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怎麽走?”
牧心環顧四周,這座大墓的人為建造痕跡越來越弱,反倒是更像是天然形成的墓穴,佔地面積極為廣闊,河流也開始出現分支。而墓主人只是利用了此處的地形安葬自己,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尋找一條直達目的地的道路顯然不太現實,必須想些別的辦法。
“走東邊。”牧心突然說道。
“為何?”
“因為你小子剛才想帶著我往西走,準沒好事。”牧心沒好氣地說道,“你若是不同意,我們就在此分道揚鑣便可。”
“哎,樂兄這是哪裡的話,你我一見如故情投意合,我怎麽可能丟下你不管。”
李隊長笑容不減,腳步卻已經向著另一個方向邁去,很顯然打算就此別過。
“樂兄,方便透露一下向東走的真實原因嗎?”
既然對方發問了,牧心也沒打算藏私,他隨手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個道修標配羅盤,閃爍著微光的羅盤微微轉動,發出輕微的摩擦聲,而後緩緩指向某處,他隨即說道: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我會一些堪輿法門,根據我的測算東方大吉,指定有好寶貝。”
“可是你這寶貝不是指著西邊嗎?”李隊長指著羅盤,問道。
誒?
牧心低頭看了一眼羅盤,果然如多方所言,這才發現自己表演之前沒有將道具準備好,他非常冷靜地撥動了一下羅盤,強行讓其指向東方。
“小失誤,別介意,現在是東方了。”
李隊長:……
嚴格意義上來講,算命屬於道修的正經副業,掌握堪輿神通的道修確實有能力趨吉避凶,這甚至算得上是一些道修的獨門絕學。但由於這個行業過於魚龍混雜,大多數算命先生都只會用“你印堂發黑已有大凶之兆,若想破解此災,請交一百兩銀子”的拙劣話術坑蒙拐騙,強行拉低了行業可信度,讓算命和騙子的形象直接掛鉤。
再加上牧心拙劣的手段,李隊長只要不是腦子進水了,都不會相信他。
“那我就不打擾樂兄發財了,我們後會有期。”
草草撂下一句話,李隊長扭頭就走,牧心也不強求對方和自己同路,站在原地等待對方消失在西邊道路盡頭後,果斷扒光一位昏迷老哥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然後藏起了這位可憐的老哥,自己則在他原本的位置偽裝起來。
良久,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西邊折返回來,完全沒有注意到任何異樣,悄咪咪地向著東邊通道摸索而去。
牧心嘿嘿一笑,循著李隊長的蹤跡遠遠地跟上前去。
小樣,任你機關算盡還不是要被我當槍使,社會的凶險其實你這種修仙界的小年輕能把握的住的。
……
東側的通道並非一片坦途,牧心全程偽裝成浩氣門弟子大大咧咧地前進,每當路上遭遇盤問的時候,他就會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話術。
“什麽?衛承福調戲兩位師妹,被打了?讓你回來搬救兵?”
他這一套話術半真半假,尤其還報出了衛承福的真名,其他人雖然狐疑倒也懶得多想,完全沒有考慮有奸細混進來的可能性,隻當是一個深入簡出的陌生師弟,便放牧心走了進去。
這些人甚至沒有關注衛承福的死活,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選擇愛怎怎地。
牧心一路暢通無阻,耳邊的水流聲越來越大,直到行至一處開闊的空間,一座靈泉自空間正中央拔地而起,濃鬱的靈氣凝聚成的白霧讓整個空間形同仙境一般。
而在空間正中央,足有三隊人馬正在警惕地打量著彼此。
牧心貓著腰隱藏自己,靜靜觀察著局勢的變化。
“樊浩氣,你這就不厚道了吧?!”
說話之人是玉山道觀的掌門趙天,此刻他的門人弟子人人浴血,被其他兩股勢力夾擊,損失頗為慘重,連他自己也已經斷了一條臂膀,他低吼道:
“你背信棄義!”
“您也配用這四個字?”
被他譏諷的樊浩氣站在大片的門人弟子中央,他話音剛落便有門人弟子抬來一座竹椅,他隨意坐下,姿勢頗為松弛,似已掌握了現場的局勢。
“你勾引二嫂,如今又謀殺二哥,我即便是當街殺你,緹司都不會過問,你有何顏面說我背信棄義,我對你有必要講信用講義氣嗎?然後像你二哥一樣被你背後捅刀子?”
他這話說的直接犀利,趙天臉色一白,身形更加搖搖欲墜。
“你現在主動融入靈泉,尚可保留一絲顏面,也算你沒白活一場。”樊浩氣繼續說道,“別讓大家動手幫你體面。”
趙天猛地咬牙,手中彎刀突然擲出, 目標正是樊浩氣!
“荒謬!”
隨著一聲脆響,彎刀被直接擊碎,樊浩氣手中的折扇猛地打開,他身形如鷹撲向了對方,手中折扇輕而易舉地劃破了趙天的喉嚨,鮮血狂噴染紅了大片的靈泉水。
在接觸到血液後,靈泉水猛地沸騰,像是被激活了一樣,更洶湧的水流從靈泉中衝出,場內的霧氣更加濃鬱。
趙天一死,玉山道觀的弟子們直接變成了一盤散沙,被浩氣門紛紛拿下,最終也沒能逃過血祭靈泉的下場。
“閣下呢?還不束手就擒?”
樊浩氣將目光投向場中的第三股勢力,這股勢力的人手並不多,但每一個戰鬥力都相當不俗,因此能在這靈泉之戰中一直聽到了現在。
這股勢力人人身披罩袍,牧心定睛看去,為首者正是李隊長。
只見這李隊長伸手向自己的臉上探去,撕掉了臉上已經有些破損的人皮面具,一張極其俊美的俊朗面龐出現,他右手一揮,身後身披罩袍的人群立刻將袍子拋向半空中,露出下方的黑白兩色的製服。
飛魚類蟒,亦有二角,正是四爪飛魚紋。
“緹司!?”
樊浩氣瞳孔爆縮,表情立刻猙獰了起來。
“樊掌門原來不瞎,我還以為你鼻孔看人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李隊長陰沉地說道,“鄙人李零星,緹司正六品百戶。”
他收起小匕首,從儲物袋裡摸出一柄雪亮的雁翎刀,隨著他的動作所有緹司整齊劃一地抽刀向前,氣勢極盛。
“狗賊,還不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