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蛟鋒一臉憤色,似乎有無盡的話語要說出,可最後的最後都化為一絲歎息,“師傅,為什麽隻歎息,卻不說出為何歎息。”蘇玉跟在楊蛟鋒後面,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師傅的腳步。
“哎——”依舊是熟悉的歎息,可這次卻有了下文,“你跟我已經幾年光影,一路上走來自然是看見那些難民,你可知為何難民如此之多。”楊蛟鋒停下腳步站在土坡上,遠處依舊是不見半點綠色。
“徒兒自然知道,不是旱災,澇災和蝗災嗎?”蘇玉不明白為什麽師傅問這麽簡單的問題,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
“你只看見了表象,卻沒有看見根本。”楊蛟鋒盤坐在地上,示意蘇玉也跟著一起盤坐,伸手貼在後背,靈力流經經脈,“你可知道我為什麽收你為徒?”
“師傅你當時看見我在街上乞討,抓住我的手說這種天賦不跟你學點東西太可惜了。”蘇玉略微回憶,蘇玉出生就沒了父母,自從有記憶開始就是在街上流浪,當時雖然也有些災害,但卻沒有現在這麽嚴重。
“是了,但也不全是。”楊蛟鋒歎了口氣,“你是仙人思凡降世,為師當初找到你也是算出我們有一段師徒情緣,只是這情緣今日也快盡了。”
蘇玉想開口卻發現根本動不了,整個人如同雕塑一般,“我算不出你的仙人名諱,但卻算出了道號,「上華」”楊蛟鋒依舊在往蘇玉體內渡送靈力,磅礴的靈力衝向靈台卻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的無隱無蹤。
“你記住,切勿向別人說出仙人降世的身份,我用手段影藏了你身上的仙氣,尤其是切勿在正道面前說出身份,那群道貌岸然的貨色不值得信任。”楊蛟鋒說著臉上露出憤恨的神色。
一個周天運完,楊蛟鋒將手從蘇玉的後背收回,站起身隨手一揮在蘇玉周圍布下隱匿的陣法。
眯起眼睛,楊蛟鋒看見遠處的天空上出現幾個小黑點,為首的玉面無須,一身白衫飄飄然如仙人降世,可惜腳下不是仙山而是千裡餓殍。
身後跟著兩人,那個身著紅色官服是朝廷來的遊魚,而另外一個裸露上身的人從裝飾來看來自南蠻,什麽時候朝廷連南蠻的人都用得了。
這三人楊蛟鋒自然認得,為首的號稱千年不遇的謫仙李白鋒,左邊的是南蠻修士禿胡蒙,最後那個是朝廷探子,遊魚的首領江氏。
“怎麽,貧道到底犯了什麽事惹的三位大人來此。”楊蛟鋒意圖跟對方寒暄幾句,可對方根本不領情。
“楊蛟鋒,你可知錯!”李白鋒居高零下的呵斥道,抬起手按在劍柄上意圖一劍斃命。
“笑話,貧道一路上救人無數,何錯之有。”楊蛟鋒冷笑一聲,“倒是你們,我可看見你們一路上見死不救,你們的道心就不會不穩嗎!”
“放你馬的屁!老子行的正坐著的直,怎麽會道心不穩!”禿胡蒙從背後抽出大刀直直的指向楊蛟鋒,刀身滿是不乾的血跡與不散的冤魂。
“禿兄,且慢。”李白鋒按下大刀,“楊蛟鋒,我先前念你尚有一線良知,不曾斬你,沒想到你執迷不悟。”
“執迷不悟?若是治病救人是錯,那貧道就是這世間最大的癡人。”楊蛟鋒沒有多說,從儲物戒中抽出一把長槍,槍頭閃亮如新,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好久了,三個禍害,帶走哪個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幻境變換,蘇玉再回神已經是師傅墳前,手上是師傅臨死時塞的紙團,“記住,別說出身份,切記切記。”
紙上只有這渺渺幾字,“知道了,師傅。”蘇玉將紙點著,火焰卷著碎屑飄至遠方,“再會了師傅——”蘇玉拜別衣冠塚獨自走向遠方。
幻境變化,火焰滔天,蘇玉行走在火焰中,身旁是一具具焦屍,“晚了一步,哎——”蘇玉歎了口氣,昨日看見一個火鳥飛向這裡,日夜兼程沒想到還是沒趕上,村子裡已經沒有一個活口,若是放任不管,恐怕要不了都就有疫災。
幻境不斷變化,蘇玉只是呆立在原地,只有氣勢在不斷增強,終於,在達到頂峰後,靈台處破開一個缺口,磅礴的靈氣只是一瞬就充滿身軀。劇烈的變化成功打破了幻境,只是蘇玉依舊呆立在原地。
“六爻,流轉,陰陽變化,盛衰興亡……”蘇玉念起六爻第一章的口訣,靈氣以一種詭異的路線在體內蔓延,死氣蔓延,生氣不斷消失。
“遭了,怎麽會這樣。”花夢萱馬上就發現了蘇玉身上隱晦的變化, 欺身上前打出一道掌風,可是這道掌風只是行近半尺之內就難以寸進。
“怎麽會這樣。”見掌風不起作用花夢萱就準備親自搖醒蘇玉,可是才踏入身前半尺就警鈴大作。
身前半尺,是散發的元嬰都能影響的死意,這種情況,只能去叫大師兄了,誰料前腳剛踏出門,就聽到蘇玉說道,“不要擔心師姐,剛剛有感而發,參悟了《六爻咒》第一篇的功法。”
蘇玉周圍的死意化為無形,磅礴的靈力也重新回歸靈台,現在還不是出來的時候,蘇玉尚且沒有遇到危險。
“師姐,你看。”蘇玉抬手往天上一指,夜空中那一抹圓月陡然墜落,飛入屋內化為一個圓盤落入蘇玉腦後,“怎麽樣,師姐,好看嗎?”蘇玉左右晃動腦袋,腦後的月相也跟著晃動。
“怎麽會……”花夢萱張開櫻桃小嘴,這麽神異的功法怎麽會有,偏過頭看向夜空,那論明月依舊,看到這才松開一口氣,小師弟剛剛的動作太震撼了。
“《六爻咒》之一,太陰。「立地指天,攬月入懷」”蘇玉翻開《六爻咒》指著第一章說道。“師姐,我才發現,這個功法很不一般。”
“哪裡不一般?”花夢萱重新坐回椅子上,既然小師弟無事也不要那麽緊張了,至於那輪滿月相,天下那麽多光環功法,不多小師弟這個。
“仙道功法。”蘇玉沒有多說,再多他也說不出,仙道韻味是講不出的。“夜深了,師姐,不如我們下次再練?”蘇玉關心的問道,其實也是想讓師姐將這個消息告訴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