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東廠縫屍長生不死 第107章 暫掌帥印

得知武皇竟要用抽簽的方式來決定由誰去，萬俟雪心頭震驚。

萬俟雪隻想呆在皇城，幫周三思掃清一切障礙，然後便能回到安國，或許到那時候，李霜衣便肯收他為徒。

“都愣著做什麽?”武皇笑著催促。

周有朋的臉色有些蒼白，率先伸手抓起正中的那根竹簽，翻過來上面什麽都沒有，一顆心不由怦怦狂跳。

抽簽靠的是運氣，誰運氣好，誰就能去四水城立功。

周三思抓起了左側的竹簽。

萬俟雪只能拿起剩下的那根竹簽。

三根竹簽上都沒有任何標識，看著一模一樣。

“父皇，這……”

周有朋完全被搞蒙了。

武皇此舉，有何深意?

“你們仔細看看。”武皇笑道。

三人仔細查看手裡的竹簽，沒能發現有何不同。

周三思卻是猛地想到一點，問道:“父皇的意思莫非是比長短?”

周有朋恍然，心裡懊惱不已，為何自己就沒能發現這點?

三人將竹簽放到桌子上，兩短一長。

長的那根在周三思手裡。

那根竹簽只是稍微長一點，不仔細觀察，絕難發現。

“三思，天意選了你。”武皇倒是很滿意這個結果。

別看周三思年齡小，卻已經出使過安國，對安國境內比較熟悉。

此前的出使，已讓周三思獲得了一定的名望，這時候出現在前線，將士們定受鼓舞。

武皇心頭的最佳人選，正是周三思。

但他還是用這種方式，只是想看看天意會如何選。

就連天意都順從了他的心意，周三思此去，定能旗開得勝。

“父皇，兒臣定不辱使命。”周三思道。

武皇笑道:“即刻出發。”

戰事吃緊，半刻都耽擱不得。

“是。”

周三思退下。

武皇卻是喊住了同樣要告退的周有朋和萬俟雪。

“三思不在的日子，朝中要事，你兄弟二人多上點心。”武皇叮囑。

周有朋和萬俟雪異口同聲道:“是。”

眼前的三個兒子，如今都很順眼，若是周遠方也在，該有多好。

每每想到周遠方，武皇都會垂淚。

上了年紀，最見不得的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三弟，我們去看看四弟吧。”周有朋心頭憤懣，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萬俟雪自然沒意見。

在武國的這段日子，他已經將自己完全變成了周後行。

除了他自己模仿人的天賦外，最重要的就是他們萬俟家的易容術，真是太高明了。

練到化境的萬俟易容術，哪怕是枕邊人，也無法辨認。

蝠王府中，周三思正在收拾行囊。

除了烏雅，他不會帶任何護衛。

“四弟，恭喜啊。”

周有朋雖然在笑，但那笑容，有些陰冷。

“大哥，你知道的，我一點都不想上戰場。”周三思心裡確實是這麽想的。

周有朋道:“我倒是想去，奈何天意沒選我。”

“四弟可是從一開始，就發現了竹簽的長度不一樣?”萬俟雪問道。

周三思搖搖頭，他也是在武皇的提醒下，才想起第一眼看到三根竹簽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

這種用來抽簽的竹簽，長度本該一樣。

“四弟，此去四水城，事關重大，定要破城而歸。”周有朋拍拍周三思的肩膀。

這話卻是發自內心的真心話，兄弟間的爭鬥跟國家大事比起來，不值一提。

“好。”

周三思可沒什麽信心。

萬俟雪心裡卻在想，在周三思離開的日子裡，他得做些什麽，徹底幫周三思除掉周有朋這個障礙。

直接將周有朋殺死，效果必然不好。

最好是搞得周有朋身敗名裂，讓武皇自己廢了他。

……

安皇的聖旨抵達四水城的時候，南風來只剩下一口氣。

他頭頂的頭髮全掉光了，而且陷進去一個深坑，仔細去看，甚至都能隱約看到腦漿。

全程目睹這一切的司空望月，從開始的淡定，到後來的毛骨悚然，心境如狂風暴雨。

司空望月非常擔心，要是魏寶也對他施滴水刑，他如何承受?

縱然不能承受，可真的被綁在那裡，每日受滴水之苦，受不住也得受。

帶來聖旨的人竟是周盼盼，這是誰都沒有料到的。

聖旨由東廠草擬，加印，也該由東廠的人傳旨。

周盼盼現在就是東廠的人，完全合規。

聖旨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讓魏寶暫掌帥印，抵抗敵軍。

這決定讓所有人都很震驚。

高木師一直盼望著蘇如虎能來，可千萬別再派個像南風來這樣的阿貓阿狗。

魏寶只是暫掌，雖感意外，卻比來一個南風來好得多。

魏寶處置南風來，已經在眾將士中贏得了好感。

但讓魏寶來帶領他們，他們還是會心慌。

他們都知道，魏寶是縫屍人出身，年紀輕，跟南風來一樣，從未帶兵打過仗，若魏寶做出錯誤的決策，死得最多的正是他們。

然而這是安皇的聖旨，他們除了遵從，別無選擇。

得知這個消息，南風來難得地睜開了眼睛，喉頭髮出嗚咽聲。

魏寶聽得出來，這家夥是在嘲笑他。

南風來都變成這樣了，本以為能等來安皇的特赦，沒想到最後等來的竟是他的位子被魏寶取代。

天道不公啊。

這幾天，魏寶跑去實地考察，覺得用水攻可行，就等新帥到來，將此計獻上，沒想到等來的卻是自己成了新帥。

如此，倒是省得一番口舌。

魏寶當即著召集眾多將領，商討此事。

眾將聽到魏寶的計劃，都是目瞪口呆。

四水城的險要有一半來自水，可他們好像從沒想過借水破敵。

此法感覺可行，但需要時間。

就是不知道，武國大軍會不會給他們這個時間。

眾將的擔憂，魏寶全都聽在心裡，最後笑道:“正所謂人多力量大，不出十天，就能準備好。”

武國大軍想在十天內破城，絕無可能。

“大人，十天當真能做到?”有將領還是不敢相信。

魏寶道:“盡力去做就好，也不見得非得在十天內完成，畢竟蓄水都需要時間。”

除了守城的將士，其余人全都被派到上遊，開挖河道，修築堤壩。

幾萬人同時動工，就算是用手刨，進度也是肉眼可見。

魏寶每天都去現場盯著，成敗在此一舉，絕不能有半點差錯。

他若兵敗，大可以逃走，從此浪跡江湖，甚至還能跑去武國，繼續當個縫屍人。

但現在既然手頭握有實權，他也想嘗試一下，看自己能否也做成一些了不得的大事。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周三思從武國皇城出發，奔赴四水城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老瞎子的手裡。

老瞎子當即將消息稟報給魏寶。

“他來做什麽?”

魏寶頗感意外。

“鼓舞士氣。”

老瞎子道。

周三思來這裡，無疑會打亂魏寶的計劃。

事已至此，好像也沒辦法。

等周三思趕到四水城的時候，水攻當準備得差不多了，看來到時候能給周三思送一份大禮。

只是這份大禮，多半會斷送周三思成為武國儲君的希望。

不過也不是完全斷送，到時候讓萬俟雪將周有朋也殺了，再找個人扮成周後行，然後弄死，如此武皇膝下，就只有周三思一個兒子。

如此武皇便別無選擇。

若武皇還能生，這些年早就生了。

但武皇膝下再無增添一兒半女，可見武皇早失去了生育能力。

蓄水工程的進展，比魏寶預想中的要快得多。

完成後，據可靠消息，周三思一行剛到風城。

從風城到四水城有八百裡遠，周三思坐著馬車走得又慢，需要好幾天才能抵達。

現在擺在魏寶面前的難題是要不要等周三思。

在周三思到來前，就先將單野狼帶領的武國大軍擊潰，如此武國的潰敗，便跟周三思無關。

如何選擇才能將利益最大化，魏寶還需要好好琢磨一下。

其實最大的隱患是即便用水攻，可能也達不到想要的效果。

一旦水攻失敗，魏寶在眾將士的心目中，必將墜入深淵。

最近這段時間，單野狼那邊則在偷偷製作雲梯。

想用雲梯攻入四水城，所需要付出的犧牲，必然慘烈。

可能對單野狼來說，就算犧牲再多的兵士，也得盡快拿下四水城，總是耗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在得知周三思要來前線後，單野狼估摸會再等一等，等周三思到來後士氣高漲的時候再進攻，破城的希望無疑更大。

就在魏寶思考的時候，四水城迎來了一場降雨。

鉛雲低垂，落雨如傾盆。

似乎這一場雨，要將戰場上留下的血跡全都衝刷乾淨。

修好的堤壩，原本隻儲存了一半的水，但這場雨，讓那堤壩岌岌可危，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決堤。

天意。

這就是天意。

戰場上，最講求天時地利人和。

魏寶感覺現在這三樣，他們全都佔齊了，當即決定今晚夜半時就動手。

因他們沒有搞過一次夜襲，武國軍營的防備還是有些松懈，尤其是到了晚上，在外圍巡邏的兵士，都會找地方偷個懶。

當洪水襲來，即便戒備森嚴，能及時察覺，數萬人的軍營也無法在瞬間逃離。

“天助魏大人哪。”

得知魏寶打算在入夜後動手，老瞎子非常興奮。

“天佑大安。”

在魏寶提出水攻策略的時候，高木師已對魏寶佩服得五體投地。

若無這場降雨，可能還需要再等幾天，等堤壩蓄更多的水後，洪水的衝勁會更猛。

結果一場雨，就完美解決了水不足的問題。

“大人，真的只在那幾個地方放置火藥就行?”高木師站在不遠處，看到兵士按照魏寶的吩咐，只在堤壩的幾個地方安放火藥。

高木師感覺爆破點太少了，縱然每一處放更多的火藥，只怕也無法讓大壩在瞬間崩塌。

魏寶笑道:“足夠了，只要找準點，就算火藥少點也沒關系。”

放置好火藥後，每一處爆炸點的引線都很長，而且用油紙保護起來。

雖然現在雨停了，但烏雲並沒有散去，雨隨時都有落下的可能。

一行隨後來到城樓上，向外望去，能夠看到黑壓壓的武國軍營。

所有營帳都是黑色的，沿著河流而建，毫無生氣。

成敗就在今夜，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魏寶只是能遮掩這種緊張，不讓其表露出來。

在影視劇裡，看那些宏大的戰爭場面，魏寶都會心潮澎湃，心生向往。

沒想到，如今他竟也有這樣的機會，統領數萬人，跟數萬敵軍戰鬥。

那種熱血沸騰，著實讓他有燃起來的感覺。

“大人，時間還早，何不先去睡一覺?”周盼盼在旁側說道。

高木師笑道:“這時候誰還能睡得著?”

“不過周大人所言甚是，休息好，入夜後才有精力戰鬥。 ”魏寶好似是在維護周盼盼，“高大人，你也去睡一覺。”

高木師道:“我可睡不著。”

“躺下閉眼休息也好。”魏寶笑眯眯看著高木師。

高木師遲疑了會兒，無奈地道:“好，我去睡。”

這幾天他都沒有睡好，確實很困，但現在整個人處在亢奮狀態，根本睡不著啊。

“盼盼，你也去睡會兒。”魏寶說道。

周盼盼搖頭道:“大壩那邊需要有人盯著。”

大壩那邊交給周盼盼，魏寶也放心，當即打著哈欠離開。

魏寶本以為自己睡不著，可連日來的疲憊感，好似在這一刻全都襲來，讓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一覺醒來，差不多到了亥時。

老瞎子正準備來叫醒魏寶，沒想到魏寶自己醒了，便將飯菜端來。

“換廚子了?”

魏寶嘗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

“這是周大人親自做的。”

老瞎子笑道。

周盼盼對魏寶可是十分上心。

男人身邊，還是得有個女人，才能將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老瞎子倒是覺得，周盼盼跟魏寶很般配。

“周大人還親自下廚啊。”魏寶笑道。

老瞎子道:“這是大人的專屬。”

“坐下一起吃啊。”魏寶讓老瞎子再去拿一雙筷子來。

老瞎子嘿嘿一笑，轉身離去，卻沒有回來。

周盼盼特意給魏寶做的菜，他怎敢吃?

吃過飯，魏寶來到陣前，將士們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