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院子裡對峙的眾人,忙作笑臉,輕身來到金廣扇身旁。
“金大人,還請側身借一步說話。”李小風道。
金廣扇隻身走進院子裡的一棵老槐樹下,李小風上前附在其耳邊,將秋花姑娘所告知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講給金廣扇聽。
“紅衣男子……馬蹄聲……燒焦的掌印?”金廣扇聽完,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著。
“金大人,事情大抵就是如此,還請不要聲張,畢竟知道人越多對秋花姑娘的聲譽越是不好,我還有急事要辦,就此別過,有緣再見。”李小風說完,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你叫什麽名字。”金廣扇問。
“我叫李小風。”李小風作禮回答道。
“李小風麽……本來我應該謝謝你的,但你身旁這位少年剛剛對我的人出言不遜,是不是應該讓他賠禮認錯,以表歉意呢。”金廣扇和那佩刀四人齊齊看向冷幽白。
李小風將冷幽白拉到一旁,問清原由,示意他不要開口。
隨後他向眾人說道,“我這位朋友初來此地,恰逢又有心事,可能說了幾句無心之言,實在對之不住。”
“就要他道歉!”一個滿臉橫肉,眼露戾氣的人大聲道,剛剛就是他被冷幽白嗆的率先拔出了牛尾刀。
“金大人,一點小事,不至如此吧,我們真的有事在身。”李小風看向金廣扇,不理那人。
“金大人,我看他們行徑蹊蹺,不是好人,先帶回官邸審查一番才行。”
金廣扇眼色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李小風,你剛說昨晚有年青的可疑之人進了村,你倆昨晚在何處?”
“我們昨晚在迎春樓過夜,今早才出城,怎麽?金大人懷疑我倆?”
“年紀輕輕就在風月之地留宿,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金廣扇手下又說。
“口說無憑,你倆最好先跟我們回去,等查明原因,便放你二人離去。”
“事情就擺在這裡,難道你們想公報私仇麽,我若不隨你意又怎樣?”李小風雙拳微亮,氣海顫動。
“怎麽,你想與典獄司稟執官動手?”金廣扇依舊負手而立,但周身之氣金光閃動。
冷幽白一看,心知這人武道修為在他二人之上,上前一把抓住李小風,衝著金廣扇說道,“既然你說我二人有嫌疑,那便與你回臨滄城典獄司以證清白,等抓到那可疑之人,便放我倆離去。”
“那是自然。”金廣扇道。
“金大人,他還沒道歉呢。”
金廣扇冷眼掃了說話之人,那人便不敢再作聲。
一行人走出了秋花家的院子,準備回臨滄城去。
馬上走出村子,金廣扇像是想起來什麽,“四處找找,看看有什麽蹄印等可疑蹤跡。”他命令手下之人。
“是。”四人立馬分而散之,低頭掃視,尋跡而去。
“估計那馬蹄聲不是來自村中,不然村民都應該聽得見,可除了阿婆,他們未曾有一人說過聽見馬蹄聲。”李小風此時說道,他並不是誇口賣弄,只是想盡快了事,好幫幽白尋人去。
三人來到村外的小河旁,順著小河一路找尋蹤跡。
從村頭走向村尾,終於在一棵小樹旁發現了幾行雜亂的腳印。
“看,這有腳印。奇怪,這是馬的腳印嗎?”李小風蹲在地上看著。“一,二,三,四,五。五個腳趾?”
“這是龍駒的腳印,尋常的普通馬匹一蹄隻生兩趾,而龍駒身為異種,一蹄生五趾,且趾形如爪,此種腳印就是龍駒留下的,錯不了。”
“我記得前幾日好像見過一匹龍駒在官道上疾馳,當時還揚了我倆一身黃土。”李小風突然想起,下船之後,來臨滄城的路上,看見過一匹千裡龍駒。
“看來此人已經來到此地好幾日了,不知他有何目的,不會只是為了輕薄少女而來吧。”李小風道,有點想不通。
“抓來問問不就知道了。”金廣扇淡然道。
“說到抓人,就是金大人你們的事了。”李小風道。
“為人皇效力,難道不是一件美事麽。”金廣扇看向李小風。
李小風悶不做聲。
“若能助我捉到人犯,說不定我可以以典獄司名義獎賞你們。”金廣扇接著說道。
“此話當真?”
“力所能及之事皆能辦之,大丈夫說一不二。”
“一言為定。”李小風心想,若是能得兩匹快馬,那麽就能早日回賈家堡去。
三人會和了金廣扇的手下們,走上了官道,一輛又長又寬敞的馬車早已等待多時。
馬車上,幾人各有心事。
金廣扇臉色比之前凝重了幾分,他心道,“能騎的上龍駒的人絕對不是普通凡夫,又精通一套可以打出烈火的掌法,整個中洲就那麽幾家的人能有此本領,萬一將其捉拿,憑我身後之人雖然不怕得罪,但還是少樹敵為好,免得礙我官途,再有兩年我就可去京都任事,只要保這兩年臨滄城內相安無事,一切就萬事大吉了。”
他此時看了看李小風和冷幽白二人,心裡又打起了算盤,“還好將這兩人留住了,免得去別城時張揚我城中出了事,惹我麻煩。待我抓住人犯,又可以說是他二人所捉, 便不會得罪那人背後勢力,於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大路寬闊,馬車一點也不顛簸,向臨滄城飛馳駛去。
臨滄城。
迎春樓內,一間客房中,一人正穿著深紅的無袖汗衫盤坐在客房中潛心打坐。
此人二十多歲,看起來不高,頭髮蓬松根根束立,微微紅發垂至鬢角,五官精巧卻帶一絲邪氣。
只見他雙掌向天,竟有兩小團通紅火苗在掌心跳動。火苗時小時大,他的臉色時而痛苦時而舒暢。
不多時,隨著掌中火苗緩緩熄滅,他從床上站了起來。拿起木桌上的茶盞一飲而盡,茶水咽下,一股白煙自喉嚨裡噴出。
“看來體內火毒明顯少了好多,沒想到昨晚那女子竟是未經人事的純陰之體,剛好可以解我火毒,不如我再去上幾次,應該就能將體內之毒泄的乾淨,也就不用去極北之地尋解藥了。”男子自言自語道。
“當當當”此時有人敲門。
“誰?”男子戒備著問。
“客官,敢問需要姑娘們侍候麽?”門外說話之人聲如母雞,原來是酒樓老鴇張寶寶。
“不用。”男子道。
“我店中姑娘有幾分姿色的,要不我讓她們進屋來,讓客官挑一挑。”
“當真不用,多謝老板娘關心。”男子開門扔出一錠銀子。
張寶寶接住,將銀子揣進懷裡,“那客官有需要就招呼我。”隨後扭著肥肥的身子走下樓去,嘴中念道,“這世道變了,來這種地方居然不叫姑娘,不是龍陽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