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年緩了緩,忽然歎了口氣,“不過百密終有一疏,那姓盧的使的內勁,實在有些棘手。今晚他頂在老柳胸口那一下,威力實在不小,我們也是花了好久,才幫他再次壓製了傷勢,這也是急於讓你給他療傷的原因。”
“呀,柳前輩傷勢複發了啊,那夫人你怎麽還在我身上浪費功夫呢,您還是趕緊回去照顧柳前輩吧,我過幾天等有空了,再去柳府拜訪您二位。”
顧遠聽聞柳長青舊傷複發,總覺得治傷這件事,並不是張永年表面所說那麽容易,就先想了個辦法,催促柳夫人離開。
“嗯,唐師侄總算走遠了,那柳家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忙吧。我好不容易回來,可得好好放松放松。既然倒霉師侄也走了,那這戲也就沒必要再演下去了。”柳夫人說完話,在臉邊緣磨索幾下,從臉上一角開始,一點點撕下一張面具。
一張與剛才不同的美麗臉龐,顯露了出來。比起柳夫人的冷豔,這張帶笑的臉,卻散發出燦爛的明豔。
“柳夫人”的面具下所隱藏的面容,看上去約有三十來歲的樣子。眼前的女人說話語氣,也和剛才大大的不同,比先前更多了幾成靈動的活力。
若不是顧遠親眼看著,眼前之人的模樣,恐怕真的要把對方,認作一個比那唐道育年齡大不了多少的女人。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好像又有點搞不明白狀況了。”顧遠看著眼前這位與先前大不相同的“柳夫人”,再次陷入疑惑之中。
“當年增山派前往柳家執行任務的,其實一共是有兩人,一人就是目前主持柳家事務的那位柳夫人。至於另一位嘛,就是你眼前的這位姐姐了。她們是一起長大的師姐妹,模仿起另一個人來,自然也不是什麽難事。”
薑薇梓連忙向,還摸不著頭腦的顧遠解釋一番道。
話說到這裡,張永年也才是第一次,與那女子四目相對,二人目光一接觸,張永年又立即將目光偏轉過去,頗有些一物降一物的感覺。
女子聽完對自己的介紹,也只是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繼續撥弄手裡的一塊玉佩。
“謔,怪不得剛才,這女人說話時,總是沒頭沒尾、夾槍帶棒地擠兌老張。我還以為這回,又能有什麽意外收獲呢,原來不是那種狗血的事啊。”
顧遠心中對三角戀的期待,不複存在,還頗感覺到有些遺憾。
“等等,老張是我師父,那眼前的女人,不就是師娘嘛,老張除了練塊,這方面也是一點沒落下啊。”想起兩人相處時期的曖昧氣氛,心底的八卦之魂,不禁又重燃了起來。
薑薇梓察覺到,顧遠又有些不對勁,旋即就在顧遠臉上揪了一下,似乎是在示意顧遠不要管太多了。
張永年和女子二人,也不打算滿足顧遠好奇的心思,直接把話題,又拉了回來。
“好了,咱們這回長話短說。我當年欠下柳家一個人情,所以這些年我一直在找機會補償。我教你武功時,要求你去做的事,就是給柳長青療傷,所以你已沒有了拒絕的理由。”
張永年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繼續道:“畢竟當初我給了你選擇的機會,是你自己要練鍛體訣第二層的。再說計劃也已對你和盤托出,故而這次的事,你即便再不願意,也一定要應承下來。”
“什麽啊,當初練不練鍛體訣二層,老子有拒絕的權力嗎,還不都是你威脅我,我才練的?”
顧遠見對方,一副強買強賣的架勢,心裡縱使有千百個不願意,也隻得無力地眨了幾下眼,便低下了頭道:“我只怕這回的最後一件事後頭,還連著一堆最後一件事啊?”
張永年明白了顧遠的顧慮,又自信滿滿地解釋道:“這法子,我前前後後光構想,就用了足足兩年,又作了三四年的準備,可以說幾乎是萬無一失。你只需全力按我的安排去試,就算最終失敗了,也不會把事情,怪罪到你身上的。事成之後,你我的約定就算完成,你以後想幹嘛就能幹嘛。”
張永年為繼續勸顧遠,接受給柳長青治傷,終於將底牌和盤托出。
“好好好,你們可都是有身份的人,這次事了我可就恢復自由了。也不是我推脫,你們二位這麽好的功夫,也束手無策,我恐怕也沒法勝任啊。我只能說會盡力幫忙,萬一失敗了,你們可不能找我的麻煩。”顧遠見實在無法拒絕,還是先把醜話說在了前面。
“一言為定。”張永年再度露出了標志性的微笑。
“事情既然都談妥了,喂,暴力女你先給我解開穴道啊,我脖子都酸了。”顧遠對一旁的薑薇梓埋怨道。
誰知薑薇梓竟淺淺一笑道:“你不一直是很厲害嗎,有本事你再使出個古怪的招式來,自己掙脫開啊。”
顧遠見薑薇梓,不像願意出手的樣子,隻得努力地向張永年二人求救。
“你們二位別都看著啊,這大冬天的,我要是再在這裡,站上兩三個時辰,感染上風寒可就不好了。其實我著涼是沒什麽,要是耽誤給柳前輩治療就不好了。”
張永年兩人,看著鬥嘴的顧薑二人,均是微微一笑。那柳夫人的師妹,卻率先開了口。
“小薇說,你平時沒少惹她生氣,還總是欺負她。今晚她要捉弄你,也都是你咎由自取,她放不放你可與我們無關,純屬你二人的私人恩怨,你還是繼續好好求她吧。”
見張永年還要出手,幫顧遠解開穴道,那假冒柳夫人的女子,又接著道:“放心,你的寶貝徒弟不會有事的,年輕人的事,就該讓他們自己解決。我有些日子沒回來了,你就盡一盡地主之誼,陪我到街上走上一走吧。”
她輕輕一甩如瀑的長發,接著便挽起張永年的胳膊,親密地夾在胳膊和軀乾間,強硬地朝門口走了出去。
臨出門口,女子又向薑薇梓吩咐道:“小薇,這裡就交給你了,等你出夠氣了再放他也不遲。”
張永年在假柳夫人的裹挾下, uukanshu 隻得跟著走出了小院,二人的腳步聲逐漸變小,顧遠的心也涼了半截了。
“美女姐姐,你幫我解開你穴道啊,我今晚茶喝得不少,馬上就要忍不住噓噓了,你也不想明天和練功的時候,周圍總有一股尿騷味吧。”顧遠眼見離開的二人是指望不上了,隻得借人有三急讓薑薇梓放開自己。
哪知道薑薇梓,不但絲毫不為所動,還學著唐道育之前的樣子,拎著顧遠在院子裡轉起圈來,顧遠經她這麽一晃,眼前也略微一花,好像真有了幾分尿意。
“你上次給我吃巴豆的事,我都還記著呢,這次我也要讓你難堪難堪。放心,要是尿褲子了,我是一定會讓欣兒知道的。”語畢她還學著顧遠的腔調,吹起了口哨,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我的好薑姐姐,你這麽舉著我也累了吧,你就先行行好,給我解開穴道好嗎。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各自回去睡覺吧。你明日白天要照顧生意,晚上還要研究柳家的功夫,不想耽誤恢復自由的進度吧。”顧遠見薑薇梓存心報復,隻得軟聲細語地懇求起來。
“怎麽現在不叫我暴力女了,你這幾聲好姐姐,我可是受不起。我今晚在晚宴上吃了不少東西,正好舉著你跑跑步好消消食。”薑薇梓語氣略帶戲謔地和顧遠嬉笑道。
“既然好言好語地說你不聽,那我可就不用再和你客氣了。”顧遠索性直接威脅道。
“你能怎麽著,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手段留著沒出。”薑薇梓一手叉腰,提著顧遠又在原地轉了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