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寶面色變冷。
“留下金豆子,你們便可安然離開。”
高木師直言道。
“呵呵。”
魏寶哂笑,道:“高大人對付不了凶獸,訛人的本事倒很出色啊。”
“自古以來都是乾多少活,拿多少錢,你們什麽都沒做,卻要帶走本官的兩袋金豆子,天上不會掉餡餅,更不會有這種美事。”高木師派人進山去查探,任何痕跡都沒找到。
對付凶獸,不可能什麽痕跡都不留下。
這足以說明,李霜衣和魏寶根本就沒去對付凶獸,不知上哪私會去了,然後回來說凶獸已除,真是拿他高木師當冤大頭了。
“金豆子而已,誰稀罕?”
李霜衣說話間,就要將兩袋金豆子丟過去。
“霜衣且慢。”
魏寶出聲阻攔,冷冷看著高木師,道:“在長安,還沒有人敢對我如此無禮。”
“這裡不是長安。”
高木師提醒。
魏寶護送武國使團離安,在風城這裡出點意外,並不算什麽稀奇的事。
況且風城還有凶獸作亂,稍微偽造一下,就能給魏忠賢一個交代。
天高皇帝遠,在風城一切還是他高木師說了算。
“武安侯都對我客客氣氣,你卻……”魏寶輕輕搖頭。
高木師冷聲道:“若無魏督主,你魏寶算個鳥。”
李霜衣秀眉微蹙,隻覺這種話,可不像是高木師能說出來的。
高木師能走到今天,擁有如今的地位,雖是武將,在為人處世上絕不會如此愚蠢。
正常情況下,只要高木師真的派人進山,總能找到痕跡。
白虎都將一座山頭踩塌了,這痕跡還不夠明顯?
“高大人看人倒是看得準。”
魏寶滿面笑容。
但李霜衣卻從魏寶身上察覺到了殺意。
“魏寶,你冷靜點。”
李霜衣低聲勸道。
高木師身為風城知府,執掌風城的軍政大權,若被魏寶一怒之下殺死,將會置風城百姓於危難中。
“莫非魏大人還想殺了本官不成?”
高木師肆意挑釁。
李霜衣再次皺眉,高木師這是瘋了?
“殺你又有何不可?”
魏寶翻身下馬,將小白放在馬背上,握拳走向高木師。
四周的兵士紛紛亮出兵刃,弓箭手更是將弓拉滿,全都很緊張。
高木師要動手殺魏寶,應該找個沒人的地方,此刻在風城的眾目睽睽之下,想要扯謊著實很難。
更何況魏寶身邊還有個李霜衣,縱然被層層包圍,憑他們的本事真能留得住李霜衣?
李霜衣若想走,只怕天底下沒人能留得住她。
高木師此舉,還是過於魯莽了。
但兵士們只能聽命行事,不敢質疑高木師的決定。
四周有數百精兵,高木師滿臉得意,不信魏寶今天能逃得掉。
李霜衣亦是如此。
李霜衣可以逃,可萬花樓的、、、產業,難道她還能拋棄不成?
各地的萬花樓又非人,無法移動,無法躲藏。
“你不是高木師。”
魏寶說話間,一步步走向高木師。
“放箭。”
高木師見狀大手一揮。
弓箭手拉弓拉得都有些累了,得令紛紛松手。
亂箭嗚咽,疾射向魏寶。
“霜衣,你不用幫忙,看好小白。”
魏寶滿臉帶笑。
若小白察覺到危險,肯定會暴走。
一旦小白暴走,倒霉的還是風城的無辜百姓。
李霜衣跳下馬,擋在小白前面。
卻見魏寶一拳轟出,疾射而來的羽箭,竟紛紛掉轉方向,反而朝高木師射去。
高木師見狀大驚,沒料到魏寶的拳風竟如此強勁。
他迅疾向後退去,躲藏在一眾弓箭手後面。
魏寶再次揮拳,疾射向弓箭手的羽箭,齊齊掉頭,砰砰砰射進了旁側的城牆。
眾兵士看得瞠目結舌,一時間,竟無一人再出手。
“都愣著幹什麽,上啊。”
高木師說著話,人已是拔腿就逃。
“高大人,你跑什麽?”
魏寶揶揄。
眾兵士也被高木師的舉動給驚得呆住。
他們跟隨高木師南征北戰,從未見高木師臨陣脫逃過。
魏寶一個躍身,便已到了高木師的前面,一拳轟出,高木師慘嚎著倒飛而起。
砰一聲落地時,高木師張嘴噴出一大口鮮血,面色紫紺,似快斷氣。
魏寶幾步便到了高木師面前,一眾兵士就算想出手保護高木師,竟都來不及。
“魏寶,你敢殺朝廷命官……”
高木師緩過一口氣,急忙怒斥。
但語氣再強硬,也難掩他內心的恐懼。
“朝廷命官?”
魏寶哂笑,反問道:“我身為東廠錦衣司管事,到地方辦事,可便宜行事,殺個朝廷命官不算什麽,但江湖草莽假扮朝廷命官,又該當何罪?”
高木師想要辯解,一張嘴,卻又是噴出一口鮮血。
魏寶一把抓住他的臉,用力一扯,竟是扯下一張人皮面具來。
而人皮面具下的那張臉,纖瘦蠟黃,像是病入膏肓。
別說眾兵士和圍觀的百姓,就是李霜衣,也是滿臉震驚。
誰能想到,這個高木師居然是假的。
“高大人呢?”
魏寶一抬手,旁側兵士手中的刀槍,竟紛紛脫手飛到空中,刀尖槍尖齊齊對準了那病秧子。
“我就是高木師。”
那人依舊嘴硬。
魏寶一揮手,刀槍落下,盡皆捅進那人的身體。
風城百姓很少見到刺蝟,但今日,卻是見到了最大的刺蝟。
“你不審問一下就殺了?”
李霜衣著實感到無奈。
“分明就是衝著我來的,沒必要審。”
魏寶輕笑。
這家夥八成是雨化田派來的。
雨化田不會放過任何能夠殺死魏寶的機會。
找個人假扮成高木師,再帶兵將魏寶圍住,雨化田真覺得這樣就能將魏寶殺死?
“魏大人,請恕我等……”
那些兵士回過神,不約而同跪下請罪。
“罪在高木師,而非爾等。”
魏寶讓眾人起身,速速去尋高木師。
真正的高木師,可能已經遇害,也可能暫時被關了起來。
命令傳下去後,很快就找到了高木師。
在府衙的地窖裡,高木師全身不著寸縷,安然酣睡。
只是普通的蒙汗藥,就將高木師拿下,過於離譜。
“高大人,此事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魏寶黑著臉。
“魏大人,容我先……”
高木師的腦袋仍然昏沉沉的,煞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