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金嘴鵜鶘落在浮冰之上,蓄勢待發,想要一嘗開海之魚的鮮美。
天霜殿中。
“晴霜少主,族中下人來報,那八百裡冰壑已經冰消雪融,再有三日便能出海。”說話之人聲音有些蒼老,身材佝僂矮小,正是孫伯。
“嗯,之前冰封期提早,現如今城中米糧快要吃空,我們得盡快去中洲換些米面糧物。”冷晴霜說道。
“那我這就告知族中兄弟出關,加緊籌備,三日後出海。”孫伯說完便退出天霜大殿。
寒雙城中比平時熱鬧了許多,人影攢動。一些赤膊漢子有說有笑,走街串巷。
石屋中,冷幽白盤坐在石床之上,周身布滿淡淡藍光,胸前寒魂直立。
突然間,屋內寒光大盛,各處角落泛著藍色光芒,稍縱即逝間又緩緩退去,回歸平常。
“幽白,你沒事吧。”李小風在一旁問道。
冷幽白緩緩站起身來,睜開雙眼,“我已煉氣到達人境。”
“那太好了,終於如你所願。”李小風在一旁高興的說道,“人境到底是何種境界,比之平常煉氣有什麽不同嗎?”
冷幽白單手握住寒魂,背於身後,左手揮出凌空虛抓,“聖手折梅!”
只見一道淡藍光氣在空中凝成好似手臂形狀,延伸近三丈遠近,“體內之氣透體外放,便是人境最根本之象。”冷幽白道。
見如此,李小風驚歎,“實在是太神奇了,不知我能不能也達到此境界。”
“一定會的,你本就雙生氣海,雖然入煉武道晚些,但憑你天賦,達到人境只不過時日長短之事。”冷幽白道。
“但願吧。”李小風從湖底回來後,也沒有偷懶,終日煉氣揮拳,但卻無法揮出拳氣。他隱隱感覺總是差了點什麽,卻又說不清楚體悟不到,也許還是煉氣不足,畢竟有道是盈滿自溢。“隨緣而行吧。”
二人一起出門而去,唯獨不見白虎蹤影。
“白虎多半是去那密林中尋找天靈地果去了,估計這些天它也是肚子餓的不行。”冷幽白說道。
兩人在城中閑逛起來,見到突然如此多的人出門而來,趕忙叫住一人。
“你們這是要去幹什麽?”
“稟告城主,孫伯說三日後出海去中洲,我們要運一些藥材和野物到船上去,好去換一些米糧回來。”那人說道。
“說了什麽時辰出發了嗎?”冷幽白問。
“說的是三日後正午出海。”
“你去吧。”
“是,城主。”那人跟著人群離去。
“太好了,我們可以回中洲去了。”李小風說道,他還未忘記和大牛約好賈家堡相聚。
“是啊,我也可以去中洲看一看,早日找到徐猛,托他救我爹出來。”冷幽白滿眼期望。
無心再在城中閑逛,二人來到冷幽白娘親這裡。
“你倆今日怎麽一起來了,正好,我給小風縫了件衣裳,常言道春捂秋凍,更何況是在此處寒冷之地,別看外面暖和了點,也得穿厚一些,不然歲數大了容易落下寒病。”幽白娘說道,“小風,你快來試穿一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在改一下。”她斷了手中針線,將衣服披在李小風身上。
李小風將衣裳穿在身上,低頭又摸又看,又舍不得摸隻敢靜靜地看,心裡甚美,像個剛剛有新衣裳的孩子一般高興。
“伯母,這衣裳真好看,我實在太喜歡了。”
“喜歡就好,我這縫衣裳的手法怕是比不過你娘,你娘做的衣裳肯定比我好多了。”
聽到這樣說,李小風沉默了,眼中心事重重,“從小我還未見過我娘,如果我也有個慈祥和藹的娘親,那該多好。”
“你娘她怎麽了?”
“我爹說從小我娘就病逝了,是他將我帶大,幾年前他又離我而去,不知如今回來了沒有。”李小風哀傷的說道。
聽是這樣,幽白娘忙說道,“小風,是伯母失禮言語過失了,我不知道你是如此境況,你放心,從今往後你有什麽心事就跟伯母說,想吃什麽我來給你做,你也和幽白一樣,都是我的好孩子。”她將李小風拉在懷中,滿目慈祥地安撫道。
李小風頭一回感受到她人的慈愛,內心溫熱, 差點哭出來,竟然有些不想離開這裡。
此時,冷幽白在一旁說道,“娘,三日後晴霜他們要去中洲,不如我們一起乘船離開這裡,小風要回漁村看一看,娘你也好久沒回去了吧。”
“好端端的為何要去中洲,你倆想去,你就陪小風回家看看,順道遊玩幾天再隨船回來,娘就在城中等你倆,哪兒也不去。”幽白娘說道。
“娘,你這風寒之病不知到底好沒好,我們去中洲,也好找個醫術高深的郎中為你看看,再開些藥方鞏固鞏固,你就隨我們一起去吧。”冷幽白道。
“白兒,娘的身子娘自己知道,自從我喝了那黃熊膽水身體現已無大礙,不用去找大夫再花冤枉銀子,留在城中靜養就行了,何況萬一你爹趁咱們出去,有一日突然回來見不到人,他定要擔心的。”幽白娘說著,轉身拿起針線做起活來。
冷幽白深知他娘脾氣,不再勸說。他沉默了一會兒,猶豫再三,還是沒把他爹在魂天涯底的事說出來。
二人退出門外,臉上都心事重重。
“幽白,我覺得還是應該把實情告訴你娘,這樣伯母肯定會跟咱們一起走的。”
“你不知我娘什麽脾氣秉性,她快人快語行事利落,知道我爹被冷平川害了,定要去天霜殿找三大長老討個說法,現在城中還有歹人不知藏在何處,她知道的越少,越是安寧一些。”冷幽白說道。
“如此也對,你我修為不高,又沒有仰仗,這事即使說出去也說不準會怎樣,只能聽從別人左右指使。”李小風細細想想,的確是這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