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芝芝從沒有如此感覺安全可靠過,坐在柳青青青的馬車上,一片坦途。仿佛那些可怕的可以覆滅自己家族的敵人一下子全部銷聲匿跡。
就連走過大名府和慶海府關口的時候,守衛仿佛都沒人知道王芝芝在這頂轎子裡面一樣。
實際上,整個江湖誰不知道王芝芝就在柳青青青的馬車上,可是所有的人都好像是瞎子一樣,不聞不問。任由柳青青青的馬車一路通行至慶海府。
一府衙一江湖。慶海府的江湖可就不是大名府的江湖人士隨便涉足了。可以說,從過關這一刻,王芝芝心裡明白自己已經是絕對安全了。
到了這個時候王芝芝才有心情,側目看了一眼坐在正中間閉著眼打坐的柳青青青,幾縷發絲微微垂下,隨著轎子移動微微在柳青青青的側臉上浮動。
不知道怎麽的,王芝芝忽然想起那個喜歡黑著臉,臉色也微微發黑的秦小戈。也不知道秦小戈現在怎麽樣了?自己就這樣忽然離去,是不是有點對不起秦小戈?但是那個大俠燕趙在,秦小戈應該不會出太大的問題的。也不知道秦小戈怎麽就會認識燕趙那種人物呢。他們明明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柳師兄,我父親。。”王芝芝搖了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自己腦子裡面甩開,雖然知道現在其實自己無法奢求更多的東西。甚至自己留下性命都是一件很值得慶幸的事情。但是王芝芝還是忍不住打探咫尺劍派對自己家族慘遇的看法。
柳青青青聽到王芝芝的聲音,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向王芝芝:“王師妹不要太傷心。師傅和我溝通過,伯父的事情師傅一定會有一個交代。當時四個圍攻王伯父的黑衣人現在可以探查出來的有南雲十三聯盟的老刀把子和塞北那個獨來獨往的大宗師琅琊。這兩個人雖然縱是橫江湖多年的成名人物,但是咫尺劍派還不放在眼裡。”
說完柳青青青又閉上了眼睛。
王芝芝直覺上似乎感覺柳青青青對自己的態度有了變化,從虎山鎮見到自己的那一刻。柳青青青對自己的感覺就讓自己有一種疏離感。
那怕柳青青青處理的非常好,王芝芝還是從柳青青青的身上感受到了疏離甚至厭惡?
月色剛上柳梢頭,明亮的月光照射在大地上,整個大地都有有一層月色的熒光。這光芒溫柔而且明亮像是戀人的目光注視著天下的芸芸眾生。
清鎮,慶海府。
一座四個背劍少年郎架著的轎子在街道上緩緩移動著,路上的行人似乎都認出了這轎子屬於誰。目光裡都隱約透漏出尊敬和希翼。
慶海府緊接慶海。每年都有沿海的海盜入境燒殺搶掠,本地的守軍根本無力阻擋。每當這個時候咫尺劍派下的弟子都會加入本地府軍。跟著當地府軍一起抵抗海盜,而這柄轎子永遠會出現在最慘烈的第一線和最強大的海盜搏殺,戰無不勝!
柳青青青的佩劍的名字本來叫做-不器。後來有人開始用君子不器來稱呼柳青青青漸漸地,君子劍,這個稱號成為了柳青青青的專用稱謂。
在慶海府你可以不知道慶海府的府主是誰,但是你絕對不會不知道君子劍是誰!更何況慶海府那一個懷春少女夢中的佳偶不是柳青青青,劍術高超,英俊瀟灑。還是咫尺劍派的掌門大弟子!那一個少年的偶像不是變成像是柳青青青這樣的人物!
咫尺劍派不單是慶海府的龐然大物,柳青青青更是慶海府的驕傲。
因為咫尺劍派弟子有加入本地守軍的慣例,所以慶海府每個城鎮都有咫尺劍派的專屬劍菀一座咫尺劍派弟子建造的,不但會教育本地人孩子的讀書識字的建築,更會偶爾教授一些簡單的劍術給孩子,甚至大人也可以觀摩。
幾乎每一對父母都以自己的孩子能進入當地的劍菀而驕傲。這也是一旦柳青青青的轎子進入慶海府,就高枕無憂的原因之一。
柳青青青的轎子緩緩的停在了一所巨大的圍牆包裹的建築面前清鎮劍菀,正門是朱紅的桐木做成的,七層青石台階兩側是兩隻巨大的石獅子,一隻左顧一隻右盼。兩扇大門早就已經打開,門口的燈柱也早早燃起,兩名咫尺劍派的弟子也早早站在門口迎接。
柳青青青不但是慶海府普通人的偶像,在劍派內部也是眾多弟子的偶像。今天來迎接的也是眾人掙破頭選出來的。一名是在清鎮扎根十數年的老資歷,也是清鎮的衙軍統領---李海安,另一名是現在在清鎮劍菀負責教書育人的---徐英博。
李海安看到轎子停在門口,連忙帶著徐英博迎了上去:“咫尺劍派舍生取義,舍字堂李海安,義字堂徐英博恭迎大師兄。”
柳青青青聽聞到李海安的聲音,睜開眼睛,撩開簾布,抬走走了下去,王芝芝挽著胭脂也跟在柳青青青的身後緊跟著走了下去。
隨著柳青青青一行人走下去,轎子化作一到流光掛在了劍一身後變成一把白色的劍鞘背在了劍一身上,劍一每走一步就一道光芒閃起,劍二,劍三,劍四隨著三道光芒閃爍全部消失。劍一背後的劍鞘上多了三道銀白色的類似蛟龍的紋身,猙獰而優雅。第四步落下,劍一也隨著光芒消失,此刻一柄完整的,同樣是白色劍穗劍身,比柳青青青現在身上的佩劍要稍微短了三分之一的劍出現在的同側的腰身上。
“恭喜大師兄更上一層樓!”李海安低頭恭維著。
柳青青青點了點頭吩咐道:“房間都安排好了嗎?”
“都安排好了,劍菀內眾弟子還在中堂等大師兄教誨,不知道。。”徐英博跟著接了一句。
柳青青青抬頭瞄了一下天,微微一笑:“明日吧,今日困乏了。”
聽聞,柳青青青的話。李海安和徐英博沒有再去說什麽話。而是連忙領著柳青青青三人走進清鎮劍菀。
進入劍菀,只是感覺一個字大,王芝芝聽說過咫尺劍派的劍菀但是畢竟沒有來過,今天第一次踏入劍菀就感覺,無數的建築錯落有致,隱隱約約的沒入黑暗之中只有各個的路口的燈柱在月光下發著光芒。燈光一閃一爍,襯的劍菀如同天上的繁星一般。
李海安打著燈領著柳青青青等人走了不久就到了幾所聯排起來的大房子面前,李海安帶著柳青青青走進了左側的房子,徐英博帶著王芝芝和胭脂走到了右側房子面前。
徐英博停下腳步側身對著王芝芝和胭脂開口道:“王小姐,劍菀只是眾多弟子和在劍菀學習的孩子的父母一起捐助的,比不得王小姐的家裡,還請贖罪。”
王芝芝被徐英博這句話噎的不行,誰人不知,自己家族已經糟了大難,徐英博這句話分明是故意的惡心王芝芝。王芝芝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默不作聲的接過徐英博的提燈,推開門帶著胭脂走進了房間。
房間不大,中間一個橫斷隔開了臥室和客廳,臥室只有一張床。橫斷簾布後面一個大大的浴盆橫側,裡面的熱水正緩緩的從一個竹筒做的管道裡面流入。
客廳的大桌子上放著四五套素裹的青色女衣。
王芝芝反鎖的拉上門栓,點亮房間的燈光,就看到胭脂正有些呆滯的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王芝芝歎了口氣拉住了胭脂的手:“胭脂,這幾天你受苦了,早點洗漱,我們早點休息吧。”
胭脂麻木的點了點頭,又期頤的問道:“小姐,你說,我們是不是安全了,也對,柳公子畢竟是有大能耐的人。肯定沒問題的。柳公子一定會保護我們的,一定會的,一定會的!”
王芝芝聽聞胭脂的話點了點頭,帶著笑只是笑容裡有一些苦澀,雖然柳青青青告訴自己他師傅會給自己父親報酬,可是想起徐英博的剛才的話和語氣,恐怕這裡面還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存在。只希望自己這個隱藏的伯父會給自己的主持正義吧。
蟲兒的鳴聲在半夜裡響起,鳴聲裡似乎還有著六月的青草香氣,王芝芝忽然從噩夢中驚醒,夢裡全是紅色的血還有掉落的人頭,還有滿身傷痕的父親對著自己大聲的呐喊著什麽。
王芝芝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點亮了床頭的燈。猛然發現,睡在自己外側的胭脂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悄然消失。
王芝芝還以為胭脂去了廁屋,王芝芝默默的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被子,可是過了半響沒有任何絲毫的聲音,整個房間寂靜的如同死掉的屍體一般沉默不語。
王芝芝從床上起身去了客廳穿上了衣裳,坐在哪裡。
胭脂會去哪裡呢?這裡她人生地不熟,她能去哪裡呢?
這個時候,左側的房間忽然傳來微微的喘息聲,一種極力壓抑卻又忍不住的喘息聲,從王芝芝左邊的房子裡面傳了過來。
王芝芝雖然未經人事,可不是傻子。一聽到這個聲音,王芝芝的整張俏臉一下子紅的像是著了火!
然後王芝芝發現,這個聲音是胭脂的。而自己左側的房間是柳青青青的!
怎麽會?怎麽會!
柳青青青怎麽會是這樣的人?胭脂怎麽會如此?
柳青青青這樣,那麽我是他的未婚妻要怎麽辦?
巨大的羞辱和背叛還有憤怒一下子衝上了王芝芝心上。
忍不住。王芝芝站了起來,推開門,走向僅僅一側的柳青青青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