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毒王湯智淵咬牙暗恨,率領眾人一路急追,馬不停蹄。待回頭望時,身後只剩黃毒王翟逸、四位毒公和十二毒衛,其余眾人早已被甩丟。翟逸極力勸諫放棄追趕,湯智淵始終不許,依舊快馬加鞭。
這時少主傅玉成等人也飛馬急追,先鋒七人已經追上聖毒教掉隊人馬。聖毒教二十位高手紛紛策馬回奔,三面圍住傅玉成七人。傅玉成來不及細問,飛劍出擊,率先斬殺兩人。殿主安正剛、鮑蕊蕾也紛紛出手,一個禦雷震死一人,震傷一人,一個禦雪困住兩人。聖督楊耀武、聶凌雲、封北海、魏無邪齊齊出手,各自襲殺一人。
聖毒教眾人見形勢不妙,紛紛狼狽逃竄。傅玉成沒空追殺眾人,隻飛身擒住一人,詢問湯智淵去向。得知湯智淵率眾人往北追趕兩個女子,傅玉成又驚又怒,一掌震死邪教徒,飛馬急追。
冰兒繼續策馬飛奔,途徑密林處,突然勒馬止步,眉頭緊皺。
“怎麽了?”焦蘭芝吃驚道。
“有女孩哭泣聲!”冰兒面色凝重道。
焦蘭芝豎耳靜聽,林中果然有細微的哭泣聲,不禁暗暗佩服。
二人調頭往林中走去,遠遠看見一個女娃趴在一人身上痛哭流涕。冰兒迅速飛身而至,見女娃趴在一具殘屍上痛哭,忍不住蹲下詢問。女娃哽咽道:“我爹……被……被……野豬……咬死了。”冰兒淚濕眼眶,忙把女娃抱在懷裡,拍著她濕透的衣服道:“別怕,有姐姐在,姐姐會保護你!”
焦蘭芝也神色動容道:“看來你也是孤兒,對不對?”
冰兒一言不發,只是不斷安撫女娃。
焦蘭芝正要安慰二人,突然林外傳來陣陣馬鳴聲,她面色一變,低聲道:“追兵到了,你帶著她先走,我來殿後!”
“不!”冰兒迅速封了女娃穴道,塞入焦蘭芝懷中,提劍上馬,鏗鏘道,“你是玉成的姨母,我不能讓你出事!快帶她躲起來,我來引開追兵!”
聽到林中有馬鳴聲,湯智淵嘴角邪笑道:“難怪前面沒有馬蹄印,原來她們躲在林中!左右包抄,翟毒王率十二毒衛從南面攔截,老夫率其余人從北面攔截。記住,一有消息,立馬示警!”
兩路人馬南北迫近,冰兒故意揚鞭策馬,來回飛奔。待遠遠瞅見湯智淵等人蹤跡,這才回馬急奔,在林中穿梭。湯智淵大喜,立刻率領四位毒公飛馬急追,急不擇路。
此時翟逸已經率領眾人尋到殘屍處,見殘屍血肉模糊,翟逸眯著小眼道:“二人殺人滅口,想必就在附近。仔細搜,不要放過一處!”十二毒衛立刻散開搜索,個個目光狠辣,氣勢逼人。
焦蘭芝躲在不遠處一株蒼樹上,見形勢不妙,不禁暗暗焦急。擔心冰兒出事,更急得香汗直冒,心下暗忖道:“要是冰兒出事,我該如何向玉成交代?”想到這,她悄悄將女娃放在樹杈處,抬掌禦雷,隨時準備殊死拚殺。
眼看眾人就要尋到樹下,焦蘭芝目不轉睛,躍躍欲下。突然一道信炮衝天而起,聖毒教眾人慌忙奔去,轉眼消失無蹤。焦蘭芝長舒一口氣,暗暗撫胸,如釋重負。想起冰兒,心立馬又懸了起來,暗忖道:“壞了,剛才信炮必是湯智淵的召集信號,難道冰兒被他們圍住了?”
冰兒佇立林北,冷眼盯著眼前五人,橫劍身前,劍身透著絲絲寒氣。
湯智淵率四位毒公三面圍住,步步逼近,陰目逼視道:“賤婢,上次就是你壞我好事,今日又膽敢襲殺地毒王,老夫要讓你生不如死!擒住她!”隨著湯智淵一聲令下,四位毒公齊齊出手,三面夾攻。湯智淵也兩掌禦毒,後發先至。
自知不是五人敵手,冰兒沒敢戀戰,迅速抽身急退,依仗飄逸輕功四周遊攻,宛如蜻蜓點水般。湯智淵奮力急追,依舊難以望其項背,其余四人更是望塵莫及。冰兒故意走走停停,不時回身急攻。見湯智淵逼近,她禦劍斜斬,一道劍氣從天而降,震得湯智淵虎口疼痛,倒退兩步。其余眾人個個心驚,不敢進逼。
湯智淵咬牙暗恨,怒道:“四面圍攻,困住她!”
四位毒公紛紛各據一處,四面逼近。湯智淵暗暗捏住毒丸,佇立不動,兩眼死死盯著冰兒。
冰兒橫劍在前,冷眼一瞥湯智淵,逐漸想起臨行前婉瑩的囑咐。那日婉瑩握著她玉手,細細叮囑道:“這次去支援天靜宮,一定要特別留意湯智淵,此人擅長毒陣,要麽勢如破竹,逼得他沒有還手之力,要麽四周遊攻,千萬不要戀戰。”想到婉瑩囑咐,她邊禦劍迎戰四人,邊留意湯智淵動靜。
四位毒公聯手圍攻,依舊稍落下風。見冰兒劍影如魅,出手狠辣,四人紛紛暗驚,不敢殊死搏殺。冰兒奮力急攻,魅影鬼劍令四人心驚膽寒,寸步難進。
見形勢不妙,湯智淵迅速射出八枚毒丸,分別襲向八個方位,接著又捏住兩枚丹藥迅速彈出,打算封住上下退路。
冰兒早有覺察,迅速旋身而起,先一步飛身而起。沒等四人追擊,又揮劍橫掃,封住眾人上路。四人原本打算追擊,沒想到冰兒揮劍封住了去路,湯智淵又禦毒攔住了退路,四人個個震驚,險些被傷。冰兒剛躍起不久,下面毒陣已經布出,眨眼間毒氣彌漫,慘叫聲連連。
湯智淵大驚失色,急忙撤了毒陣。原本想用毒陣困住冰兒,沒想到適得其反,反倒傷了自己人。他又驚又怒,厲喝道:“擒殺賤婢,不必留情!”四位毒公個個心懷怨恨,不肯施展全力。湯智淵也驚懼交加,不敢戀戰。五人聯手不僅沒能擒住冰兒,反倒狼狽不堪。
眼看冰兒就要跳出戰圈,毒王翟逸率十二毒衛飛身趕到,截住了去路。湯智淵大喜,迅速率四位毒公趕到,四面困住了冰兒。湯智淵正準備下令擒殺,不料遠處馬蹄聲陣陣,塵煙遍起,眾人紛紛驚懼,不知所措。湯智淵暗暗咬牙,急道:“先擒殺賤婢!”
冰兒神劍在手,絲毫不懼,一人力戰五位毒衛,竟不落下風。
見五人不是冰兒敵手,湯智淵大怒,斥退五人,自己率領翟逸、四位毒公飛身圍攻。六人吊燈而般急攻,一時半刻也拿不下冰兒。
七人在北面鏖戰,十二毒衛在南面列陣。見傅玉成等人飛馬殺來,眾毒衛紛紛主動出擊,揮毒如霧。傅玉成絲毫不懼,神劍飛襲,一劍震飛一人。殿主安正剛、鮑蕊蕾和四位聖督飛馬趕到,也紛紛加入戰團。七人聯手急攻,逼得十二毒衛寸步難進。不過十二毒衛也不是泛泛之輩,聯手抵擋,同樣逼得傅玉成等人難進半步。
眾人混戰兩處,殺得難分難解。北面湯智淵等人佔了上風,南面傅玉成等人稍佔上風。拚殺二十余招,傅玉成暗暗心焦如焚,想起義父傅清明腳法、手法、身法,他逐漸明白功法的精髓。幻劍如魅,道道劍氣飛襲,三招襲殺一名毒衛。如法炮製,又斬殺一名毒衛,突破眾毒衛防線。沒等眾人兩面夾擊,他飛身而起,凌空虛步,竟掠過眾人,直奔湯智淵攻去。
湯智淵大驚,忙回身迎戰,卻被傅玉成震退兩步,驚得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隨著湯智淵被傅玉成纏住,冰兒壓力陡減,以一敵五,絲毫不落下風。
眾人繼續混戰,聖毒教已經明顯落了下風,北面翟逸率四位毒公逐漸不敵,南面眾毒衛也步步後退,中間湯智淵更被傅玉成逼得節節敗退。
自知不敵,湯智淵且戰且退,未撐五十招已經露了敗相。他驚懼交加,疾呼道:“安正剛、焦蘭芝,你們要背叛名門嗎?”傅玉成一驚,攻勢不覺稍減。湯智淵趁機飛身而去,狼狽竄入林中。
想起剛才湯智淵的喊話,傅玉成暗暗心驚,一瞥冰兒被五人圍攻,他來不及細想,忙禦劍飛襲。兩人聯手夾攻,驚得五人狼狽躲閃,節節敗退。冰兒舞劍如魅,傅玉成飛劍似鬼,兩人聯手急攻,一招斬殺翟逸。四位毒公驚懼萬分,狼狽逃竄,慌不擇路。
隨著湯智淵敗退,翟逸被殺,四位毒公撤退,眾毒衛紛紛心膽俱裂,先後狼狽逃竄,最後只剩六人成功逃脫。
眾人正要追殺,冰兒急忙抓住傅玉成胳膊,急道:“姨母還在林中!隨我來!”
“我在這!”一個清脆的聲音從林中傳出,只見焦蘭芝抱著一個熟睡的女娃飛身而至。
得知女娃身世,又知是冰兒救了焦蘭芝,傅玉成得意笑道:“姨母,我沒有看錯人吧?”
焦蘭芝將女娃遞給冰兒,笑靨如花道:“你放心,我知道你心思,在你義父面前我會替你美言的!”
“多謝姨母!”傅玉成大喜道。
想起剛才湯智淵的喊話,傅玉成故意問道:“聖毒教經此大敗,必定狼狽逃竄,你們覺得要不要乘勢追殺?”
鮑蕊蕾聽出話外之音,瞅了瞅安正剛、焦蘭芝二人,默然不語。
安正剛輕咳一聲道:“聖毒教雖折損過半,但實力尚在,有湯智淵坐鎮,絕不會一潰千裡。如果冒險追殺,未必能收復失地,反倒會陷入危機。屬下的意思是步步為營,逼退聖毒教,慢慢收復失地。”
“姨母呢?”傅玉成小心翼翼道。
焦蘭芝若有所思道:“湯智淵狡詐,又擅長毒術迷惑人心,聖教有不少叛徒都已經不知不覺投靠了他,所以他對咱們的行動了若指掌。若不是叛徒泄密,他怎麽可能知道我的行蹤?不過,之前被安殿主擺了一道,現在又被少主大敗,想必此時他已經是喪家之犬,驚弓之鳥。趁機窮追猛打,必能收復失地。”
傅玉成又詢問鮑蕊蕾,鮑蕊蕾似笑非笑道:“看起來安殿主的主意要穩妥一些,所謂窮寇莫追,就是這個道理。”傅玉成大喜道:“那就依了安殿主,步步為營,緩緩收復失地。”回身對楊耀武、聶凌雲等人道:“天靜宮危機已經解除,多謝諸位仗義相助,玉成感激不盡!現在貴教危在旦夕,諸位還是盡快趕回去,說不定能力挽狂瀾!等我們清除聖毒教余孽,必會趕去支援貴教!”
楊耀武大喜,當即率眾人辭行,星夜兼程往神龍教趕去。
夜幕降臨,幽冥教眾人已經抵達渦水,步步逼近神龍教。
聖女紫琉璃陪著凌尚香在溪邊漫步,欣喜道:“姑母總算回來了,我們這一趟也算沒有白跑。有句話我一直想問,姑母到底看上他什麽了?我總覺得他在利用姑母,姑母覺得呢?”
凌尚香幽幽道:“我們都是孤兒,算是同病相憐吧!韓聖相太過聰慧,又志存高遠,所以至今未娶。我所托非人,徒耗歲月,也半生未嫁。有時想起舊事,總覺得心酸,是韓聖相耐心寬慰,替我紓解,使我找回自己,也找到活下來的意義。如果非要說利用,其實是我利用了韓聖相,不是他利用了我。”
紫琉璃默然不語,一時不知該說什麽。若不是父親紫洞微風流成性,凌尚香早就成為自己後母了。想起父親悲慘處境,望著凌尚香影單形隻,她暗暗愁眉,欲言又止。
回去路上,凌尚香小心翼翼道:“你爹還好嗎?”
“不算好,”紫琉璃無奈道,“爹神智有些不清,好多事都不記得了,現在還在教中休養。姑母,你要去看望他嗎?”
“不去了,”凌尚香神傷道,“我已經無顏見他。對了,凶手查到了嗎?”
“沒有!”紫琉璃若有所思道,“當初是狗司衛常五郎誘我爹前往林中,我爹出事必定與他有關。上次原本打算瓜分玄女教,擒拿狗司衛,沒想到被天魔教捷足先登。聽說女帝重新啟用狗司衛,我正打算日後問她要人!”
“聖女準備與玄女教反目?”凌尚香驚道。 uukanshu
“哼!”紫琉璃冷冷道,“如果女帝一意孤行,非要袒護狗司衛,兩教反目成仇是遲早的事。”
凌尚香憂心道:“聖女跟玄女教反目,必定得罪日月盟,引來天魔教和聖毒教攻訐。既然已經決定與日月盟分道揚鑣,為什麽要與神龍教魚死網破?”
“噗,”紫琉璃負手笑道,“姑母也覺得我會與神龍教玉石俱焚?那怎麽可能?有榜姐在,誰能滅了神龍教?這次傾巢而出是應兩盟之邀前來助威,順便議和劃界。另外,我也想看看榜姐如何破解這玲瓏八卦陣!”
凌尚香暗暗心驚,想到韓文信、張浩宇對兩盟的提防,她恍然大悟。如今兩盟實力不俗,又打著援助神龍教的幌子,如果真讓兩盟偷襲成功,神龍教必亡無疑。想到這,她愁得眉頭緊蹙,急得雙目出火。
紫琉璃看在眼裡,黯然歎氣。她心裡明白,凌尚香是人在曹營心在漢,早已跟自己不是一路人。
回到住處,判官郭嘉佑躬身侍立門外,附耳低語一番。紫琉璃欣然點頭,抓著他衣袖笑道:“辛苦了,你告訴寒月姐姐,請她回奏大帝,我已經安排妥當,咱們只需坐山觀虎鬥即可!算了,明日再奏報,這會他們倆應該很忙。你去吩咐他們準備些酒菜,我要陪姑母喝兩杯。”郭嘉佑應了一聲,疾步而去。
凌尚香瞧出蹊蹺,強顏笑道:“你好像對他很鍾意,他為人怎麽樣?”
紫琉璃癡癡望著那熟悉的背影,嘴角掛笑道:“很像……真的很好了!我雖然處處比不上榜姐,但上天總算對我很眷顧,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