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娘在死前曾和他說。
他的刀法基本上已經站在了江湖當前最強的梯隊裡。
實力,也基本上能夠躋身江湖第一流。
可是當看見歐陽秀手中那紛飛的劍意時,那種仿佛能扭轉時空,帶你到另一個時間另一個地點的力量時。
他覺得,自己或許根本無法與之匹敵。
他才初出江湖多久?
是,沒多久。
但同樣沒多久,就在北境的隨意一家客棧裡,遇見了如此高手。
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他的實力或許沒自己想象中的那麽高麽?
旁邊的看官中,卻已經有人認出來了歐陽秀的身份。
猶豫著出聲試探道:“莫非是......節氣山莊時雨公子當面?”
這樣好看的男人。
這樣無雙的劍意。
除了他,只怕天下間能同時擁有這兩樣天賦和實力的人,已不多。
歐陽秀淡淡點了點頭,當即引起大堂內一陣驚呼,敬佩之聲、溜須拍馬之聲絡繹不絕,仿佛他就是此刻世界的中心,縱使是夜空中的閃爍群星,也完全無法與他——這顆皓月爭輝。
一旁,關小柔的眼睛裡也已柔情似水,一動不動,定定地望著他。
猶如一塊望夫石。
只因這樣的男人,正是她所心儀的對象。
是陪她一起來的。
所以算不算是她的男伴?
一定算。
想到這點,她的心就不由飄飄然起來。
那是一種怎樣的享受?
已超出了她這輩子所有經歷過的快樂。
達到了此生以來巔峰的快感。
這樣的男人。
試問世間還有哪個少女,哪個少女?
能不心儀這樣的男人呢?
他帥氣,實力強大,富有正義感,而且聰明,選擇調查之後再對殺人的鐵心寒做判決,讓眾人心服口服的判決。
更重要的是,他還那麽溫柔體貼女子,這一路上對她多有照顧,就......就像她的爹爹一般,甚至,有時還猶有過之。
簡直是一顆芳心都要愛透了,愛到為他心甘情願去死。
此刻,這輩子關小柔發誓,哪怕不惜一切,都要得到他,得到歐陽秀,並成為陪伴在他身邊唯一的女人。
相比之下,和旁邊的那個,做事沒有分寸和條理,不重視手段和方法的毛頭小子——任俠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鐵心寒聽見這個名字,眼神也乍然猛的一縮。
他在害怕!
畢竟有件事你要知道。
江湖人,無論是江南武林,還是關外武林的,無論他肯不肯承認他時雨公子的名頭。
但有一點卻眾所周知,無不認同。
那便是,歐陽秀乃是當代節氣山莊二十四行走中,實力最強的首席。
這一點,毋庸置疑!
蓋因昔年節氣山莊莊主厲驚飛的遺孀夫人李沫,也曾站出來為他發聲過。
甚至莊內私下還有著傳言,說她會將下任莊主之位傳給歐陽秀,而不是自己的女兒。
這段傳言的真實性,是有可信度的。
尤其是在眾人見識到歐陽秀,那一手神乎其神的劍意後。
這樣的強者,試問難道不該做首領?
無論是哪個勢力的首領,恐怕他都配得上。
鐵心寒在一年前,曾同樣在不過一招之下,黯然敗給了節氣山莊的桃花劍客。
所以,此時面對歐陽秀這個名字,給他帶來的衝擊,可想而知的大。
甚至比剛才任俠一刀快要砍死他還要大!
畢竟,桃花劍客也能一劍斬他。
可歐陽秀卻能隨意救下他。
他只是隨手一抬劍鞘,便輕描淡寫的,在可以同樣一刀砍死他的任俠手中,救下來了他。
足見,其實力之高。
是不是已經到了千裡之外,也能取敵首級,百萬軍中,擒賊擒王如同探囊取物的,先天宗師之境?
大堂內突然有人驚聲發問。
嘈雜的人群中,立馬變響起來了熱烈的討論。
畢竟自古以來,還有什麽,是比名人的新聞更具有話題性的呢?
這時,不知是誰提了一句,天機閣時隔百年,上個月悄然出世才公布的兵器榜。
什麽?
兵器榜!?
時雨劍難道上榜了?
有人瞪大雙眼,問道。
天機閣是什麽存在?
那是大夏朝還沒有成立前,就已經存在的古老勢力。
傳說它只有每到輝煌大世,才會出世。
它的名字早已成為傳說,但它曾傳出的所有榜單,都無不蘊含著天大的神秘。
只因神州之大,你可能窮其一生,都無法知道這世界上,在那個旮遝角落裡,還藏著什麽高手。
天機閣卻能,它仿佛無所不知。
天涯海角,無孔無入。
天上的飛鳥是它的探子,水中的遊魚為它提供情報,山間的走獸充當它的眼睛。
這是多麽恐怖。
更恐怖的是,你也許不知道,在你的朋友中,是否就存在著為天機閣做事的人。
就算你知道,你朋友甚至可能也不知道,他自己是正在為天機閣做事。
這是多麽恐怖。
而這,恰恰便是天機閣所有榜單權威的來源所在!
它往往最先涉足江湖,擬定的是江湖武林的各種榜單, 兵器,容貌,天賦。神功,奇物等等。
直到天下風雲變幻之時,他才擬定人傑榜。
不錯,你沒聽錯。
是人傑榜!
亂世出人傑,的人傑!
夏朝傳承一千年。
定鼎江山的開國皇帝,卻有三位。
但每一位都曾是天機閣,人傑榜上有名的英豪。
夏朝之所以還叫夏朝,而沒有變更國號,據說也和天機閣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
所以,眾人在聽見兵器榜出世時,才會那樣驚歎。
黃金大世要來了麽?
平靜的武林又要動蕩起來了麽?
天下的野心家也將在不久後輪番舉起義旗,粉墨登場在夏朝的歷史舞台上了麽?
“時雨劍沒有上兵器榜。”
這時,一個不修邊幅,背後負劍的青衣書生卻突然走進客棧,坐在門口的一張桌子上,淡淡回答道。
並招呼在人群中畏首畏尾的小二,舉手說:“十壇琥珀光,要年份久的,再上兩碟茴香豆,用來下酒。”
陳記客棧的小二已經換了一個人。
不知何時換的。
就算這小二眼中驚恐,面色蒼白,神情猶豫,但他也終究還是從人群中,走出來招待了。
就算死人,生意,在掌櫃的眼中也終究是要做下去的。
任俠卻認出來了他。
這個新來的小二,分明便是昨天為他牽馬的,隔壁馬行的那小廝。
雖然任俠平時並不會刻意去記住身邊的人和事。
但昨天見到的人,只怕也沒這麽容易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