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軒從她手中拿過你沒有了湯藥的碗,神色平靜,就像在訴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聽到暮夜軒的話,暮千雪以為自己又要被拋棄,所以大驚,緊張的問道:“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
“我可以改,我可以學。”
“你能不能不要趕我走?”
看著慌張的暮千雪,暮夜軒雖心有不舍,但還是冰冷的回道:“不行。”
“不行”兩字如兩根冰冷徹骨的寒刺深深的扎進暮千雪的心裡。
可當暮夜軒正要繼續解釋的時候,那道心上的傷瞬間發作,鬢角處一滴冷汗流下,微微皺眉,還是語氣平靜的說道:“如果你想要修行就必須去六道院。”
“我還有事,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暮夜軒說完,快速的從床上站起,大步走出臥室,向著靜室走去。
在走進靜室,暮夜軒終於忍不住將壓在嗓子眼處的鮮血噴出,而後躡手躡腳的走到蒲團盤膝而坐,開始療傷。
而在暮夜軒臥室的暮千雪望著那快速離開的背影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量癱坐在床上。那豆大般的淚珠如斷了線的風箏啪啪的落在那棉被上,印出幾處淚印。
在那沒有點燈,只有幾縷微弱的月光的臥室。
寒冷,寂靜,冷漠包裹了暮千雪,在這一瞬間暮千強行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那種黑暗裡。
一道光闖進黑暗,到底是對黑暗的救贖,還是對光的背叛。
一個身處黑暗中的人,被一縷溫暖的光照在身上,會瞬間對自身周圍的世界產生困惑。若是當這縷光消失的時候,他就會被自卑所充斥。
現在的暮千雪就陷入了無盡的自我否定。
而就是現在一時的冷漠,讓暮夜軒在以後陷入無盡的自責。
經過寂靜的一夜後,在靜室中的暮夜軒體內的法與道運轉到極致,天地間的靈力,道力,法則等邪惡,柔和的所有力量在他的身體周圍環繞形成一個由淺藍色,灰色,黑色的三色漩渦。
這漩渦將所有的力量過濾湧進暮夜軒心口處的細小傷痕。
這細小的傷痕遠比當初張子清給他帶來的傷痕恐怖的千倍萬倍。
就在暮夜軒在極度痛苦中掙扎的時候,六道院的特招令來到了月夜府。
而這道特招令卻是天院院長親自送來的。
暮月玉感到有人進入月夜府,當即端著一杯茶出來放在天院長旁邊。
天院長問道:“請問,夜將軍在府中嗎?”
“是不是夜將軍要親自去送這道特招令的人去六道院。”
天院長伸出手一道六道院獨有的道紋浮現,交給了暮月玉。
天院長之所以這麽恭敬,全是因為暮夜軒在六道院把他們六個人揍了一頓。在那一刻他們六個是最接近死亡的時候。
暮月玉則是對天院長行禮道:“夜兒,他修為已到臨界點,需要閉關。所以是我送雪兒去六道院。”
聽到暮月玉這樣講,天院長心中大為震驚,於是他心中的那張小算盤也開始打了起來。
隨後,暮月玉將暮千雪帶了出來,然後對天院長說道:“院長,這便是夜兒讓六道院特招的學生——暮千雪。”
暮千雪抬頭看了一眼天院長,見他在打量自己於是又低下了頭。
在打量暮千雪的時候,天院長發現眼前的這個女子不僅全身筋脈被人給重塑過,而且還發現此人還是億萬中無一的耀星之體。
要是這樣人被培養起來,就是多了一個可以比肩那六位至尊的存在。
於是讚歎道:“千雪姑娘,不僅是天賦驚人而且氣運還不是一般的強盛啊。”
“院長,您為什麽這麽說?”暮月玉雖然不在乎六界中那種以血脈和天賦的看法,但還是不由的好奇這個自己弟弟帶回來的女子到底有什麽特殊。
“千雪姑娘本來已經超過年紀,根本無法修行。就算是擁有耀星之體,在沒人幫她打開天地枷鎖她也根本無法修行,只是比平常凡人活的長一點點而已。”天院長輕拈那還未全白的胡須,徐徐的說道。
當聽見是有人幫暮千雪強行打破天地枷鎖,暮月玉瞬間臉色大變,因為所有修行者都知道只要超過了年齡就根本無法修行,那怕有人有神鬼莫測的手段可以幫你打破枷鎖,可打破枷鎖後的天譴根本沒有人可以渡過。
可想而知,她這個弟弟到底付出了什麽。
“原來如此。”暮月玉淡淡的說道。
突然,一道傳聲在天院長的耳邊炸開:“老東西,你的話太多了。”
這道聲音的主人當然是暮夜軒,暮夜軒之所以出聲警告,是怕他說的太多了,從而影響自己的計劃。
天院長一滴冷汗從臉頰旁滑落,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緩了緩心境,穩住心神,不讓眼前二人看出自己的慌張和害怕。
而暮千雪根本不知道他們二人談論的東西,還是一直沉浸在那晚暮夜軒的冷漠當中。
見暮千雪毫無反應,根本沒有回應二人。
天院長也是毫不在意她的態度,轉而對暮月玉說道:“暮姑娘,既然千雪姑娘出來了,那我們便啟程吧。”
要不是忌憚於暮夜軒,天院長看著眼前這麽無理的早就壓不住心裡的怒意了。
看著失魂落魄的暮千雪,暮月玉知道了暮夜軒做出的決定。
她太了解自己的這個弟弟,她雖不知道暮夜軒的計劃,但她知道她這個弟弟要做的事他會不顧一切,不擇手段的完成。
暮月玉拉起暮千雪那冰冷的小手,說道:“我們走吧。”
暮千雪抬起頭看了一眼暮月玉,露出了一絲微笑的點了點頭。
見狀,天院院長雙手結印在身前結出一道六道院專屬的傳送陣,傳送陣成型後天院院長示意暮月玉她們二人站在自己的身後。
瞬間注入道力激活法陣,法陣發動三人被法陣之力包裹,瞬間破開空間消失在月夜府的大廳,向著六道院飛去。