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陷入苦戰,夏子龍暗暗心焦,緩緩拔劍道:“雪海,出手吧!”
香雪海心痛如絞,無奈道:“子龍,對不起了!”
遠處婉瑩與薑夢雪魅影交織,已經難分彼此。婉瑩輕功稍勝,毒術稍高,內力稍強,陣法更妙,很快佔了上風。兩人無論是輕功追逐,還是毒氣比拚,或者內力相抗,陣法相搏,薑夢雪都紛紛不敵,被迫轉攻為守,步步後退。原本以為只要武功突破神仙境界,自己就能打贏婉瑩、天賜,沒想到如今依舊被她攻得狼狽不堪。她越想越氣,不禁暗暗怒罵常五郎。
當初她閉關參修,利用魔天冰魄修成神功,但始終覺得美中不足。想起境界遲遲無法突破,她暗暗心憂,整日愁眉不展。
一日,常五郎獻上玲瓏丹,恭敬道:“女帝,此物為如意丹,是稀缺之物,每數年才能煉製一顆。正因為稀缺,而又威力驚人,所以幾十年前是武林人人夢寐以求的靈丹聖物。”
“有什麽功效?”薑夢雪漫不經心道。
“提升武功!”常五郎諂笑道,“女帝武功已經大進,但遲遲無法提升境界,若能服用一顆如意丹,立刻就能突破境界,超凡脫俗!”
“果然是如意丹!”薑夢雪心下暗道,雙目死死盯著他掌上錦盒,幽幽道:“代價是什麽?”
“討伐逍遙閣!”常五郎小心翼翼道,“小主是狗賊的羽翼,若能折斷羽翼,狗賊就像拔了牙的老虎,再無威脅。何況,狗賊曾間接害死魔天老、禦魔天、魔天擎,又奪走女帝侍女,親手推倒眾人墓碑,還一手毀了女帝幸福,擒殺小主就是對狗賊最好的報復!”
“一顆當真能提升境界?”薑夢雪疑惑道。
“屬下豈敢欺瞞?”常五郎親手奉上。
捏起黃色如意丹,薑夢雪目光如炬道:“真能打贏賤人和狗賊?”
“必能打贏小主,”常五郎笑道,“也必能打贏狗賊!”
如今被婉瑩攻得節節敗退,想起常五郎的話,薑夢雪氣得怒火衝冠,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西面薑夢雪怒氣衝冠,東面魔君宋軼峰也怒火衝天。
自從聽聞蕭楚睿、史寶釵叛變,他便放出狠話,遲早要將二人挫骨揚灰。此刻見到二人聯手反抗邪教大軍,他怒得雙目噴火,兩掌齊出,左右開弓。蕭楚睿、史寶釵聯手抵擋,依舊不是宋軼峰敵手,被攻得節節敗退。蕭楚睿沒想到宋軼峰武功進步如此迅速,史寶釵更是心驚肉跳,憂心忡忡。十余招後,蕭楚睿被宋軼峰一掌震斷臂膀,敗下陣來。未出三招,史寶釵也被他震飛五步外,伏地吐血。
史寶釵正艱難撐起腦袋,只見宋軼峰掐著蕭楚睿脖子,生生將其提起,陰厲道:“以下犯上者死,背叛聖教者死,你二人罪孽深重,死有余辜!”
“不要!”史寶釵驚叫一聲,眼睜睜看著蕭楚睿被他扭斷脖子,隻覺心寒徹骨,淚水止不住盈滿眼眶。望著蕭楚睿慘死,腦海不斷浮現往事,她痛不欲生,艱難爬向他的遺體。
突然宋軼峰一閃而至,一腳踩在她腰眼上,陰目寒光道:“該輪到你了!你蠱惑蕭楚睿叛變,罪該萬死!”史寶釵自知死期已到,玉手緊緊抓著蕭楚睿冰冷手掌,淚眼露出一絲欣慰笑意。
宋軼峰正要下手,隻覺身後四道指氣飛襲而至,慌忙回身禦火抵擋,卻被震退一步。定睛望去,一個熟悉的身影飄然而至,正是天賜。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雙目噴火,咬牙道:“狗賊,你終於來了!殺父之仇,切膚之恨,今夜本君要將你挫骨揚灰!”沒等天賜穩住身形,他迅速左右齊攻,烈焰飛襲。
見烈焰熊熊,天賜沒有正面迎戰,飛身急退,左右閃躲。宋軼峰窮追不舍,攻勢驚魂;天賜步步後撤,飄逸自如。兩人你追我逐,宋軼峰始終慢了半拍。原本宋軼峰自詡神功蓋世,以為必能戰勝天賜,沒想到到頭來還是稍遜一籌,不禁暗罵道:“狗東西,竟敢誑我!”
不久前,宋軼峰出關,利用天魔火魂修成神功。雖然修成神功,卻始終未能突破境界。見他愁眉不展,左護法幽襲趁機獻上如意丹,恭敬道:“魔君,屬下有一枚丹藥,可助魔君境界飛升!”
“什麽丹藥?”宋軼峰急問。
“如意丹!”幽襲陰聲道。
望著錦盒中黃色藥丹,宋軼峰半信半疑,撚起藥丸細細觀察,疑惑道:“本君好像聽薑夢雪說過,這東西真能提升境界?”
“屬下不敢欺騙!”幽襲恭敬道。
“哈哈……”宋軼峰陰笑道,“諒你也不敢!這東西一顆就能提升境界?”
“不錯!”幽襲小心翼翼道,“只是需要魔君付出一些代價。”
“什麽代價?”宋軼峰急不可耐道。
“討伐逍遙閣!”幽襲陰聲道。
“討伐……逍遙閣?”宋軼峰喃喃自語道,“小主是狗賊的左膀右臂,若能擒住她,狗賊必定心神大亂,投鼠忌器。哈哈……你們不說,本君也會先滅了逍遙閣,生擒小主!”
想起當日幽襲的話,宋軼峰咬牙暗恨,沒想到有如意丹助力,自己依舊不是天賜敵手,處處稍遜一籌。
見天賜加入戰團,香雪海不敢耽誤,忙飛身出手,直奔關玉峰攻去。關玉峰正與幽靈鏖戰,眼看就要將其拿下,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香雪海。他早覺察不妙,忙毒掌震退幽靈,迅速回身迎戰。兩人毒掌相拚,關玉峰竟被震退一步。
幽靈單手撐地,身軀顫抖,氣喘籲籲。剛才與關玉峰拚殺不到十招,他已經被打出原形。又拚殺不到五十招,已經左支右絀,露了敗相。此刻正喘息之際,突然見夏子龍飛劍來襲,慌忙狼狽躲閃。沒等他穩住身形,夏子龍如影隨形,又飛劍橫掃,一劍將其震退數步。幽靈大驚失色,被攻得狼狽不堪,險象環生。
這邊幽靈不敵,那邊幽襲稍稍穩住局面。他隱身大戰朝牧隱,二人宛如天雷地火,難分優劣。一個身影如魅,虛影重重,四周遊攻,佔盡地利;一個天雷滾滾,氣波陣陣,穩如泰山,天時相助。兩人拚殺百余招,始終難分勝負。
不遠處裘莫言被牛合德纏住,一時半刻也無法脫身。他雖然自詡輕功不弱,毒術高超,但牛合德同樣輕功不俗,毒術精湛,絲毫不落下風。兩人鏖戰一處,苦戰許久,難分高下。
眾人六處鏖戰,邪教三處落了下風,兩處持平,一處佔優。薑夢雪、宋軼峰雖然落了下風,但二人武功出神入化,一時半刻不至於落敗。而幽靈先被關玉峰打傷,後被夏子龍壓製,沒過多久便露了敗相。
眼看幽靈不敵,遠處黑暗中閃出一人,手持銀槍,目露婬光,正是帝佐常五郎。他沒有出手,只是佇立無名門外,回身恭敬道:“如意小主,是否要助戰?”
話音剛落,他身後閃出一個女娃,容貌清麗,雙目透著恨意。如意死死盯著天賜,只是嗯了一聲,接著迅速隱去了身形。常五郎立時會意,迅速揮舞銀槍直奔夏子龍攻去。
夏子龍早有防備,揮劍迎擊,以一敵二不落下風。自從受夏妙玄言傳身教,他對《逍遙訣》領悟頗深,逐漸能夠領悟其精髓。如今面對常五郎、幽靈兩位絕頂高手,不僅毫無懼色,而且越戰越勇,很快佔了上風。他心裡清楚,若非幽靈受傷,自己未必能壓製兩人。此時趁幽靈尚未恢復元氣,他奮力急攻,希望盡快擊潰二人。
幽靈雖然受傷,但常五郎不是善茬,兩人聯手盡管落了下風,一時半刻還不至於落敗。見局勢不利,常五郎順手丟出一個錦盒,急道:“這是六神丹、歸元丹,盡快服下!”幽靈迅速服下,隻覺內力不斷恢復。再度聯手常五郎夾擊,二人逐漸穩住陣腳。
見幽靈逐漸恢復,夏子龍暗暗吃驚。擔心香雪海出事,他邊奮力急攻,邊心憂如焚。
香雪海與關玉峰在遠處拚毒比武,又布陣對戰,逐漸呈現白熱化。見她擺出兩儀毒陣,關玉峰邊擺出四象毒陣,邊笑道:“大師兄竟然把毒陣也傳給了你,可見他對你是傾囊相授,毫無保留,就像當初師父對他一樣。”
“你說的沒錯,”香雪海面色冰寒道,“所以我要殺了你為師父報仇!”
“哈哈……”關玉峰捋須笑道,“可惜啊,你找錯了仇人!你師父是死於宋文魁之手,你該找他報仇,不該找老夫。何況說到報仇,你沒有資格替獨孤勝報仇,他欺師滅祖,背叛師門,死有余辜!”
“住口!”香雪海恨恨道,“我先殺了你,再殺衛青山!”
“哦?”關玉峰不屑一笑道,“那就比一比陣法,看看是你師父的兩儀毒陣厲害,還是老夫的四象毒陣精妙!”
兩陣相拚,二人不斷催動內力,誰也不敢示弱。香雪海武功高深,關玉峰內力不差,兩人禦陣拚殺,一時難分高下。
見陣法無用,香雪海索性撤了陣法,飛身殺入四象毒陣。關玉峰冷笑一聲,也禦毒迎戰,霎時陣內毒氣彌漫,驚魂泣魄,鬼影交織,難分彼此。香雪海武功稍勝一籌,關玉峰有陣法加持,兩人鏖戰許久,依舊難分勝負。
六處戰鬥,四處難分勝負,唯獨天賜、婉瑩稍佔上風。鏖戰百余招,天賜一招龍騰虎嘯,震得宋軼峰雙臂發麻。婉瑩也使出一招鳳舞九天,震得薑夢雪氣血翻騰。
婉瑩正準備繼續出手,突然養心閣方向傳來陣陣示警。望著信炮道道衝天而起,她眉頭微皺,心下暗道:“他們果然按捺不住,暗下黑手!!”
養心閣內,夏妙玄負手而立,盯著門外的女娃,暗暗詫異。見女娃眼神銳利,他已經猜出幾分,不屑笑道:“連這麽小的娃兒都拿來當暗箭使,看來他們的氣數已經盡了!”
“你就是夏閣主?”如意歪著腦袋,疑惑道。
“你是何人?”夏妙玄目光如炬道。
“你是不是夏閣主?”如意面色一寒道。
“哈哈……”夏妙玄捋須笑道,“你不過一個小孩,本主不屑與你動手。”
話音剛落,如意突然一掌震碎了書桌,震塌了窗台,陰目道:“你得罪了婆婆,我只能殺了你!”
見如意掌力驚人,身影迅捷,夏妙玄面色一變,冷冷道:“自己定得規矩自己不肯遵守,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江湖規矩?今日本主先廢了你,給他們立立規矩!”他邊說邊身形瞬移,宛如鬼魅,趁機揮掌,掌氣排山倒海般撲去。
如意自知不敵,想起兩位使者的話,趕緊飛身閃躲,依舊被掌氣波及,倒退一步,勉強穩住身形。見夏妙玄飛影撲來,她趕緊旋身而起,凌空八步,飛身從窗台躍下。
夏妙玄緊隨其後,飄然落在閣外。剛穩住身形,便察覺不妙,冷眼回瞥,身後十余步外果然多了兩人。二人一個面黑如炭,眼角勾魂,懷抱長劍,身材纖瘦;一個刀疤滿面,滿臉黑須,肩扛大刀,身材魁梧。從二人功壓判斷,二人絕不是泛泛之輩。見二人佇立如意身後,他已經猜出二人身份。
仔細盯著二人手中兵器,夏妙玄捋須笑道:“刑天劍、蚩尤刀,果然是好劍好刀!你們是準備單打獨鬥,還是想以多欺少?”
抱劍女子面色一寒道:“你既然識得刀劍,今夜便不能讓你活著離開!”話音剛落,三人齊齊出手,如意身輕如燕,女子神劍驚魂,男子金刀震魄。三人聯手圍攻,逼得夏妙玄步步後退,漸落下風。
見雙拳難敵四手,夏妙玄且戰且退,不斷騰挪,逐漸朝春鶯閣退去。如意三人如影隨形,窮追不舍,不停圍攻。鏖戰百招,夏妙玄才露出頹勢。自知敗局已定,夏妙玄怒目寒光道:“彼不仁我不義,既然諸位執意痛下殺手,不肯罷休,本主隻好得罪了!”他邊說邊抬手示意,嘴角露出一絲邪笑。只見春鶯閣上佇立著兩個衣袂飄飄的紫衣女子,個個婀娜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