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薩天師符文儀、定持災金剛柴文彩齊齊驚呼,楊言忠、凌雲思扭頭望去,只見一個披頭散發的男子領著一群人飛奔而來。見披頭男子正是天魔教聖童宋軼峰,二人心裡咯噔一聲,暗覺不妙。二人正遲疑間,宋軼峰已經領著眾人團團圍住了兩盟眾人。
宋軼峰陰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狗賊,看你往哪兒跑!”
旁邊一個黑發黑須,劍眉細目的中年男子小聲道:“聖童,天魔王有令讓咱們追捕衛青山,他們是兩盟的人,何必招惹他們?”他面露奸詐,正是副堂主武天明。
宋軼峰面色一寒道:“你瞎了狗眼,沒看到那戴著帷帽之人就是狗賊天賜嗎?昨晚你們交過手,難道你腦子進屎了?”
武天明窘迫不堪,仔細瞅去,見黑衣人身形勻稱,與昨晚天賜並無二致,急道:“是他,聖童,此人就是天賜!”
“哼!”宋軼峰笑道,“衛青山就交給薑夢雪對付,咱們今日務必擒殺狗賊!”
見四周圍了十個天魔教高手,個個殺氣騰騰,楊言忠乾笑道:“在下北方大帝楊言忠,還望聖童讓開一條道,放我們離開。”
宋軼峰冷冷道:“我教十余名魔衛被殺,是不是兩盟所為?”
“絕不是!”楊言忠鏗鏘道,“我們只是來追捕此人,與貴教沒有糾紛,怎麽可能痛下殺手?這些人都是此人所殺,聖童不妨問問他。你們與此人之間的恩怨與兩盟無關,還請聖童行個方便!”
“行個方便?”宋軼峰面色冰寒道,“現在真相不明,你們就想一走了之?”
多聞天王凌雲思怒道:“聖童什麽意思?難道你還要盤查我們不成?”
“當然!”宋軼峰陰厲道,“眾副堂主聽令,不準放跑一人!”
見雙方劍拔弩張,天賜陡然兩掌虛對,罡氣震蕩,嚇退了楊言忠四人。恰此時宋軼峰抬手示意,眾天魔教徒紛紛出手。一場混戰拉開帷幕,六位副堂主率先圍住了楊言忠四人,雙方混戰不休,兩盟稍佔上風。宋軼峰接著領著武天明等三位副堂主飛身圍攻天賜。霎時火光漫天,寒霜遍地,風聲呼呼,劍氣道道,宛如天網般裹住了天賜。天賜早有防備,兩掌罡氣護體,以一敵四,稍落下風。只不過任憑武天明等人使出渾身解數,一時半刻也奈何不了他。
楊言忠手禦寒冰,以一敵二,奮力出擊,依舊稍落下風。凌雲思同樣力戰兩位副堂主,兩手禦水珠,罡氣罩身,左防右護,依舊難佔上風。不遠處薩天師符文儀兩掌禦雷,定持災金剛柴文彩兩手金光現,與兩位副堂主鏖戰,只聽雷鳴風嘯,電閃雪飛,雙方戰得難分難解,互有優劣。
原本宋軼峰瞧不起兩盟高手,如今見六位副堂主被纏住手腳,不禁又氣又怒。又見四人圍攻天賜一人,久攻不下,更是怒氣衝冠,眼冒寒光。他兩掌虛對,一團火球凌空砸下,氣勢逼人。附近三位副堂主大驚失色,紛紛提前防備。天賜也早有覺察,凌空飛起,直奔火球撞去。眾人驚懼不已,沒敢追去。唯獨宋軼峰覺察不妙,忙飛身而起。
只聽砰一聲巨響,罡氣撞散了火團,霎時火花亂濺,宛如禮花綻放,驚得眾人東躲西躥,狼狽不堪。只有宋軼峰絲毫不懼,兩掌齊出,兩道火焰飛襲而去。不料還是慢了半拍,兩道火焰衝天而起,天賜卻早已飛身而去。宋軼峰恨得咬牙切齒,忙領著眾人急追而去。
六位副堂主見宋軼峰飛身而去,也不敢抽身急退,只是奮力圍攻。不久,尊魔使鄧天恩飛奔而來,急呼道:“聖童呢?天魔王有令,務必保護好聖童,否則出了事,你們擔待得起嗎?”眾人大驚失色,齊齊抽身跳出戰圈。鄧天恩又急道:“聖女傳信,發現衛青山蹤跡。聖童呢?”六位副堂主面面相覷,隻好領著鄧天恩飛奔追去。
楊言忠咬牙道:“天魔教仗勢欺人,簡直可恨!”
凌雲思也陰聲道:“是呀,他們現在是春風得意,咱們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看來這次聖童又要落入邪魔之手了,可歎啊,你我又要無功而返。楊大帝,你覺得該怎麽辦?”
“三位天師和金剛還沒有趕來,”楊言忠鏗鏘道,“等他們到了,咱們再作打算。如果這次再擒不住聖童,你我都無法向盟主交代!”
話音剛落,張天師甄寶琴和赤聲火金剛解善仁飛奔而來,個個滿眼驚懼。楊言忠等人忙迎了上去,只聽甄寶琴急道:“啟稟大帝,兩位天師被天魔教殺害了。”她年過四十,一向臨危不懼,如今竟嚇得面無血色,更令眾人驚詫。解善仁也哀傷道:“啟稟天王,兩位金剛被聖女薑夢雪襲殺了。”他年近五旬,素來寬厚賢德,是四位金剛之首。
楊言忠、凌雲思齊齊震驚,急忙詢問。
原來不久前三位天師和金剛被楊言忠等人落在後面,逐漸掉了隊。眼瞅著天賜和楊言忠等人身影接連消失在視線,眾人急得抓耳撓腮。又追了一段,見毫無頭緒,眾人不得不止步停歇,商議對策。
甄寶琴憂心忡忡道:“大帝、天王輕功太高,再追下去也沒有結果,不如回去等吧!剛才聖童就一個人,絕不是大帝等人敵手,相信他們不會有危險。你們覺得呢?”
解善仁搖頭道:“只怕不妥,咱們奉命捉拿聖童,如今聖童近在眼前,咱們卻擅自回去,如何向天王他們交代?何況天王他們下落不明,城內邪教猖獗,難保不會出事,萬一有事,你我如何向盟主交代?”
兩人合計一番,決定繼續追趕。不料剛奔出三十米,一個身影飛奔而過,很快沒入小巷。甄寶琴一驚,急道:“剛才那人莫非是聖童?”解善仁也驚道:“與聖童穿著一模一樣,世上怎麽可能有如此巧合之事?老夫敢斷定此人就是聖童!”來不及細想,眾人急忙飛奔追去。
剛沒入小巷,只見一個黑影憑空躍起,直奔遠處飛奔而去。眾人一路急追,竟越追越遠,最後追丟了目標。眼瞅著天賜消失在視線裡,解善仁跺腳怒道:“可惡,又讓他跑了!”
甄寶琴卻眉頭微皺道:“我怎麽感覺咱們追錯了,此人雖然輕功奇高,穿著也與聖童一模一樣,但是她身輕如燕,行姿曼妙,又身材中等,倒不像是聖童,好似女兒家。我懷疑是聖童的疑兵之計,咱們可能上當了。”
“快撤!”解善仁越想越不對勁,回頭急道。
眾人剛往回撤,突然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飄然而至,身後跟著八個高手。女子杏目如月,膚白貌美,面無笑意,正是聖女薑夢雪。他身旁男子黑發黑須,劍眉細目,透著幾分奸詐,是昨晚與冰兒鏖戰的副堂主武天明。二人身後站著地魔丞崔三思、鬼魔丞祝平、陰魔丞田志飛、病魔丞武三郎、神魔使林龍翼、人魔使張友明、怪魔使李鬼等人。
薑夢雪輕招手,武天明聲音陰沉道:“兩盟竟敢闖入天魔教聖地,再不滾出城去,立刻誅殺!”
甄寶琴又驚又怒,低聲道:“諸位不要動怒,千萬不要上了邪魔的當!”正義盟眾人不得不強壓怒火,個個怒目而視。
正義盟認慫,卍盟卻不肯示弱,解善仁火冒三丈道:“老夫活這麽大,還沒有受過這種屈辱!這裡是神龍教聖地,不是你天魔教撒野的地方,老夫勸你們不要欺人太甚,否則必自取其辱!”
薑夢雪冷哼一聲,又玉手輕招,身後田志飛、武三郎、李鬼等人紛紛罵罵咧咧,言語極其粗俗,態度十分傲慢,或斜眼嘲笑,或抱胸戲罵,或扯嗓怒噴……氣得解善仁老臉通紅,怒火衝冠。
解善仁大怒,抬手示意,眾人齊齊禦劍在手,殺氣騰騰。甄寶琴也不得不示意眾人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廝殺。
見兩盟眾人似乎有動手的意思,薑夢雪一抬手,眾人齊齊飛身出擊,圍殺兩盟眾人。甄寶琴、解善仁毫不示弱,也抬手示意,率眾人飛身迎上,雙方頓時混戰一團。
甄寶琴一掌震飛武天明,趁機聯手解善仁圍攻薑夢雪。二人一個兩掌禦冰,一個掌心出風,聯手夾攻,卻絲毫佔不到便宜。其余四人與眾魔丞、魔使拚殺,殺得魔丞、魔使步步後退,驚魂失魄。只見場面混亂不堪,冰火交織,塵灰亂飛,風急電掣,迷霧騰騰。葛天師滕伯玉、許天師鄔壽成聯手圍殺三位魔丞,十招不到已經斬殺殆盡;紫賢金剛申世奎、大神金剛柳祥正聯手攻殺其余四人,同樣未及十招便盡誅四人。
四周迷霧騰騰,薑夢雪拔地而起,飛身落在屋簷上。抬眼一瞥,甄寶琴、解善仁已經飛身而至,分別落在兩邊屋脊上。她冷笑一聲,杏目死死盯著巷子中騰騰迷霧。
這時耳畔傳來甄寶琴的嘲笑聲:“傳說天魔教如何如何厲害,今日一戰,你們也不過如此!”解善仁也附和道:“說得對,天魔教一貫喜歡狐假虎威,以為有日月盟撐腰,咱們就會怕了。在老夫眼裡,日月盟一文不值,天魔教更是狗屁不是!你們想在兩盟面前逞威風,是打錯了如意算盤!兩盟不是神龍教,老夫可不慣著你們!”
話音剛落,迷霧中傳來陣陣慘叫聲,驚得甄寶琴二人毛骨悚然,心神亂顫。接著又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半空。二人面色大變,正要聯手救援,只見迷霧散盡,武天明一手背後,一手死死扣住滕伯玉腦袋,宛如提小孩般。再仔細瞅去,地上躺著鄔壽成、申世奎、柳祥正三人,全部一動不動。甄寶琴大懼,急道:“解金剛,快撤!”
“想走?”薑夢雪冷冷道,“哪有這麽容易?”
她清麗的嗓音令二人不寒而栗,嚇得甄寶琴二人落荒而逃。
見二人逃走,薑夢雪負手輕笑,飄然落下。望著地上躺屍一片,笑道:“兩盟損失慘重,必不會善罷甘休。走吧,去救聖童!”
天賜在眾人追捕下東奔西竄,盡在小巷中穿梭。
宋軼峰怒火衝冠,領著兩位副堂主不斷追逐。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尖叫,宋軼峰忙止步回身,只見身後只剩兩位副堂主,陰聲道:“武副堂主呢?”其余兩位副堂主戰戰兢兢道:“剛才還在。”宋軼峰怒目道:“廢物!”自知三人不是天賜敵手,他咬牙暗恨,無奈往回走去。
剛走出百米,迎面撞上四位副堂主、神魔丞蕭楚睿等人。見眾人行色匆匆,宋軼峰陰陽怪氣道:“薑夢雪這個賤人擒住衛青山了?”
眾人不敢搭話,唯獨蕭楚睿恭敬道:“聖童,聖女已經去追了,這會不知道有沒有擒住。”
“我以為他要獨佔頭功了!”宋軼峰笑道,“她往哪個方向去了?”
蕭楚睿指著西面道:“往那兒!”
宋軼峰暗暗竊喜,既然抓不到天賜,能抓住衛青山也是大功一件。他稍稍思忖,立刻領著眾人直奔西面奔去。
眾人前腳剛走,天賜後腳從角落閃出,負手輕笑,往南奔去。剛行到巷子半途,突然覺察不妙,冷眼一瞥身後道:“出來吧,何必躲躲藏藏?”
“好厲害喲!”一個貌美女子從牆角閃出,兩腮躺著小酒窩,負手而立,正是聖女薑夢雪。她身後站著兩個中年男子,一個年約四十五,身材魁梧,怒目而視,是副堂主崔虎;一個賊眉鼠眼,透著幾分狡詐,是副堂主馬豹。
天賜抬眼望著不遠處拐角,拐角處也閃出二人,一個年近五旬,白發蒼蒼,面容枯皺,是副堂主孫飛龍;一個年近四旬,面黃色衰,是副堂主何文秀。 見五人前堵後截,天賜笑道:“薑夢雪,你不去追衛青山,跑來截我幹什麽?”
薑夢雪笑道:“她身姿曼妙,衣帶飄香,怎麽可能是衛青山?聖童應該找個男的扮,說不定能騙過我。可惜啊,她露了馬腳,也暴露了聖童。她一直往西,我便猜出她是故意引我入甕。聖童,你們在打什麽鬼主意?難道想暗算我?還是你們想故意引開我,然後對蕭楚睿他們下手?”
被她一點,天賜心裡咯噔一下,暗覺不妙。想起夏子龍二人在半道埋伏,他暗暗替二人捏把汗。瞅著眼前薑夢雪等人,冷笑道:“聖女如此聰明,為什麽不去救他們?難道就不怕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當然不怕!”薑夢雪自信滿滿道,“聖童別忘了,現在滿鎮都是日月盟的人,兩教已經傾巢而出,正四處搜捕你,我聖教也精銳盡出,正到處搜捕衛青山,你們都已經是甕中之鱉了。你們要是躲著不出,我們一時半刻還真沒辦法。如今你們自投羅網,我們當然求之不得!”
天賜似笑非笑道:“是嗎?現在勝負未分,鹿死誰手尚不可知,聖女別笑得太早!”
“是嗎?”薑夢雪大笑道,“不管聖教能不能笑到最後,聖童肯定笑不到最後!本聖女有心放你一馬,可惜聖童非要插手神龍教之事,與我聖教為敵,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這裡有五個輕功高手,聖童,束手就擒吧,你已經毫無勝算!”
“哦?”天賜冷冷一笑道,“聖女好自信啊!憑你們也想留住我?”
薑夢雪面色一寒,輕輕抬手,眾人齊齊出手,前後夾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