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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程書點頭。“那我去。”
蘇慧然頷首。他目光轉向門外，笑道:“心雨兄弟，進來一敘。”
“嗯。”一個低沉的男聲。
程書望著門口，一個臉色蒼白陰鬱的年輕人走進來。他和程書穿著同樣的衣服，只是胸口多了朵金色的雲。
蘇慧然給兩人介紹:“這是白雲門目前唯一的外門弟子，陳心雨兄弟。這是我請來的新門人，程書兄弟。”
兩人一拱手。
程書剛想開口打招呼，那陳心雨突兀問道:“你為什麽想加入白雲門?”
“額。”程書一時愣住了。
蘇慧然也饒有興致地看來。
程書想了想，還是說的直接些?
“我好奇成仙的法子！”
陳心雨的眼神閃爍，不接話。
“哈哈哈。”蘇慧然倒是大笑。“程書弟真是來對了地方。這世上，只有七十二宗的人能成仙！”
“啊?”程書有些錯愕。
蘇慧然神秘道:“等程書兄弟成了外門弟子，再細細說來。這次任務，兩位便一同輔佐蘇子璋長老。在外一切聽從長老吩咐。”
兩人答應。
蘇慧然忽然又想到了什麽，正色道:“對了，程書弟，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白雲門和玄雲樓是世仇，可如今實力差距太多。日後若是遇見玄雲樓的人，能避則避！”
“啊，好。”程書點點頭。
“還有。“蘇慧然的眼裡閃爍著莫名的光。”這次去的地方是溪雲鎮。裡面有個人，是江湖英雄榜的第三十名。”
溪雲鎮?程書莫名覺得這個名字熟悉。
蘇慧然又接著說:“那個人程書弟可能也認識。鐵斧金頭周蒼梧！”
程書僵在原地。
周蒼梧！
周大斧頭！
蘇慧然歎了口氣，道:“他的手下潑皮無賴很多，卻有暮雲莊做後台。此番前去，先莫與他爭鬥。白雲門暫時還不想與暮雲莊交惡。”
他目光灼灼，盯著程書。
“是……”程書無奈地看著蘇慧然。
他都知道些什麽?
蘇慧然道:“陳心雨兄弟也和玄雲樓有仇隙。但他懂得隱忍。程書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陳心雨漠然站著。
程書答應了。
眼下他羽翼未豐，本也不可能去找周大斧頭。
而且，對於小乞丐的事，他的情感總是有些遊離在外。
他不是小乞丐。
他只是有些同情心。
這樣的想法沒有那麽磊落，卻是他真實的想法。
他能算這個世界的人麽?
“不過，蘇門主，還有件事！”
“什麽?”
程書抓著腦袋:“有俸祿麽?我很窮的。”
蘇慧然笑道:“那自然有。一月給你5兩銀子！”
……
路遠鞭急，馬蹄聲促。
程書與陳心雨並坐在車上，苦瓜臉大叔蘇子璋坐在他們對面。
三人往溪雲鎮去。
程書臉色蒼白，渾身骨頭都像要散了架。
他懷念起前世的柏油路和汽車。
程書抱怨道:“這也叫車?這也算路?”
陳心雨道:“聽門主說程兄弟功夫還行。身子骨卻是有些弱了。不加緊鍛煉，早晚是個隱患。”
程書心中不服，問道:“你就不嫌顛簸了?”
陳心雨冷冷道:“我比你強！”
程書真想罵他一嘴。
這個陳心雨，平日愁很多，話很少。
他就像一團行走的陰雲，卻不下雨，有時還會迸出兩道惱人的雷。
程書不喜歡和他呆在一塊。
蘇慧然卻有意把他們分在一起。
程書按捺住心中躁動，又問道:“那心雨兄平日都是怎麽鍛煉的?”
陳心雨道:“自然是挑水耕田，浣衣造飯。”
程書道:“那和我有什麽兩樣?”
陳心雨道:“你不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農夫怎麽會和乞丐一個樣。”
程書不快，卻也覺得有些道理，悶悶道:“心雨兄弟喜歡這樣說話，想來朋友不會很多！”
陳心雨道:“要很多朋友做什麽?”
程書道:“朋友多，路子才廣。”
陳心雨道:“你有很多朋友麽?”
程書道:“從前有很多。”
陳心雨道:“那你怎麽當乞丐了?”
程書道:“你又怎麽知道我的事。”
陳心雨道:“你又怎麽知道我沒有朋友。”
程書皺眉道:“你有些討人厭！”
陳心雨道:“我只是懶得拐彎抹角。”
“你們倆別鬥嘴了！”蘇子璋終於忍不住了，憤然出聲。“我先給你們講講這次的事！”
兩人安靜下來，都看著蘇子璋。
蘇子璋撫著下巴上的胡須，說道:
“溪雲鎮旁的小村子鬧狐妖，我們這次去處理一下。”
程書初來這個世界，對各種妖神魑魅也不了解，當下問道:“狐妖厲害麽?”
蘇子璋道:“自然要看情況。如果是尋常小妖，一把鋤頭就能收了。如果是個大妖怪，妖力通天，貼一千章符籙也不夠！那可得請仙人爺爺出手。”
程書道:“如果這次是個大妖，可怎麽辦?”
蘇子璋搖頭:“想得多了，大妖怪都躲在大澤深山。八千年前，仙人爺爺們聚在一塊，把當時最富盛名的十名大妖斬去了七位，從此再也沒有什麽大妖怪敢出世了。”
程書讚歎道:“真是替天行道。”
陳心雨卻道:“這世上惡人可比惡妖多！又有哪個替天行道?”
程書也想到了周大斧頭，這次沒有反駁，說道:“可惜不能一並除了。”
蘇子璋道:“娃娃就是想的簡單！”
程書道:“大叔，給你個除盡天下惡人的機會，你會要麽?”
陳心雨插嘴道:“你可真會幻想。 ”
蘇子璋嘴角皺紋皺起，悠悠道:“我只要玄雲樓的人死乾淨！”
程書無語。
和這倆哭喪臉呆一塊，真是跟自個兒找不痛快。
蘇子璋從懷裡掏出兩條紙，道:“別成天想些有的沒的。這裡有兩張狐符，沾了仙水，你們先拿去。”
程書道:“狐符?專門對付狐妖的?”
蘇子璋道:“那是自然。都幾千年了，什麽妖怪沒個符！”
程書道:“那讓家家戶戶都備幾張，不是萬事大吉。”
蘇子璋道:“那還要我們做什麽?”
程書愕然。
這次，陳心雨也沒有說話，臉埋進深深的陰影裡。
蘇子璋見兩人神色不對，補充道:“也別想的太簡單。就這張狐符，市價五百兩銀子！尋常人家想買也買不起。報給我們處理，一文錢也不用花。”
程書眼睛一亮:“那蘇長老，你教我畫符唄?”
程書總覺得，在錢的問題上，他被小乞丐殘存的情感影響了不少。
大概是窮到骨子裡，窮怕了。
他只有臨行前拿的幾百文。
真想多整點錢。
蘇子璋道:“你想得倒好！可我也畫不出來。”
程書疑惑:“為什麽?”
蘇子璋道:“符籙是向仙人爺爺借法力。只有七十二宗的內門人才能畫！”
程書道:“為什麽?”
蘇子璋道:“只有內門人才有仙人血呀！”
內門人。
程書別過臉去。
他是外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