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思很慶幸萬俟雪在今天回來了。
“但殿下呆在狼王府,豈不是……”
萬俟雪隻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沒錯。”
周三思知道萬俟雪的意思,點頭道:“大哥已經知道了你我的關系。”
“反正豹王已死,只剩下一個虎王,鬥不過我們。”萬俟雪笑道。
周三思很為二哥的死感到心疼,但心頭又有難言的高興,這是一種非常複雜的情感。
“萬俟少俠隻身殺了豹王……”一直沒說話的烏雅,笑容滿面。
萬俟雪搖搖頭,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告知。
得知竟是魏寶隻身斬殺了豹王等人時,周三思感動得熱淚盈眶。
萬俟雪詫異地瞧著,猜不透周三思究竟當魏寶是什麽人?
就算魏寶對周三思再好,也改變不了兩人是敵對的關系。
“萬俟少俠,你將二哥……放在哪兒了?”周三思此刻簡直無法想象,父皇和大哥得知噩耗後的反應會是何等恐怖。
萬俟雪答道:“就在城外,相信很快就會被人發現。”
“狗娃子,我們也該回去了。”
烏雅提醒。
此地還是不宜久留。
周遠方的屍體很快就被人發現,有人立馬認出,死者竟是大武豹王。
此事很快傳遍皇城,轟動朝野。
周有朋得知消息後,跑得比狗還快。
在看到周遠方的屍體時,他整個人癱倒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斷滲出。
武皇很快也來了。
看到次子的屍體,武皇神色陰冷,將拳頭攥得格格響,嚴令速查,定要將凶徒碎屍萬段。
滿朝文武人心惶惶,尤其是負責查案的官員,如履薄冰。
經過調查,他們很快將懷疑的對象鎖定到狼王周後行的身上。
周遠方此次外出,乃是去安國奪取朱雀蛋,結果朱雀蛋沒奪到,屍體卻在皇城外出現。
與此同時,狼王很巧合的病了。
說是巧合,也可以是人為。
當然了,周有朋也是被懷疑的目標之一。
雖說是周有朋派周遠方去奪取朱雀蛋,但能威脅到周有朋太子位的皇子,也只有周遠方而已。
不過,出使安國歸來的周三思,如今也頗受武皇寵愛。
周有朋身邊有不少謀士,按理不會給他出這種餿主意。
對此案找不到任何證據,只能靠猜測斷案。
猜來猜去,嫌疑最大的還是周後行。
只是想要給武皇交差,靠猜想可不行,必須得拿出確鑿的證據。
禦花園中,武皇無力地靠在椅子上,擺在面前的山珍海味,絲毫勾不起他的食欲。
三個皇子候在旁邊,臉色都很陰沉,沒人敢說話。
“遠方的死……”
武皇只要想到此事,就心痛如絞。
尚未跟安國開戰,卻先死了一個兒子,這絕非好兆頭,也讓武皇開始懷疑,現在攻安妥嗎?
“三弟,你不該給父皇一個交代嗎?”
周有朋冷冷開口。
“大哥這話何解?”
萬俟雪一臉震驚,反問道:“為何是我來交代?”
“你自己做的事,你心裡不清楚?”
周有朋斷定殺死周遠方的就是周後行。
只是他拿不出證據,現在當著武皇的面,說不定能擊潰周後行的心。
“那就請皇兄拿出證據來。”
萬俟雪也不廢話。
沒有確鑿的證據,隻憑臆斷,萬俟雪相信武皇是不會處置他的。
“三思,你怎麽看?”
武皇猛地抬頭,看向周三思的眼眸裡盡是期待。
“回父皇。”
周三思心裡早有主意,恭聲道:“兒臣以為,這是安人的陰謀。”
“這段日子,好像都是四弟在幫三弟打掩護吧?”
周有朋哂笑。
“大哥,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周三思一臉無奈。
武皇瞪了周有朋一眼,嚇得周有朋不敢再亂言。
兄弟殘殺的事,武皇年輕的時候也乾過。
但當武皇老了,若他的兒子也開始自相殘殺,他竟無比震怒,無法接受。
“二哥去安國奪取朱雀蛋,哪怕二哥真是豹子,也是入了狼群,凶多吉少。”周三思侃侃說道。
頃刻間,他便說了一大堆,無非就是在指責周有朋。
武皇將奪取朱雀蛋的重任交給周有朋,周有朋卻隻讓周遠方去,這不就是將周遠方丟進了狼群裡?
周遠方死在安人手裡,周有朋至少得負一大半的責任。
“四弟真是好口才。”
周有朋冷聲揶揄。
“此事你確實有錯。”
武皇道。
一聽這話,周有朋又不敢吱聲了。
武皇若覺得他有錯,那就是大錯,後果非常嚴重。
“父皇,兒臣以為當盡快昭告天下,讓大武百姓都知道,是安國殺了二哥。”周三思繼續說道。
武皇若想攻安,如今時機已到。
周三思雖不願看到戰火重燃,但武皇好戰,吞並安國的心天下皆知,這是誰都阻止不了的。
而他能做的就是想盡辦法,取代周有朋,成為武國儲君,待他登基為帝,定能與安國修好。
這是目前最睿智的做法。
萬俟雪既然敢殺周遠方,必然也敢殺周有朋。
周有朋若死,就算沒有證據,武皇也會相信,在背後做這一切的人就是他周三思。
時機已到。
武皇覺得再沒什麽好猶豫的,必須讓安國為他們的殘暴付出代價。
……
安國。
東廠。
得知朱雀蛋的現世,不過是令狐霸搞的一場陰謀,魏忠賢的臉色看起來很詭異。
令狐霸,堂堂武林盟主,居然會做出此等獸行,天下無人能預知。
“未能找到朱雀蛋,是我的無能。”
魏寶還在請罪。
“此事不怪你。”
魏忠賢輕輕一笑,道:“去休息吧,接下來可沒時間休息嘍。”
“義父,發生了何事?”
魏寶不解。
“武國對我大安宣戰了。”
魏忠賢一臉無奈。
想盡辦法,也沒能阻止戰爭的發生。
對此魏寶倒是不覺得意外,周遠方的死,無疑會徹底激怒武皇,讓武皇不再猶豫,直接宣戰。
武國宣戰,此刻壓力最大的人必然是高木師。
在風城,有能力的人已經開始舉家逃離。
哪怕曾世代居於風城,曾屬於武國人,如今也想逃離。
一旦武國攻破風城,武國大軍也不會對他們手下留情。
回到錦衣衛,魏寶從魏忠賢的話裡聽出,他們很快就要奔赴前線。
在國難面前,二賢的爭鬥怕是得停一停了。
這場戰爭,對魏寶來說是最好的機會。
青龍龍元,朱雀蛋,要讓這些化為己用,都需要大量的壽元。
而在戰場上,最不缺的就是屍體。
只要屍體足夠多,壽元就能足夠多。
武皇等的時機到了,魏寶想要的機會也來了。
這場戰爭,可能有不少人在盼著,只有那些生活在底層的百姓,又要為填飽肚子而發愁。
數日後,戰報傳到長安城。
武國宣戰後,大軍在當天晚上突襲了風城。
高木師早有準備,雖擊退了敵軍, 但自身損耗極大,風城危在旦夕。
城破之日,就在近期。
安國人都知道武國隨時會發兵,安皇也很想跟武國再打一場,但詭異的是安皇遲遲沒有運作,並未調兵到風城附近。
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有援兵到風城。
風城被武國拿下,只是時間問題。
戰報傳到長安的時候,安皇正跟文武百官商議派誰掛帥的事。
魏忠賢和雨化田都不在,這讓百官有些不習慣。
二賢並未參與的情況下,即便他們最後推出了人選,也很容易被二賢否決。
百官推崇的人,自然是武安侯蘇如虎。
但安皇卻不怎麽情願,函谷關非常重要,只有交給蘇如虎鎮守,他晚上才能睡得著覺。
安皇想征服武國,結果當戰爭真的到來,他居然發現朝中可用的帥才,貌似僅有蘇如虎一人。
自古都是亂世出英雄,太平盛世下,確實很難出將才帥才。
安國朝堂爭論不休的時候,武國大軍再次攻打風城。
這一回,高木師沒能力挽狂瀾,不得不棄城。
武國大軍士氣高漲,一路高歌猛進,如入無人之境,短短半月便拿下了安國的七座城池。
安國朝堂被陰雲籠罩,壓得百官都快喘不過氣來。
這時候的魏寶,心頭比誰都著急。
戰死在前線的人非常多,處理屍體的方式就是焚燒。
魏寶現在隻想飛赴前線,縫屍奪壽。
奈何魏忠賢遲遲沒有下達命令,坐不住的魏寶,只能主動去找魏忠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