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真是狼狽極了:原本十分講究的衣物,被顧遠在地上拖行變得髒亂破舊,左臂與脖子上傷口仍在兀自流血。
不知黃宜祿剛才動用了什麽功夫,他的臉上不知何時,竟已多了些許皺紋,原本烏黑的頭髮在鬢角和劉海處,已隱隱現出一縷灰白色。
他簡單地給自己點穴止住了血,隨後從懷裡拿出一隻小瓶,從中倒出一枚龍眼大小的藥丸服下。在稍作調息後,便迫不及待地睜開雙目。
“想不到,你竟然逼得我使了血玄**,我向你保證,一定會用盡我所知的一切手段,將你給折磨得沒有人形,後悔被生到這世上來。”他一步一步向著躺在地上的顧遠走去,每走一步,全身骨頭都發出“咯咯”的脆響,仿佛下一秒,就能把顧遠生吞活剝了。
顧遠被黃宜祿運注全身力量的一擊,踢中胸口。縱使他有鍛體訣護體,一時之間,還是覺得喘不過氣來。
那凶狠的一腳,帶著磅礴的真氣,這真氣侵入到顧遠體內後,便鬱結在了顧遠的胸口處,著實給他帶來了不小的痛苦。
遠處黃宜祿的腳步聲越發靠近,鍛體訣無法迅速解決問題,千鈞一發之際,顧遠做出了一個有些瘋狂的決定——使用輪轉神功來解除困境。
在逆向使用,總結得來的真氣運行路線後。顧遠的丹田,立即生出了巨大的吸力,隨著真氣不停向著丹田疾馳,顧遠在痛苦中,感覺胸口的重壓,在一點點減輕。
就在黃宜祿走到顧遠身前,即將踏出一腳踩在顧遠脊背時,顧遠竟率先出了手。
倒在地上的顧遠,先出乎對方預料地翻滾到了其身後,隨後一手捉住黃宜祿的腳踝,便立即起身,把黃宜祿倒提了起來。
黃宜祿見勢不妙,想以另一隻未被控制的腳踢向顧遠。
顧遠沒有給對手一絲一毫的機會,他迎面而來的腿的移動軌跡,準確無誤地又捉住了它。黃宜祿受製後。自然不願束手就擒,於是他便拚了命地踢起腿來。
“看樣子不把力氣耗沒,你還真一刻也不會消停。也罷,既然你那麽喜歡那冊子上的武功,我就乾脆讓你第一個感受,被吸走真氣的滋味吧。”
顧遠說完,便真的運轉起了“輪轉神功”,輪轉神功一經啟動,黃宜祿體內的真氣,就像上了高速公路般,順著兩條腿朝外泄了出去。
黃宜祿隻感覺到全身一陣刺痛,體內真氣便陷入了枯竭之中,全身肌肉終於松弛了下來,踢人的力氣,也變得不那麽難以掌控。
顧遠自己的情形也不算好受,雖然他已經習慣了真氣竄動。但黃宜祿雖被他死死鉗製,其體格終究比起顧遠還是大了不少,再加上兩條腿撲騰個不停,更是讓顧遠叫苦不迭連呼麻煩。
“這小子體力真是好,一盞茶功夫都不見消停的,真得踹他幾腳消消氣。”
說乾就乾,顧遠提起一隻腳,運足十二分的力氣,瞄準黃宜祿胸口,連踢了三下。
這幾腳直踢的黃宜祿,眼冒金星氣息不繼,兩隻手也都脫了力。失去雙手支撐,黃宜祿便一頭栽倒在了地上,緩了許久才恢復了微弱的呼吸。剛剛還趾高氣昂的他,又一次成了顧遠案板上的肉。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怎麽真的練成了這功夫,即便照著冊子上面來練,應該還有缺失才對的。”
他掙扎著再次試圖起,調動體內的真氣,“血玄**”的副作用和體內的蒙汗藥的藥力,卻不允許他再這樣做,一連試了幾次後,還是只能癱坐在地上。
“苦心折騰這麽久,沒想到我自己竟成了被輪轉神功對付的人。不,除了我不該有人能練成,只有我才能練成才對!”
黃宜祿此時陷入一種瘋狂的狀態,他努力地爬向了牆邊,嘴裡也在不停地喃喃自語。
意識到自己隻余下了呼吸的力氣後,黃宜祿真的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一直高昂的頭顱,也終於無力地垂下。
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整個人也都變得十分頹廢,仿佛陷入沼澤一樣無力,只有嘴裡還是不斷重複著:“不可能、不可能...”看向顧遠的眼神也變得落寞,“你怎麽練成這功夫的?”
“還不得多謝謝您幫忙嘛,強行灌真氣廢去了我的丹田,也順帶著打通了我全身的經脈。不過我不像你那麽慷慨,用別人實驗,都是在自己身上,一點一點試出來的哦!”顧遠為黃宜祿解惑後,露出了一抹冷笑。
“我居然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折騰了半年,失敗了百十次,最後卻便宜了你……”語畢,他仍心有不甘的,兩眼直盯著顧遠,過了好久才又癱倒了下去。
“百十次,意思除了這城裡十幾個他還殺了那麽多人,這麽些人命,竟被這王八蛋,隻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帶過去了!”顧遠此刻隻想照著黃宜祿胸口,再多踢幾腳,瞧他怕是禁不住再挨一腳,好不容易才按下了,湧上心頭的火氣,繼續開始了盤問。
“為了還不知道能不能練成的武功,就殺掉這麽多的人,果然你們這些公子哥的勾當,就是與眾不同啊!”
這句話極大地刺激了,黃公子的痛處,他近乎就要被刺激地迸發出力氣坐起,“這次栽在你手裡,還動用了血玄**,之前的這些事都算是白費了。”
他變得面如死灰,眼中充滿了幽怨,也不知這幽怨,uukanshu 是指向那位齊王,還是壞他好事的顧遠。
“我看齊王對你還不錯啊,還給你找個大家族的姑娘成親,你也不至於成棄子吧?”顧遠見他口風有所放松,試著繼續閑扯套話。
“薑家的這個女人,是被她大伯給掃地出門的,不然以她的樣貌,薑家哪會願意,隻把她嫁給我,區區一個齊王義子。何況就算真娶了她,只怕對我的將來也不會有什麽裨益,總之這種事情你不會明白的...”
他又一次輕蔑地看向顧遠,還長歎出了一口氣,仿佛自己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似的。
之後任憑顧遠怎麽套話,黃宜祿始終不再開口講一句話,要不是看他胸口仍有起伏,顧遠怕是要當他已經死了。
“你個殺人狂鳳凰男,還嫌棄起人家一個涉世未深的姑娘了。”顧遠見黃宜祿不再搭理自己,措辭也不再收斂。
“不過要不是她幫忙,你們也不至於那麽容易,就吃下蒙汗藥就是了。我就勉為其難,順手再幫她一把,乾脆把你給哢嚓了,也省的你將來再害了人家。”
顧遠走近上前一些,定睛一瞧才發現,黃宜祿的脖子側面,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枚粗長的鋼針。“這小子怎麽被鋼針給弄暈過去了,誒,不對哪來的人發射這鋼針的?”
顧遠意識到事情的發展有些不對,本能地想要回頭,不料此刻時機卻已經晚了。他感覺背後突然產生了一陣酸疼,接著便僵在原地,也無力動彈了。
“糟糕,這麻煩事怎麽跟老太太的裹腳布似的,一層又一層呢!”顧遠暗呼麻煩,不禁腹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