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車轅上,心裡默記功法口訣。偶爾看看院門外的風景。
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他抬頭看,一個女人一邊說話一邊從大門裡走出來。
看到她,謝安寧不由驚喜地喊了一聲:“寶文姐”。
那正是薛寶文,抬頭看到了他。也同樣驚喜的跑過來,喊道:“安公子,你怎麽在這裡?”
謝安寧把前後緣由告訴了薛寶文。
薛寶文說:“你要學聞味術,哪裡用花錢。我教你啊,免費教你。”
謝安寧吃驚的說:“原來你也修煉過聞味術?那你是在這布修士家開教館麽?”
薛寶文:“不,我教你也是悄悄的,你可不要對外人說。至於什麽緣故,以後有機會了我才告訴你。”
從那天開始,謝安寧就跟著薛寶文學聞味術。
開始的時候很不方便,他們采取的方法是,薛寶文先把口訣寫成小字條。等孫員外來探望外甥的時候,就偷偷的把字條交給他,讓他自己回去默默的練。
後來謝安寧覺得,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很多疑問不能夠及時請教,進展很慢。
然而,即使學的很少,他也是暗暗驚歎,薛寶文教的口訣,非常厲害。
你可能會說。謝安寧本來是一個門外漢,怎麽知道別人教的口訣厲不厲害?
只能說這是一種通感,懂的都懂。
畢竟謝安寧是一個修行人士,每天都在絞盡腦汁地學習。
謝安寧開始想辦法。他借口讓李素月去辦雜事,卻暗中叮囑她到聞味術教館,有沒有輔教的職位。而且還要注意打聽和觀察別人是怎麽開教館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李素月往外面跑了10幾次以後。終於在城東找到了一家教館。
叫做千程教館,他們正好需要一個輔教,最好是兩個人一起。有房子免費住,場地很寬敞。每個月的工錢和在孫員外家一樣。
於是,謝安寧在孫員外家做了3個月保鏢以後,他就辭職了。搬到了千程教館。
湊巧的是,布豪仁這個人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薛寶文知道他向很多的教館派出暗探。
布豪仁是什麽目的,薛寶文倒不太清楚。但知道出現什麽情況會引起他的興趣,派出密探。
有機會的時候,薛寶文就和謝安寧商量。對布豪仁說一些什麽情況?促使他決定派出密探,安插進千程教館。
關於謝安寧和自己的關系,薛寶文隱瞞了他救過她的情節。隻說是他當孫員外保鏢的時候認識的。
因為謝安寧是布豪仁舅舅的保鏢。而且,孫員外對謝安寧的評語也很好。所以布豪仁就信任他,也覺得派薛寶文去當密探最合適。
就這樣,謝安寧和薛寶文一起,在千程教館成了同事。
薛寶文明面上的身份,也是打雜掃地之類的。她就有了雙份的薪水。一份是千程教館打雜的,一份是布豪仁偷偷給她,作為密探的薪水。
薛寶文:“不是我吹牛,以前我在鴻國,在聞味術界的地位,不說前5,至少在前10。”
“我可以教你,但是我的修為沒有了,我自己是實施不了的。”
謝安寧:“聞味術的修練要點是什麽?敬請前輩指教。”
薛寶文:“就是學動鼻子嘛,喏,我問你啊,人家武俠高手打架,只不過一拳一腳,為什麽人家能夠變出那麽多的高招出來?就是由專心而精進。”
謝安寧:“手和腳的動作幅度就很大了,變化也很豐富。但是鼻子。動來動去,也就挪動不了一分。”
薛寶文:“聞味術也是一樣啊。首先要清心寡欲,聞和聽一樣的道理,就是刺激你的感官,而你培養你的感官的敏銳性。”
謝安寧:“怎樣培養敏感性呢?”
薛寶文:“其實他和練氣是相通的。他不需要鼻子大幅度的扭來扭去。就是要你練氣練到精純。”
謝安寧:“要點就是這些嗎?可是我還是很懵懂,很茫然。”
薛寶文:“練氣精純只是基礎,肯定不止於此,還有口訣啊,我要教你口訣,你按照我的方法去練。”
練了一段時間以後。有一天,見面的時候,謝安寧忽然說:“寶文姐,我按你的方法去練。今天我聞到你身上有一股味道。我說出來是不是會不恭敬?”
薛寶文:“說,暢所欲言就最好。”
頓了一下,薛寶文又說:“前提是你能按照我的說法去做。不能有一絲雜念。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你的口訣上。要默不出聲。”
“默默運行你的氣脈有模糊圖像出現的時候。從圖像中找最能夠吸引你注意力的部分。”
“比如說你的模糊圖像是花花草草以及各種動物、旗子、人群等等。如果最中心位置,出現的是一隻兔子。或者,兔子在邊邊角角出現,但是它的顏色最深。或者兔子所佔的面積最大。”
“那你就把注意力集中到那裡去,把它的細節刻畫出來。你能夠刻畫什麽細節,就刻畫什麽細節,一根毛發,耳朵尖,眼珠,嘴唇的顏色,然後一直看到它裡面的血管。局部放大也好, 什麽都好,就是刻畫要細。然後要讓你產生愉悅,愉悅是最重要的。”
“你刻畫的細節,最好是能夠讓你再回想起來,你就在這一刻,你自己也存在於畫面中,不是說把它畫到一起,而是在你想象的時候,你就是和這一隻小兔,同在一幅畫面。”
“你心中只有這一隻兔,它是那樣的活靈活現,而且他鼻孔裡呼出的氣味能夠讓你心裡愉悅,他血管裡面也冒出一種,讓你感覺到空氣裡面都是香甜的這種氣。”
謝安寧:“那天,說叫我聞一盤牛肉,我聞不出來。然後,到酒的味道,樹皮的味道,獅子頭的味道,最後是血淋淋的味道。那我是不是應該專門練習這四種呢?”
薛寶文:“不是這樣。不是指定某一種。那樣會練偏了。那個太低級。就好像你做房子的時候。那牆本來是要鍛燒青磚。你卻放了大塊的泥磚,沒有燒過的泥磚。你那你家房子牢固嗎?”
謝安寧:“寶文姐你是不是說…?”
薛寶文:“嗯?”她做出一副,耐心等待他想好再說的樣子。
謝安寧又停下來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再開口說道:“按你的口訣,仔細刻畫畫面中的重要圖案,以後才聞到氣味,這才是正確的順序。”
薛寶文點點頭,眸子裡露出欣賞的、鼓勵。
謝安寧:“如果先確定了是牛肉。使勁練牛肉的味道,就反過來了,就好像是。拿著箭,直接插靶子一樣,對不對?”
薛寶文:“就是這樣,不是先苦練去聞牛肉,而是你練完了功夫。才聞牛肉,記住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