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安靜,總會叫人心頭髮毛。
來搶奪朱雀蛋的天下群雄,還有凌雲閣的弟子,全都不見了蹤影。
踏進凌雲閣,死亡的氣息更加濃烈。
魏寶目光所過之處,能夠看到打鬥殘留的痕跡,以及還有沒被清理乾淨的血跡。
“令狐盟主,不知您唱的這是哪一出?”
魏寶走到院子正中,朝前方的凌雲閣抱抱拳。
周盼盼神情凝重,側耳靜聽,無法查知閣中是否還有活人。
“魏大人當真幸運。”
閣中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
人隨聲至,正是令狐霸的關門弟子血蓮。
血蓮的道袍上,遍染鮮血,模樣十分瘮人。
“你們因何要將天下群雄趕盡殺絕?”魏寶冷聲問道。
血蓮哈哈大笑,揶揄道:“天下群雄?我看連狗熊都不如吧?一顆朱雀蛋,將他們的貪婪暴露無遺,簡直可悲。”
“令狐霸肯定是瘋了。”
周盼盼皺眉。
令狐霸在江湖中德高望重,絕不會有人想到,這家夥竟會以朱雀蛋為餌,誘殺天下英豪。
“令狐霸呢?”
魏寶問道。
“師父的仙蹤,我等凡人如何能知?”
血蓮哂笑。
魏寶一抬手,一根長針唰地刺出。
滿臉笑容的血蓮,臉色遽變,一個翻身便朝旁側避開。
轟。
長針射進凌雲閣,巨大的凌雲閣竟轟然倒塌。
漫天煙塵吞噬了四周的一切。
魏寶和周盼盼雙雙向後飄退。
待到煙塵散盡,站在遠處的血蓮,兀自嘴巴大張,不敢相信。
那根針明顯是用內力凝煉而成,這個血蓮也能做到,一擊之力,卻絕不會有此等威力。
魏寶冷聲問道:“令狐霸人呢?”
“魏大人,身為朝廷命官,就能草菅人命?”
血蓮怒聲質問。
在凌雲閣中,還有不少他的師弟師妹,只怕全都凶多吉少。
“草菅人命?”
魏寶哂笑:“你們設計濫殺江湖群雄,其罪當誅。”
朝廷雖不管江湖事,可若江湖人太過得瑟,肆意妄為,朝廷也會出手。
“看招。”
血蓮一甩手,就有一大把暗器掠向魏寶。
“想跑?”
魏寶一拳轟出,卷起那些暗器,反以更快的速度射向血蓮。
尚未完全轉身奔逃的血蓮,恐懼填滿了一雙眼眸,如惡狗撲食般,向前躥出趴在地上。
嗖嗖嗖。
他打向魏寶的暗器,從他的身子上空掠過,破空聲宛如雷鳴。
“令狐霸的弟子,莫非都喜歡趴著將屁股翹起來?”
魏寶出現在血蓮身後,冷聲嘲諷。
周盼盼緊跟著過來,眼眸裡盡是崇拜。
以前她覺得李霜衣很強,是她最崇拜的人,如今看來,比起李霜衣來,魏寶也是不遑多讓。
“魏大人,你一條魏忠賢養的狗,有何資格……”血蓮迅疾翻身,從袖中摸出一把短刀,疾刺向魏寶。
魏寶一拳砸出,轟隆聲出,煙塵再起。
“聒噪。”
魏寶轉身往回走。
而在那邊的地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大坑,血蓮躺在坑底,身如爛泥,無法分辨是人還是動物。
“大人,太狠了。”
周盼盼這話是在誇讚。
對付血蓮這種人,就該下狠手。
但現在找不到令狐霸,卻是個麻煩。
“霜衣沒事吧?”
周盼盼這時候最擔心的人便是李霜衣。
“死不了。”
李霜衣的聲音從一側傳來。
周盼盼吃了一驚,扭頭看去,只見李霜衣竟從廢墟裡爬了出去。
倒塌的凌雲閣雖沒能要了她的命,但也讓她全身沾滿灰塵,臉也髒兮兮的,狼狽不堪的模樣,活脫脫像個乞丐。
“剛才你在凌雲閣裡?”
周盼盼一臉震驚。
“不然呢?”
李霜衣用極度哀怨的目光看著魏寶。
“你也不吭一聲。”
看著李霜衣此刻的模樣,魏寶很想笑。
“若非你搗亂,我會讓令狐霸逃掉?”
李霜衣嗔道。
剛才在凌雲閣內,李霜衣憑借手中的劍,殺盡凌雲閣弟子,將令狐霸逼上絕路。
在幾個將死弟子的阻攔下,令狐霸開啟密道,快速逃離。
李霜衣一劍解決掉那幾名凌雲閣弟子,正要去開啟密道,結果就是轟隆一聲,整座凌雲閣都坍塌了。
若非內功深厚,她定會葬身在這廢墟下。
“霜衣,令狐霸莫不是真的瘋了?”
既然李霜衣無事,周盼盼更關心這點。
“瘋了?”
李霜衣冷笑道:“那老頭精明著呢。”
“那他為何要這麽做?”
周盼盼不解。
“為了司空望月。”
李霜衣嘴裡說出這個名字時,眸子裡的恨意,非常瘮人。
看周盼盼還想追問,魏寶擺手製止,笑道:“別在這浪費時間了,我們去追司空谷主。”
“那密道會通往何處?”
周盼盼問,若不知道方向,如何去追?
魏寶笑道:“正常點的話,應該是通往山下。”
“萬一不正常呢?”
並非周盼盼喜歡唱反調,而是這種可能性是真實存在的。
“我們去找司空望月。”
李霜衣道。
“在那之前,你確定不先去洗個澡?”
魏寶笑問。
李霜衣瞪了魏寶一眼。
山下就有小鎮,李霜衣在一家客棧開了房間,回去後,先行洗浴。
“大人,我感覺霜衣跟司空谷主之間,好像有很深的仇恨?”周盼盼一臉憂心。
魏寶笑道:“把感覺去掉。”
“你知道內情?”
周盼盼精神抖擻。
“但我不能說。”
魏寶的話瞬間讓周盼盼如泄了氣的皮球。
李霜衣洗得很快,換身乾淨的衣服後,整個人又變得仙氣飄飄。
她想快點趕到藥神谷去。
“霜衣,你確定令狐霸會去藥神谷?”
周盼盼問道。
“他會將血交給司空望月。”
李霜衣道。
“血?”
周盼盼疑惑地問:“什麽血?”
“不然他拿朱雀蛋為餌,哄騙那麽多江湖人來到凌雲閣作甚?”李霜衣只要想到此事,就覺頭皮發麻。
周盼盼整個人都呆住,簡直不敢相信。
“那麽多血,令狐霸帶得動嗎?”
魏寶也覺不可思議。
“取的是心頭血。”
李霜衣道。
心頭血沒有多少,上千人加起來,也很難裝滿一個稍微大點的酒壇子。
以令狐霸的功力,帶一壇酒趕路,如若無物。
三人快馬加鞭,直奔藥神谷。
周盼盼其實還想問,為何不去閻王殿?
藥神谷被毀後,司空望月就躲到了閻王殿。
莫非司空望月後來又回到了藥神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