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一頭霧水,急道:“師兄,你們倆是不是決裂了?”
“和誰?”天賜明知故問道。
天佑一攤手,苦著臉道:“師兄啊,你這樣問我很累的。晴兒不是拉著你去陪聊嗎?後來出了什麽事?”
天賜歎息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懶得說,你也別問了。椒圖護教鄭錦華你還記得嗎?”
天佑沉思片刻,搖頭道:“印象不深,怎麽了?”
天賜冷笑道:“他現在已經榮升左聖使,咱們是不是該去道賀道賀?”
“啊?”天佑大驚道,“李正淳被撤職了?怎麽回事?”
天賜面色凝重道:“地老派正全力打壓聖尊派,不光李正淳,接下來其他人也都難逃毒手。你想啊,咱們出逃這麽大的事,聖教卻派幾個旗主和護教前來緝拿,為什麽?”
“為什麽?”
天賜目光如炬道:“很明顯,有些人就是要借這個機會劃分派系,打擊異己。李正淳今日的結局,其實很早就注定了。即便他沒有襲殺江問天,即使他抓到了咱們,他的結局也只能是慘淡收場。自從師父失蹤,聖尊派就已經失去了先機,只能任人宰割。”
天佑面色冰寒道:“所以是他們殺了師父?又襲殺了其他聖童?”
天賜無奈道:“許多事我們無能為力,只能自求多福。地老已經全面掌權,神龍教咱們是注定回不去了,今後能保住性命便是萬幸!”
天佑憂心忡忡,面露悲戚。
見他神情恍惚,天賜苦笑道:“別太難過了,說不定師父還活著,也許他老人家正躲在暗處,靜靜看著地老自掘墳墓呢!至於咱們,你也不用擔心,有師兄在,絕不會讓他們動你一根汗毛!”
天佑感動莫名,不覺濕了眼眶。
二人直奔南面而去,前腳剛走,身後不遠處昏暗角落裡閃過兩個黑衣人。其中一人小聲道:“速去稟報左聖使。”另一人飛身而去,閃入小巷,騎馬飛奔而去。黑衣人緊緊尾隨天賜二人,剛追到小巷子,卻不見了二人蹤跡。黑衣人大駭,趕緊小心翼翼往前挪。
突然一人從天而降,一掌扣住他腦袋,黑衣人驚懼萬分,慌忙求饒:“聖童饒命,饒命!”天佑不屑一笑道:“什麽臭魚爛蝦,也敢來跟蹤我們?”
這時天賜飄然而來,背著手笑道:“鄭錦華派你來做什麽?他又在何處?”
黑衣人結結巴巴道:“稟聖童,左聖使命屬下監……監視逍遙閣。他正在濟世堂等……等消息!”
“濟世堂?”天賜若有所思道,“哦,是藥鋪!藥鋪是濟世救人的地方,他卻借刀殺人,欲致人於死地,就不怕玷汙了聖鋪?他派了多少人來?”
“兩……兩個!”黑衣人急道。
天賜笑道:“據點呢?總教來了多少援兵?”
“暫時沒有……不過據說兩位聖丞正在趕來的路上。”黑衣人不敢隱瞞,忙和盤托出。
天賜不禁虎軀一震,低頭沉思。兩位聖丞武功不低於李正淳,如果二人齊到,恐怕形勢不妙。思來想去,天賜咬牙道:“先不管了,咱們先去會一會鄭聖使,看看這位聖使狗嘴能吐出什麽象牙!事不宜遲,咱們走!”
天佑吃驚道:“師兄,那他呢?”
天賜回頭一瞥黑衣人,皺眉道:“不值一殺,打昏便是!”
鄭錦華正在大堂等候消息,一邊品著香茗,一邊笑意濃濃地瞅著堂下眾人。大堂兩側坐著右聖使王秉盛、蒲牢護教趙德鈞、饕餮護教林朝羲、水龍旗主郭嘉佑和火龍旗主汪道聖。
突然一人飛奔而來,跪倒堂外道:“啟稟左聖使,聖童已經被趕出醉翁酒樓,正奔南面而來。”
鄭錦華大笑道:“好啊,沒想到我略施小計,就讓他們離心離德。雖然逍遙閣小主沒有誅殺聖童,但如今聖童已經是喪家之犬,加上義聖童武功低微,只要咱們輕輕彈指,二人必定灰飛煙滅!”
王秉盛冷笑一聲道:“左聖使,如今聖童往南奔,必定是打算出城,不知道左聖使有什麽謀劃?”
鄭錦華冷笑道:“我料聖童絕不敢輕易出城,一來天色已晚,二來城門附近有咱們的人馬,聖童不會傻到現在出城。依我看,聖童現在說不定直奔咱們殺來了!”
眾人面色大變,王秉盛也吃驚道:“奔咱們殺來了?”
“不錯,必定是!”鄭錦華大笑道,“聖童血氣方剛,知道是我用了離間計,必定會來尋仇。加上他如今武功高強,咱們又勢弱兵寡,我猜他必定想趁火打劫!”
王秉盛愁眉道:“如果李聖使在,聖童絕不敢如此放肆!”
鄭錦華不屑一笑道:“諸位不必憂心,既然聖童想趁火打劫,咱們何不將計就計?立刻傳令,命兩位旗主率本部人馬守護據點,其余人全部隨我緝拿聖童!”
鄭錦華前腳剛走,天賜二人後腳趕到濟世堂。天賜吩咐天佑在濟世堂外等候,自己飛身躍入濟世堂。院中護衛立時警覺,齊齊圍了過來。天賜不屑一顧,抬掌輕揮,立時擊倒十余人。
這時郭嘉佑和汪道聖從堂內飛身而出,齊齊佇立大堂高階。二人見天賜果真殺來了,齊齊大驚失色。郭嘉佑連忙禦出冰棺罩住了天賜,汪道聖料定憑他一人困不住天賜,趕緊兩掌出火,烈火從冰棺洞隙竄入棺內,威力倍增。
天賜被困冰棺,雙手背後,傲然不語。陡然見烈火襲來,不慌不忙抬掌禦氣,烈火被罡氣擋住,寸步難進。
這時院牆、屋脊和高樹上突然現出一群黑衣人,齊齊朝院中撒毒丸。郭嘉佑大驚失色,慌忙禦出冰棺罩住自己和汪道聖。
天賜正要破棺而出,突然烈火消失,寒氣漸弱,又聽棺外傳來陣陣哀嚎聲,他心下暗驚,陡然明白鄭錦華的險惡用心。聽著哀嚎聲漸弱,不禁眉頭緊皺,頭皮發麻。
這時四周黑衣人齊齊捏住毒丸,再度撒下,齊齊射向冰棺。天賜早覺察不妙,兩掌合十,掌心現出一個青氣團。青氣團陡然炸開,將冰棺震得粉碎,碎冰如雨,漫天四射,將眾黑衣人齊齊貫穿。
郭嘉佑正尋思如何破解毒陣,突然巨大的風波震碎了冰棺,吹散了毒氣,連他和汪道聖也被震飛出去,半天起不來身。待起身四望時,天賜早已不知所蹤,眾黑衣人也全部身亡。
不久鄭錦華飛馬趕回,見眾黑衣人齊齊陣亡,院中卻沒有天賜半點蹤跡,怒火衝冠道:“怎麽回事?”
郭嘉佑和汪道聖齊齊請罪。
鄭錦華一把提起汪道聖,厲聲道:“聖童人呢?”
郭嘉佑陡然起身道:“啟稟聖使,聖童早已逃之夭夭。”
“什麽?”鄭錦華怒容滿面道,“怎麽可能?這計劃天衣無縫,聖童是如何破解的?到底是誰背教通敵?”
眾人齊齊虎軀一震,紛紛低頭不語,唯獨王秉盛冷笑不語。
鄭錦華回頭怒視,雙目噴火,望著王秉盛不屑神情,他疑心頓起,怒氣更盛。二人對峙片刻,鄭錦華跺腳怒道:“今日之事本使絕不會姑息,一旦被我查出是誰通敵背教,我必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聖使好大的官威啊!”一個嘹亮的聲音陡然從四周傳來,驚得眾人面色大變。
鄭錦華虎軀一震,急忙回頭望去,只見對面屋脊上站著一個英俊瀟灑的男子,正是天賜。想起天賜深不可測的武功,他不禁倒退兩步,急呼道:“攔下聖童!”
話音剛落,天賜飛身而下,抬掌急攻。兩邊趙德鈞和林朝羲齊齊大驚,聯手阻攔,一個掌心禦氣,一個烈火繞身。天賜不屑一笑,兩掌齊出,將二人震飛出去,摔得齜牙咧嘴。抬掌繼續攻向鄭錦華, 迅捷無比。
鄭錦華早嚇得渾身顫抖,急忙轉身飛上屋脊,踏瓦而去。
見鄭錦華遁逃,王秉盛不得不出手阻攔天賜。兩人對接一掌,王秉盛被震退兩步,隻覺氣血翻騰。抬眼望去,天賜早已不知所蹤。
鄭錦華騎馬飛奔,慌不擇路。正急奔中,突然前面閃出一個人影,攔住了去路。定睛望去,前面之人正是天賜,嚇得他冷汗直冒,急忙調轉馬頭,閃入東西小巷。
邊揚鞭策馬,邊不時四下驚望。還沒奔出三十米,突然前面大樹轟然倒下,阻斷了去路。鄭錦華面色大變,來不及細想,又調轉馬頭閃入南北小巷。
剛奔出三十米,眼前又閃出一個人影,一掌震翻了飛奔的馬兒。鄭錦華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甩出十米外,栽了個仰八叉,隻覺全身骨頭宛如散了架般。沒等他回過神來,天賜已經飛身而至,冷眼死死盯著自己。來不及細想,他本能連滾帶爬而去,拚盡全力。
還沒本奔出十米,余光一瞥,天賜正在身旁飛奔,嘴角冷笑。鄭錦華心膽俱裂,頓時方寸大亂,一腳踏空,從牆頭跌落,摔得齜牙咧嘴。
天賜不屑一笑,一閃而至,抬手封了他四處要穴。抬眼望去,天佑笑意濃濃跑來。余光一瞥,王秉盛也已經率領神龍教眾人趕來,團團圍住了二人。天賜一腳踩著鄭錦華胸膛,揚聲道:“鄭聖使,讓他們速速離開,否則讓你命斃當場!”
鄭錦華滿頭大汗,驚懼萬分,忙聲嘶力竭道:“退下!都退下!”
王秉盛面色凝重,隻好領著眾人迅速退到五十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