幫助別人看病,郭明遠給算出診費,並且,把費用兌換成藥石。
葉輕寒想要拿錢,多買些藥石。
郭明遠默認。
出診費加上自己出的錢,葉輕寒一共購買一百包藥石。
其中十包,葉輕寒出來十兩銀子。
拎著藥石,站在門外,葉輕寒靜靜等待。
吱呀。
屋門被推開。
郭明遠拿了一大摞書出來。
葉輕寒連忙迎了上去,從郭明遠手上接過書籍。
“這些醫術你拿去看看,不懂得可以過來問我。”
“好的,郭大夫。”
“明天還來嗎?”
“來的。”
“嗯好。你回去吧。”
“好的。”
葉輕寒離開後,郭明遠來到中堂的屏風後。
屏風後坐著一個須發皆白,精神卻還不錯的老者。
老者喝著茶,道:“那小子一天讀懂傷寒論,並且運用自如?”
在一旁坐下,郭明遠回答道:“應該是的。”
“我又找了幾本醫書,讓他回去看看,明天再來,不知道這次能夠看懂多少。”
“若是這小子都學會了,我帶他來看您?”
“帶來看我做什麽?”
“您老不是想要找個衣缽傳人嗎?”
老者沒好氣的道:“衣缽傳人在眼前,我還找什麽衣缽傳人。”
“你的醫術早已遠勝於我,若是覺得那小子是個可造之材,你自己教導他吧。”
“父親。”郭明遠想要說些什麽。
老者擺了擺手,不再打趣,道:“若是他能用一天的時間,再掌握一門病症治療方法,那麽,他在醫道之上的天資,估計要比你還好。”
郭明遠點了點頭,“僅僅從他學習傷寒論來說,他的天資,的確比我好。”
“空閑的時候,我找機會看了他一眼。”
“父親覺得如何。”
“鯉魚已開金光瑞,化龍只在朝夕間。”
“父親這麽看好他?”
“不看好。”
“何解?”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頓了頓,老者又道:“最主要的不是這個。”
“那是?”
“最主要的是……”老者的聲音頓了頓,看向郭明遠,臉上滿是鬱結,“這小子不像是能夠專心致志學醫的人。”
“也就是說,他可能像某人一樣,有高超的醫術,卻不繼承我的衣缽。”“我還要再找個傳人。”
郭明遠無言。
沁心武館。
一氣宇軒昂的少年從武館走出,向著他安置在距離武館不遠處的家走去。
他的身邊跟著幾個跟班。
沒錯,此人便是洪天賜。
很難想象,十五歲的木訥少年,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能夠有如此大的變化,整個人像是換了個似的,變得精神,有朝氣,自信好似都快要溢出來。
十五歲的少年,一米八的大高個。
與他二十多天前相比,長高了十幾厘米。
氣宇軒昂的洪天賜目光直視前方,聲音威嚴,“你們把葉輕寒的腦袋放在了哪裡?”
這些天,他被館主師傅看著,一直修行。
好不容易出來。
閉關之前,他派人去殺葉輕寒,特意囑咐那個幫自己辦事的人,一定要摘下葉輕寒的人頭。
他缺少一個喝酒的器皿。
在外城,洪天賜接觸了很多的東西,見聞飛速上漲。
讓仇人看著自己天天過美妙的生活,是一件讓美妙升華的事情。
自己之前派遣的那個人,叫什麽來著,鄒什麽義來著。
這種給自己辦事之人的名字,不重要。
能夠辦成事,那才是極好的狗。
後方立刻有人上前回報,“回洪公子,鄒奉義他們幾人失蹤,大概率身死,葉輕寒他……”
“如何?”
“他還活著,並且搬入外城,靠近龍虎武館的位置。”
“什麽,還活著,你們有什麽用?都吃乾飯的嗎?”洪天賜暴怒,眼中閃爍著憤怒光芒,“為什麽不再派人去殺死他,難道說,外城就不能動手嗎?”
“還是說,你們覺得我太沒用,不值得你們為我出手殺死葉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