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妖王 第二章 殺山神

看著少年猩紅的眼睛，佝僂老人不禁後退了幾步，眼神中竟流露出幾分忌憚。

“孫七”站了起來，看著自己的雙手，低聲喃喃道:“總算是出來了。”聲音雖然低微，但卻有著詭異的重音。

略微感受了一下自身，“孫七”突然皺了皺眉:“怎麽才金丹期的修為?我怎麽隱約記得，我似乎......連天上的仙人都殺過呢。”

“孫七”並沒有思考太久，緊皺的眉毛很快就舒展開了，他抬起頭來看向佝僂老人:“金丹期的修為，對付面前這個老雜碎也足夠了。”

佝僂老人聽著“孫七”的喃喃自語，眼神中的忌憚逐漸被恐懼所代替。

他剛才孱弱的樣子是故意假裝的?

金丹期修為?自己也是金丹期的修為，況且身為大荒山山神，山上靈氣盡為己用，若是對拚，自己必定不會落入下風。

可是……弑仙?！那是他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仙人只要一個念頭便足以要了自己的性命！

他憑什麽敢弑仙！

佝僂老人臉色一陣變換，心中思緒不斷起伏，似乎在權衡著什麽。

在做大荒山的山神之前，他已經將近兩百歲了，已是到其壽元的極限，之後又僥幸當了山神，又苟活了將近四百年，而今也已然快到了生命的盡頭。

他終究不是仙人，無法做到與天同壽！想要成仙，必須得到天庭的認可，可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憑什麽認可他，他們甚至都不會低頭看他一眼！

而眼前就有一個成仙的好機會！

想到這，佝僂老人的眼神又逐漸變得凶狠起來。

“虛張聲勢！天誅之人還妄想弑仙，癡心妄想！老夫這就替天行道！”佝僂老人突然手指彎曲成爪，上面還有淡淡藍光包圍，朝著“孫七”的心口抓去！

“孫七”只是眼神淡漠地看著佝僂老人的手爪離自己的胸口越來越近。

突然，他低頭張大了嘴巴，露出的牙齒竟然像獠牙一般長且鋒利！

他狠狠地向佝僂老人的手掌咬去，利牙在碰到藍色光芒時竟發出玻璃碎裂般清脆響聲，繼而牙齒咬入手掌中，鮮血四濺！

“孫七”竟將佝僂老人的半隻手掌生生地撕咬下來！

佝僂老人看著自己的手掌被咬斷，斷掌之處不斷有鮮血流下，愣了一下，半晌之後才痛苦地發出慘叫聲。

“孫七”咀嚼了幾口，皺了皺眉，隨即將血肉模糊的手掌吐到佝僂老人的面前:“呸！真他娘的難吃！又老又硬！”

看著半截手掌掉落在自己面前，佝僂老人面露驚恐之色，似是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脅，佝僂老人的心理防線終於發生了潰敗，他慌慌張張地向後退去，鮮血灑了一路。

“孫七”看著老人慌忙逃竄，嘴角緩緩勾起，他身上的煞氣越來越重，如同血海翻湧，令人心悸，隨後煞氣逐漸匯聚成一把血色長矛朝佝僂老人呼嘯而去。

佝僂老人見血色長矛朝自己急速飛來，表面流轉著詭異的紅光，其中蘊含的能量仿佛能撕裂空間，讓他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心悸。

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無法調動大荒山的靈力，隻得調用自身靈力抵擋。

佝僂老人不敢有絲毫大意，雙手結印，一股藍色的光芒從掌心湧出，迅速凝聚成一個堅實的光盾，擋在身前。

然而，血色長矛的速度超乎想象，幾乎在瞬間便撞擊在了光盾之上。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響起，光盾在長矛的猛烈衝擊下劇烈顫抖，藍色光芒變得忽明忽暗。佝僂老人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他能感覺到長矛中蘊含的能量正在不斷侵蝕著自己的光盾。

就在此時，長矛突然爆發出耀眼的血光，一股強大的衝擊力將光盾瞬間擊穿。長矛余勢未減，穿透光盾後繼續向前，直奔他的心臟而去。

佝僂老人眼中閃過一抹恐懼，他試圖躲避，但已經來不及了。長矛輕易地穿透了老人的身體，鮮血順著傷口噴湧而出，染紅了他的衣襟。他眼睛瞪得溜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防禦竟然如此不堪一擊。他口中支支吾吾地說著什麽，但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隨著生命力的流逝，佝僂老人的眼神逐漸暗淡下來，他的身體無力地倒在地上，鮮血在地面上匯成一片刺目的紅色。

“孫七”猩紅的雙眼看著佝僂老人的屍體，深深地嗅了一下周圍的空氣，那股混合著血腥與死亡的氣息讓他感到一種異樣的滿足。緊接著他走向處，伸出雙手插入其中，一陣翻搗，最終從爛肉中拽出一顆暗金色小圓珠。

“金丹品質太低，怪不得如此不堪一擊！”

“不過也算是聊勝於無了。”

說罷，“孫七”將金丹扔進口中，咀嚼了幾下，發出“嘎吱嘎吱”地碎裂聲。

金丹在口中碎裂成數塊，釋放出濃鬱的香氣，令人心醉神迷。“孫七”細細咀嚼著這些碎渣，仿佛品味著世間最珍貴的美味。他的臉上流露出滿足的神情，仿佛在享受著一場盛宴。

咀嚼了一陣後便將碎渣吞咽了下去。突然，他打了一陣飽嗝，聲音洪亮而悠長，似乎要將胸中的濁氣全部排出。

在這陣飽嗝之後，“孫七”緩緩閉上了雙眼。月光灑進廟內，灑落在他身上，為他披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光輝。此刻的他，仿佛與周圍的天地融為一體，氣息悠長而深邃。

隨著時間的推移，“孫七”身上的血煞氣開始不斷溢出，如同一條條紅色的絲帶在夜空中飄舞。這些血煞氣逐漸匯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環繞在他的周圍，形成一道血紅色的光環。

半晌之後，“孫七”才緩緩睜開眼。他的雙眼中閃爍著凌厲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體內湧動的力量，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記憶好像恢復了一點。”

“嗯?東勝神洲?”

“這是哪?”

“孫七”正準備陷入沉思，突然間，丹田深處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引力，猛然間竟試圖將他身上的煞氣全部吸走，那原本繚繞在他周身的血紅色氣息，此刻仿佛也被某種神秘力量吞噬，瞬間消失無蹤。

更令“孫七”驚恐的是，這股吸引力似乎並不滿足於吞噬煞氣，它竟然開始侵蝕他的意識，試圖將他的靈魂也一並拉入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他奮力抵抗，試圖掙脫這股力量的束縛，但無論他如何努力，那股力量似乎總是比他更加強大。

“孫七”心中焦急萬分，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真的要被這股神秘力量吞噬殆盡。他拚盡全力，調動體內的力量，試圖與那股吸引力抗衡。然而，無論他如何掙扎，那股力量都壓著他無法喘息。

“啊！！去他娘的！”一聲嘶吼突然響起，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只見“孫七”身子一晃，無力地跌坐在地上，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抽空。他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顯然在經歷著極大的痛苦。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睜開眼，而原本充滿血色的眼眸此刻變得黑白分明，清澈透亮。

“剛才……剛才發生了什麽事了?！”

“我隻記得剛才癔症又犯了。”

“之後我……我便什麽都不記得了！”

這次的癔症比之前幾次都要嚴重，以前幾次還能依稀記得發病時所發生的事情，然而這次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孫七痛苦地用雙手捂住腦袋，想嘗試繼續回憶，突然，他發現腦海裡多了一段記憶。

“天靈妖法。”

“這是什麽?”

孫七剛想仔細查看，卻突然發現自己面前似乎躺著什麽東西。

他抬起了頭， 看著佝僂老人雙目圓睜地躺在地上，孫七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震驚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向後不斷退去:“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他怎麽死了?！”

孫七心中波濤洶湧，情緒猶如翻江倒海，然而他強壓下心中的慌張與恐懼，迫使自己穩住心神，恢復鎮定。

與村民不同，他從不信奉仙佛，因此，即使眼前的山神死了，他也沒有感到絲毫的不敬與恐慌。

更何況，這個山神竟然企圖加害於他，這更讓他對其沒有絲毫的敬畏之心。

只是，他畢竟是山神，自己將他殺了，可能會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走！”

“必須離開這！”

孫七打定了主意，掙扎著站了起來，然後向寺廟門口走去，他走的很小心，盡量不觸碰到地上的屍體和血跡。

廟門外的天空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明亮幾分，孫七不禁抬頭望去。只見天際之上，竟然高懸著四個月亮，它們皎潔如玉，散發著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我怎麽記得……原本的夜晚，只有一個月亮?”

“是一個月亮……還是四個月亮?”

“啊！可惡！頭又開始痛了！”

孫七揉了一下額頭，後怕地往廟內望了一眼。

“還是先回村子裡再說”。說罷，孫七踉踉蹌蹌的朝山下走去。

寺廟內，那尊渾身被碎肉覆蓋的大佛顯得觸目驚心，他的的眼睛似乎受到空中的血腥氣影響，竟也逐漸變得猩紅，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緊緊盯著遠去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